桑酒在地板上坐了一会,才慢悠悠地挪进浴室,但她的脚伤又不是一个晚上就能好全的。
第二天,温行知和桑玫都看到了从楼上一瘸一拐走下来的桑酒。
“才一晚上,脚就受伤了?”
桑玫怔住了,快步往楼梯上走,生怕桑酒走不稳,摔下来。
而温季瓷的房门在此时刚好打开,桑玫的那句话自然也传到了他的耳中。
不知是不是两人心虚,桑酒和温季瓷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对上视线的几秒后,又动作一致地别开了眼。
温行知没看到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而是问了温季瓷一句。
“阿瓷,你昨晚睡得迟,你知道小酒怎么受伤了吗?”
温行知昨晚听到温季瓷关门的动静,那时候已经不早了。
温季瓷稍怔,被他刻意遗忘的画面又历历在目,仿佛根本无法从他的脑子剔除一样。
抗拒再多也只是徒劳无功。
下意识的,温季瓷看了桑酒一眼,神情复杂得让桑酒有些心惊。
沉默几秒后,温季瓷刚要开口,桑酒立即就打断了他的话。
“我就是不小心摔倒了,哥哥怎么可能知道。”
桑酒可不敢让温行知和桑玫知道昨天发生的事情,也不想把她和温季瓷之间的矛盾给展露出来。
只能打着马虎眼,把事情圆了过去。
温行知他们当然没起疑心,他们让桑酒坐在客厅里,整理的事情让她完全别插手。
行李不多,很快就收拾好了。
“阿瓷,把小酒扶上车。”
温季瓷倒是没拒绝,温行知说完后,他就走到了沙发旁。温行知见状,和桑玫去把车子开过来。
温季瓷站在桑酒面前,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朝桑酒伸出了手。
桑酒看了看眼前那双好看到过分的手,正朝她展开,掌心的纹路清晰可见。
只是迟疑了几秒,桑酒就转开了头。
桑酒坐在沙发上,一点起身的意思都没有。
温季瓷收回了手,不紧不慢地问道。
“不走?”
经过这个晚上,桑酒突然找到了另一种方式,来和温季瓷相处。
桑酒发现,如果自己故意出言挑衅温季瓷,而不是用以前那样偷偷讨好的态度,温季瓷反而会将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
换句话说,就是和温季瓷对着干。
要是换做以前,桑酒才不敢这么对温季瓷。
可温季瓷都能对她冷漠了,现在她也没必要讨好他了。
桑酒转开头。
“用不着你管我。”
温季瓷却低笑一声。
“那由不得你了。”
桑酒扶着沙发的边沿,准备自己站起身,一边还用言语警告着温季瓷,看上去挺厉害的样子。
“反正你最好离我远远的,我不保证会一直给你好脸色看。”
“那我倒是挺想看你生气的样子。”
温季瓷四两拨千斤地将桑酒的话堵了回去,然后不顾她的意愿,把她从沙发上拎了起来。
桑酒又怎么可能会拗得过温季瓷的力气,再不情愿也得乖乖地跟着温季瓷往外走。
没想到第一次这么对待温季瓷,桑酒就落于下风。
不甘心的桑酒故意用单脚跳着,不把全身的力量放在温季瓷身上,似乎这样就能维持她最后的倔强。
桑酒摇摇晃晃地跳着,看上去让人心惊胆战的。而温季瓷只用了一招就让桑酒投了降。
温季瓷先是看着桑酒的动作皱了皱眉,忽的伸出,圈住桑酒的腰侧,把她整个人拎了起来。
桑酒的双脚都离了地,更别说做其他动作了。
“喂!”
桑酒连哥哥都不叫了,却也没动摇温季瓷半分。
温季瓷仿佛一点都感觉不到了,一路抱着着她,走到了车子前,连呼吸都没变急促。
车子后门已经打开了,温季瓷直接俯下身,把桑酒拦腰抱起,放到了车子后座上。
被温季瓷单手拎着,腰间的肌肤都被扯疼了,桑酒也顾不得揉,然后转头瞪了温季瓷一眼。
“那你有本事就跳车好了。”
温季瓷漫不经心地笑了,轻飘飘地回答。
跳车的本事桑酒没有,也没这胆子,但是生气不理温季瓷,她还是能应付自如地表现出来。
桑酒挪动着身子,贴近车门,试图离温季瓷最远,然后紧盯着窗外,一副不到家不回头的气势。
看着桑酒退避的模样,温季瓷勾出一个无所谓的笑来,轻轻弯腰,坐进了车内。
温行知和桑玫看向对方,皆看到对方眼底的无可奈何。
也不知道刚才在别墅里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两人一出来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了。
而温行知他们担心得太早了,因为从这天起,接下来桑酒和温季瓷都像换了个人似的。
桑酒锲而不舍地挑衅温季瓷,偶尔无端挑起他的怒火,温季瓷则慢条斯理地将话怼回去。
然后又激起了桑酒的好奇心,两人一来一回能吵上几次。
温季瓷和桑酒之间说的话是比以前多上了许多,可一点即燃的情况也发生了不少。
之间近乎和谐的场面被打破了,桑酒已经彻底放弃粘着温季瓷,接近温季瓷。
温季瓷仿佛也更习惯于这样的场景。
对于温季瓷和桑酒之间的相处模式,温行知和桑玫无奈却又无能为力。
反正其他家的兄妹也有像这样的,吵吵闹闹的,关键时刻相互扶持就够了,他们也不再强求两人的关系变好。
随着时间的流逝,桑酒和宋佑蒋少游都成了朋友,又通过他们认识了楼月和庄澜。
在他们看来,桑酒和温季瓷一贯的见面就是一来一往的斗嘴,互不相让。
明明两人好像已经彻底离心,却意外地藕断丝连,即便是通过这样一种方式。
就像是在桑酒的百般挑衅下,温季瓷厌倦了这样的相处,毫无预兆地出了国,一去就是三年。或许是她自作多情,温季瓷的突然离国也许和她无关。
温季瓷想去便去了,只是没义务和她知会一声。
在温季瓷离开的这三年里,桑酒进了娱乐圈,仿佛已经适应了没有温季瓷的日子。
不冷不淡,平平淡淡。
直到温季瓷突然回国。
灯火通明的琴水湾,闯进一个人。
在桑酒试图弯腰捡起去地上掉落的衣服时,长窄明亮的试衣镜上倏地出现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看见了温季瓷。
依旧是眉眼出众,身材颀长。
似乎变了些,全部的情绪都被温季瓷收敛在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中。
低磁的声音落下。
“三年不见,连哥哥都不会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