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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天里,言楚用过很多法子。
譬如,说有要事禀报少将,人家守门兵士没理。
譬如,说是少将的家人,人家兵士冷冰冰说少将的家人都认识,没他这模样的。
当然,言楚也曾经试图在门口附近堵一下他。结果,始终没看到他出门。事实证明,守株待兔的方式不行。
不过,这三天里他也无意中发现了一个规律,梵不渡少将喜欢听一个名叫丝律的乐团演奏乐曲,每天晚上十点左右都会把这乐团请去,演奏一个小时的音乐。
据说少将有失眠症,听他们弹奏的乐曲入睡较快。
言楚很有弹钢琴的天赋,十岁的时候就过十级了。
他的钢琴老师曾经兴奋地说他只要好好练习,日后可以赶超克莱德曼。结果他后来半途而废。
落难以后,他去过乐团当过钢琴手,差点成为那乐团的台柱子。但因为言秦派人作梗,他在那乐团待了不足两个月就被辞退了
在这点证明,他的钢琴还是弹得很不错的。所以第三天的时候,言楚找到这个乐团,给他们当场演奏了一曲,让这团的团长惊为天人,当即决定雇佣他。
于是,言楚成为乐团的一员,在当天晚上跟着乐团终于进入军部大楼。
当然,在进乐团之前,言楚还是让镜子先生把他这身体略改造了一下。
身高拉长十厘米,达到一米五。把他原来的黑头发换成紫头发。
言楚又化了化妆,耳朵上戴了一串亮闪闪的耳钉,穿着黑色皮裤皮衣黑护腕,很有非主流机车少年范儿。
因为他这模样和原先大相径庭,所以军部门口的兵士并没认出他。让他跟着乐团大摇大摆混了进去。
言楚以为会到里面某个小舞台去演奏,谢朝会在舞台附近聆听。
没想到里面的负责人直接把他们领到一个硕大的游泳池旁边的桌位上,让他们在那里演奏。
游泳池附近有四个大房间,房间的窗子上都悬有淡白的帘子。
在外面是看不到里面什么样的,所以言楚也不知道谢朝是在哪个房间内。
有一位护卫过来,给了乐团团长一个歌单,让演奏这几个曲目。
团长再把曲单再分给下面的员工。
言楚看了看曲单,大部分他都没弹过。
好在团长发放的有曲谱,对言楚来说就不算难。
一首首乐曲陆续演奏起来。
这些曲子都是舒缓安宁的,很有催眠效果的那种。
言楚心里有事,演奏前六个曲子的时候他还能勉强静心弹,但眼看后面的曲目已经不多,而他还没找到接触谢朝的机会,心里就有些火烧火燎的。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再不想个法子只怕今天依旧是白来。
他略一沉吟,心一横,故意弹错了几个调子,险些没跟上其他乐器,整首曲子的节奏乱了几拍。
团长吓得冷汗都出来了接连看了言楚好几眼。
这位少将看着很好脾气,给钱也痛快,但他很龟毛啊还有强迫症容不得一点错,是眼里不容一点沙子的主。
平时弹错半个曲调他都能听出来,现在弹错这么多,只怕他会急会处罚
果然,团长的想法刚刚成型,一位极年轻极俊美的少年就出现在游泳池边,这少年眉峰凝紧“怎么回事少将刚刚有了一点睡意就被这种烂调子惊醒了你们这是成心捣乱是不是”
团长吓一跳,忙深深弯腰“是我们的错,我们的错,今日我们新招到一名琴手,试琴的时候挺惊艳的,连最难的曲子都能弹奏下来一音不错。还以为他是天才,没想到他会出这样的纰漏,请少将赎罪,我们情愿再免费赠送几首将功补过”
那少年挑眉“少将已经被吵醒,赠送几首能让少将安眠我早就和你们说过,少将一旦醒过来,他这一夜别想再睡着。”
“我有法子能让他再睡着”言楚开口,打断那少年的斥责。
那少年上下打量言楚两眼,不耐问“这胖子这人是谁”
团长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他,他就是今天才来的琴师”
“原来是你惹得祸呀,靠,没那本事就别揽这么重的差事。人长得这么扭曲也就算了,琴还弹的这么,我看你就是成心嘛。”
美少年评判,说到这里,忽然像想起什么,一双漂亮眼睛闪过光芒“你是不是什么人派来故意害少将的来人把他拿下,先审问审问再说”
有两名护卫出现,立即出手来抓言楚。
言楚不动,任凭那两个人将自己抓着说“我确实有办法能让少将在十分钟之内重新有睡意,你连试也不让我试,看来还是不把少将的失眠当回事嘛。”
那美少年“”
他狐疑地看了看言楚,想了一想,到底给了言楚这个机会“好那就给你这个机会。如果办不到,我会两罪并罚,先把你这弹琴的手指头全部剁掉”
言楚点头“好”
于是,他又重新回到琴旁,想了一想,自己弹奏了一首曲子。
这曲子倒不是催眠曲,也没有催眠作用,但却是言楚待在谢朝身边时常常哼着玩的曲子。
谢朝既然能看到他听到他,听到他弹这首曲子肯定能猜到是他来了
就算不知道是他,最起码也应该明白和他有关,把他叫到跟前询问询问。
只要到他跟前,言楚就有机会和他说几句话儿。
超出谢朝上次历劫的时间已经一个多月,证明历史已经发生了改变。
但言楚脑海中的记忆依旧没变,这证明到最后谢朝还是会分裂人格。
所以言楚决定孤注一掷,再到他这边生活一段时间,看看谢朝的心结到底是什么,他也好对症下药。
言楚在弹奏的时候,那美少年又走了,应该是去陪谢朝了。
一曲叮叮咚咚弹完,整个游泳池有半分钟是安静的。
言楚静静等着,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一直发虚。
他这首曲子弹奏了将近十分钟,按道理说谢朝肯定早听出来了,但一直没什么反应
半分钟后那美少年终于又出现了,他冷冷地瞥了言楚一眼,宣布了少将的一条军令“少将有令,将此人赶出军部,永不许进来”
手指所指,正是言楚。
言楚“”
尼大爷
眼看又有两名护卫冲上来要把他丢出军部大楼,言楚已经顾不上心头丝丝缕缕泛上来的疼痛,他怒上心头,也豁了出去,大声说了一句“梵不渡,你这是始乱终弃吗你忘记我们同床共枕的日子了”
那两名护卫吓得脸色都变了“混蛋,胡说八道什么”
扑过来就想捂言楚的嘴。
言楚迅速斜走一步,避开那两个人的扑击,继续“我说的都是大实话我是你们少将的未婚夫,我们早就同居过了你们不信的话可以验证一下,你们少将左边臀部有块星星状胎记”
言楚毕竟是和五六岁的谢朝一起生活了四年多,看到过儿时的谢朝洗澡,自然就注意到其他人压根看不到的地方
当时还惊奇于这孩子连胎记也长得这么清新脱俗与众不同来着。没想到能在这里用上。
那两名护卫吓得差点厥过去,他们虽然不知道言楚说的是真是假,但他这一篇话太惊悚了简直就超出他们的心理预期。
两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就看向那美少年“瑾上尉”
少将的某部位瑾上尉是看到过的,在少将受重伤险些丧命的时候
瑾上尉一双狐狸眼睁得圆溜溜的,里面明显有震惊狐疑之色。
显然,言楚说的是真的。
瑾上尉瞧着着言楚“你你怎么知道”
话没说完,其中一间窗子里就传出谢朝的声音“阿瑾,带他进来。”
言楚暗松了一口气,目的终于达到了
不过,看这位瑾上尉的意思,他好像也知道谢朝的胎记啊。
据言楚了解的谢朝,就算是儿时,他洗澡也是避开所有人的,他的那些护卫都不知道
那这位瑾上尉怎么知道的
言楚一肚子狐疑,跟着瑾上尉进了其中一间屋,见到了懒散坐在床上的谢朝。
这间屋子很干净,也很简洁。
白色的墙,白色的地面,白色的桌椅,白色的大床,雪洞一样,唯一的杂色就是谢朝自己。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睡衣,赤着脚,半靠在床侧上。
他看上去比前些日子清减不少,眼睛下有黑眼圈,唇边还有微微的胡茬,看上去有些落拓不羁,但气场似乎更强了,整个人像一柄出鞘的剑,带着军人特有的犀利冷酷。
瑾上尉将言楚带进来后,就在旁边像个木桩子似的站定“不渡,这死胖子到底是什么人他怎么知道你不会真和他不对,你是重度颜控,招下属都不招丑的,说会影响决策心情。怎么可能容许这么个死胖子做未婚夫”
“阿瑾,你先出去。”谢朝朝美少年摆了摆手。
瑾上尉一挺胸膛“这不行,我可是你正牌未婚妻,有权利知道真相”
说完这句话他就退到一边,找了张椅子坐下,摆明要看戏看到底了。
言楚“”
震惊是他此刻的眼神。
空白,是他此刻的表情。
他看向谢朝,谢朝眸光微缩一下,没理瑾上尉,似乎默认他坐在旁边监督了。
他微凉的视线落在言楚脸上“你千方百计要见我,不惜自毁名声冒充我的未婚夫,到底想做什么”
言楚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实话,他觉得有些扎心。
尤其是看着那位端坐在那里的瑾上尉,他就更扎心。
知道谢朝部位的标记,谢朝入睡他能陪在身边,正牌未婚妻,谢朝没否认
这四个基本要素砸下来,让言楚一时没消化,所以他反应稍有点迟钝,问“什么什么自毁名声”
谢朝不耐“你是已婚人士不是吗那个镜神棍不是你老婆”
言楚还没说话,旁边端坐的瑾上尉嘴巴已经张成个o型,震惊地看着谢朝,脱口说“不是吧,你居然是被抛弃的那个”
谢朝“你闭嘴”
瑾上尉立即在唇边比了个拉拉链的动作,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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