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洵无言,不然我还特意上门招摇撞骗吗?不怕被扭送官府啊?
钟峻英老爷子从书桌后绕出来,上手仔细摸了摸那陶俑,“我从未见过,所以也无从判断,这样,我找人来瞧瞧。”
瞧就瞧呗,货真价实不怕看,蔺洵当然同意。
钟老爷子也是行伍出身,武器就是他们最忠实的朋友,为了放着别人动手脚,通常都养着铁匠,铁匠时代服务于他们,一听说自家侯爷找到疑似天外陨铁的,钟铁匠激动的差点把鞋甩掉。
陨铁,那可是天外陨铁啊!听说只要加入拳头大小,就能让凡铁变神兵,削铁如泥不在话下,钟铁匠当然激动。
他一路赶过去,四处张望,“陨铁呢?陨铁呢?”说着倒吸冷气。
他以为有拳头大小就算幸运,没想到足足有一座陶俑大小,这下子发啦!
他如获至宝的揽入怀里,按照他们自己的手法检测,敲击,刮下一点粉末,然后放在白纸上研磨又有些犹豫,像又不像,到底是不是呢?
他犹豫的神情自然落到钟峻英的眼里,他直接问:“到底是不是陨铁?”
“回侯爷,属下没见过陨铁的真形,根据古籍记载来的,所以拿不准。”钟铁匠道:“要不然,就先拿兵器试试?”是真是假,加入兵器里锻造不就知道了?
“哈,我也做不了主,这东西是别人带来的。”钟峻英斜眼看蔺洵,蔺洵也做不了主,“我得回去问问东西的主人。”总不能平白给人融了。
而袁大头听到他带来的消息后,激动的直翻白眼,“融!爱咋融咋融!”他要是能搭上种侯爷的关系,就是把他融了都行呐!
他扯着蔺洵胳膊,“老弟是怎么跟钟家攀上关系的?”四舍五入就是他也跟侯门扯上关系了?
“以前祖宗上有些关系,我是个不孝子孙,给老祖宗丢脸了。”蔺洵简短的解释。
“不会不会,凭着老弟的本事,早晚还有崛起的一天!”袁大头比蔺洵还有信心。
主人同意融了陶俑,钟铁匠自然不会放过,时间紧促,他就拿了曾经钟侯爷断裂的兵刃试手,因为一直没找到合适的矿石,兵刃只能收入库房,钟侯爷还十分惋惜。
如今得了机会,钟铁匠拿出十二万分的能耐,势必要好好重铸,他一头扎进熔炉房内,不停的融化捶打,冷萃熔炼。
时间虽然又过了一天,但蔺洵愈发有数,只要证明东西是真的,钟侯爷肯定会买下,他的债务危机也解除。
一天后,钟铁匠带着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出来,长剑的寒意甚至让他有些不敢触碰,他立好平日试剑的木桩,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一人高的木桩直接被劈成两本,拍啦分开。
“好!太好了!”他喜的不知如何是好,在熔炉房转悠半天后才想起,得把剑送去给侯爷看。
钟侯爷摸着这柄陪着自己十余年的老伙计,如今焕发新生锋利更深从前,他不需要试,一上手就知道。
“这天外陨铁价值几何?”一想到还剩下那么大一坨,钟侯爷也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一定要买下来!
钟铁匠挠挠头:“属下曾经想过求购,也一直没求到,据说拳头大小的能卖一千两,这陶俑大的,怎么说也要卖个一万两?”这还是他往少了算。
“好,本侯自然不会放过这等利器!”钟侯爷已经决定要买,也不会吝啬钱财,蔺洵跟他讨价还价,最后以一万两千两成交。
袁大头看着蔺洵闲闲散散地到了他家,本以为还没拿到银钱,结果就见到轻轻松松从怀里掏出一万多两银票,差点晕过去,激动过后就是要跟蔺洵分钱。
他心知要不是蔺洵的人脉和能力,未必能卖出如此高价,执意要多给两千两,蔺洵全都挡了回去,“一成,说一成就是一成,老哥要是觉得我这嘴皮子还算利索,以后就给我多介绍几桩生意。”
“那是当然!”袁大头见多为银子兄弟撕破脸父子反目的,难得碰到实心人。
按照一成的约定,蔺洵分的一千二百两,另外写了借条借了一千八,凑足三千两,自然要去找马老三还债。
赌场的钱不好欠,早点还完早点安心。蔺洵知道福运赌场的位置,径直去了。
福运赌场下午生意不太好,但还是有人在赌钱,其中不少人都认识她,一见他还打招呼。
“哟,又来啦?”
“今天肯定翻本啊!”
他们面孔青黑,显然是昨天赌了一夜,随意找些食物填肚子,就要借着赌,赌博的刺激能让人忘却礼义廉耻和父母亲人,赌瘾想继续赢,赌输想翻本,只要赌瘾一上来,就是天王老子都拦不住。
奈何现在的时代赌场是合法的,无数人前赴后继,想要一夜暴富。蔺洵摇摇头,他早晚要想办法搞了这家赌场。
马老三昨天同样熬了一夜,现在恢复了精神正准备晚上的活儿,就听到蔺洵来了,兴奋道:“鱼儿咬钩了!”
主人吩咐的事,他马上就能办成!
不料蔺洵进了屋子,先问他:“借条呢?”
马老三拿出借条,他仔细验看过确定是原件后,就从怀里掏银票,“我来还钱,借条可以交给我了?”
这才四天时间还真让他凑齐了?!马老三瞪大眼不可置信,就听到蔺洵继续说:“一手交银票一手交借条,麻烦顺便给我写个条子,证明我已经还清福运赌场的债。”
“写那玩意儿干嘛?”
“既然借钱有借条,还钱当然也有还清凭证,不然怎么证明我还了银子?”蔺洵慢条斯理的说。
马老三眼珠一转,“那我得先验你的银票,万一是假的呢?”
“没问题,现在就去?钱庄还开着。”
“好。”
马老三吩咐手下去找主人讨主意,自己真的跟着蔺洵去钱庄验银票,最大的钱庄童叟无欺的银票,整整三千两一文不少。
马老三找不到借口继续拖延,只能把借条还给蔺洵,并且写了还款凭证。蔺洵把东西收进怀中放好,马老三还在那儿打圆场:“以后继续来玩啊!咱们福运赌场可是附近数一数二的场子!”不然他怎么下套子?
再来?除非我脑子坏了!但蔺洵没有直说,反而点点头,这地方出来了他肯定不会再来。
马老三被背后的主人骂的狗血淋头,说他办事不利,马老三也只能垂着脑袋听着不敢反驳。
最后主人道:“我才不信人能真的戒掉赌瘾,不过暂时断了念头而已。只有一个机会,立刻就能死灰复燃。”他对马老三说:“安静一段时间,然后重新招人引诱他去另外一个赌场。”
复燃的赌瘾会比第一次更加强大和厉害。
还清赌债,剩下的就是安心赚钱。蔺洵算过,现在每天能赚到五六两,一个月就是一百五,三个
人的花用紧着十两银子也足够,这样攒够二百两就还给袁大头一次,辛苦大半年后就能彻底完结这事。
孔氏看到还清凭证后欢喜傻了,至少现在不会闹出事来,以后日子也清静,只要专心去赚钱。
她每日都跟着相公一起出摊,一是跟着他免得他乱来,二是跟着那袁家的嫂子学绣花。
袁嫂子私下跟她说,男人是要守的,也是要管的。人偶尔会走错路,身边多一个提醒的人不是坏事。孔氏虽然不好明说,却觉得袁嫂子说的对。
他们夫妻二人要携手并肩,遇到相公走错路,她就要提醒。
他们这边的事情终于处理妥了,生活质量也改善不少,孔氏就经常地回家改善爹娘生活,结果她二哥又闹出事来。
“押伎?二哥去押伎?”他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孔氏忍了又忍,才没把这句话脱口而出。
他们是什么家境?又是什么情况?居然跑去押伎?
孔爹愁容满面:“原先他还说做生意,从家里抽走十两银子,结果全花在伎子身上,还是你二嫂偶尔发现的。”
二嫂抽抽噎噎的,“他,他竟然这么对我!我要回娘家!”二嫂的娘家远在千里之外,要不是气急也不会说这种话。
“二嫂先别急,二哥人在哪儿?”孔氏劝道。
“就是现在,人还在妓院里!”孔老太太提到这个更生气,真是昏了头。
“那让大哥去把二哥叫回来!”孔氏道。
“你大哥躺在床上,喊都喊不动他。”要不是被逼急,孔爹怎么会舍得把女儿女婿叫来,家丑外扬呢?
蔺洵懂了,这是打算让他去叫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