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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城市是没有春天的,花开了之后急不可待的就要凋谢,仿佛开着是一种罪过一样。只不过在医院里多呆了两个星期来放松我的大脑,在一个早晨打开窗户的时候,猛然发觉这个城市已经热了起来。
龙六寸步不离的跟着我,让我十分的安逸。陈默说得有道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期间确实有人来医院找我补刀;但是当他们推开门,第一眼看到正在下棋的我,第二眼就看到了坐在棋桌对面的龙六。道上敢干补刀这行的没有不认识这行的鼻祖,往往都是先愣住,以为龙六也是来要我命的。
走吧。龙六说道。该我下棋了,但是这句话不是说给我一个人听的。我看着棋局在思考,是应该跳马还是应该出车;门口的人也在思考,是该硬拼还是应该见好就收赶紧走掉。龙六见我们都没有反应,再一次催了一声:还不走?
当我跳马之后,门口的人也跳了。相安无事,一切都好,除了我走了一步臭棋被龙六吃掉了一个炮。
看不出龙六的象棋下的相当不错。当然,下棋可不是白下,我俩赌钱的。一局一包烟,好烟,十块钱一包的那种。
在我休息的第一个星期中的那个星期五,来了一票人。之所以说是一票人,是因为走廊里几乎被占满了。
人人手里都有家伙,而且看起来来者不善。
龙六站起来,站在门口堵住了路
而我给陈默发了信息:有人堵我。很多。
而我给陈默发了信息:有人堵我。很多。陈默立刻回了信息。有龙六呢,没事。
我看着门口乌泱泱一片打手心里就一句话:操丵你大爷陈默,我丵操丵你大爷。
六爷,行个方便,哥几个也要混饭吃。带头的人没有敢乱来。他们谁都知道几个龙六在这个城区留下的心狠手黑的传说,不到万不得已这些人是不打算跟龙六较真,因为确实比较冒险。
龙六没说话,他就是看着这些人,嘴里的烟抽的很快。
六爷,您要是这么做,未免有点太绝了吧?带头的忍了忍,说道。
就是绝,怎么了?草丵(chao,四声)你妈呀?龙六的东北口特别有意思,每次听到我都想笑。
门口有人喊着别啰嗦,这么多人干了他!龙六听了直皱眉。谁喊呢?出来!龙六的嗓门太大,整个楼道里穿梭着回音。没人吱声了。
最终,还是打起来了。这么多人来,而且是水炮派来的嫡系部队,是硬着头皮来的,不打回去跟水炮说不过去。龙六当时很潇洒,对我说了一句:安生歇着。然后从外面关上了门。
我听着楼道里一个东北口音的吼叫,还有各种惨叫声,还有金属棍棒格挡的声响,以及其他的嘈杂声。没有办法想象门外是什么样的景色,也没有办法想象龙六是如何以一敌百。我只是有点担心,一会门开了之后,究竟会是谁走进来。
一个人毕竟是人,面对着几十个敌人,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门的把手转动了,转动的幅度很大,似乎不是那么平静。果然,门最后被踹开了,进来的不是龙六,而是刚才来的打手!
我丵操丵,我心里暗叫不好,看来龙六失手了!我立刻把手向枕头下面摸去。准备动家伙
令我意外的是,进来的四五个人似乎压根就没注意到我,而是惊恐的向着窗户跑去这里是二楼,不高然后一个一个的向下跳。最后一个进门的人还没有迈出步子,猛地从门外伸进来了一支胳膊,带血的胳膊,强健而且有力,死死的揪住了这个人的脖子,生生的把这个人用一支胳膊拎了起来,离地足有十公分!
龙六一步一步的走了进来,用一只手拎着这个已经翻白眼的人,缓缓走到了窗户边上,然后右手左手并用,将这个人高高举起,平着从窗户里扔了下去。
二楼下面传来一声闷响。接着下棋。龙六转过神来对我说。
我那只手还在枕头下面,大起大落的冲击实在太大,我还没有醒过味儿来。
龙六不屑的看着我的那只手,笑了笑:难道你不信我?这句话把我拉回了现实,我觉得自己确实有点丢人,立刻把手缩了回来。
高看你了,姓右的。龙六说道。一会,我让你一个马,怎么样?
龙六的狠毒可见一斑。这场打斗,有六个人留在了医院里,而龙六只是由于一拳失误砸下了一个小子的三颗门牙而破了一道伤口而已。身上的硬伤都可以忽略不计。龙六打人的套路似乎尤其简单。看准了对方,出拳,打在脸上骨折,倒地。打在胸上骨折,倒地。打在心口骨折,外加肺积水,倒地。别看龙六只是抡拳头,但是一拳总能撂倒一个。我想起以前壁虎被他隔着一层汽车玻璃一拳送进医院,觉得这可真不是人类的拳头。
我?呵呵,一般。龙六听完我的赞叹后谦虚的说道。其实要说拳头最硬的人,在这个城市里还真不是我。你知道是谁么?
谁?我很好奇。谁都会好奇的,能让龙六这种人居于下风,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麦子尖。龙六吐出这个名字,一股惺惺相惜的口吻。
上次他不是输给你了吗?我想起了上次两个人的对决,最终倒地的人可是麦子尖。
他哎。龙六想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取而代之的只是一声叹息。
我知道,有些事情是无法说出来的。但是我有更多的问题,想要询问龙六。
让你看,六哥,现在旧城区最出类拔萃的人是谁?我想听听龙六客观的评价,大猛子那边是没有这样的机会的。
你说能打的,还是别的什么?龙六摆下了棋盘,一边催促我先走,一边发问。
能打的,先说这个吧,这个最直观。我说道。
你们这一辈海蜇的身手一般,我见过,不过这小子不要命;木头是真能打!说道木头的时候龙六皱了皱眉头:上次大猛子派他过来找事的时候,我真是烦死了。倒不是说这小子多厉害,你可知道?我早晨十点送他进了医院的,下午三点他打好了石膏麻药劲过去了打了辆出租车就过来找我了。当然了,三点半我再次把他送了进去,这次石膏打的时间就长了,足足到了晚上凌晨两点、我在建国路那边赌钱的时候,他又找到了我,而且很有礼貌的等我打完了那圈牌才把我叫出去走到大街上单挑。龙六说道这里忍不住笑了,笑得特别开心:他就一个木头脑袋,死脑袋。很快救护车今天第三次把他接走了。这次我没拆塔的石膏,是因为我觉得这小子人不错,有意思;结果早晨五点他又过来了
我听了以后也直乐,觉得这事也只有木头能做出来,而且合情合理。
那最后你们怎么解决的?你为什么没杀了他?我很好奇为什么有人这么和龙六顶着干还能活下来。
没啊。龙六点了根烟。第四次他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发火了,正巧我输了钱,我觉得真**晦气,总是来找我。当时我跟他第四次走出去的时候已经决定弄死他算了,但是这一次木头还没等我打就跪倒了地上。龙六说。
**,他怂了?我惊讶的问道,这可不像木头的作风。
是啊,当时我也奇怪呢,说,木头,你**怂了?龙六回忆着当时的情景,模拟着当时的语气。结果木头苦着脸跟我说,六哥,等会咱再打,我麻药劲上来了。
我听完之后哈哈大笑,龙六也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孩子跟了大猛子,可惜了;要是能跟着我一员干将啊。龙六啧啧的说道。
狂犬呢?我忍住了笑,问道。
疯狗啊?龙六又皱眉了。他其实严格算起来是我们这一辈的老混子了,认识的人都要给他几分面子。不过呢,他这人吧老实,最后没有跟我们几个掐起来,所以道上一直觉得他不能算是我们这个圈的。不少人都说,等我们的时代过去了,就是养精蓄锐的狂犬独霸天下的时机。
狂犬还有这心机?我摇摇头,表示不相信。
不管他是不是真这么打算的,反正确实狂犬也是个硬茬,不好惹。龙六看到了我的反应。我被狗咬过,我可知道这玩意撒起疯来多可怕多麻烦。
我琢磨着狂犬也在医院住着呢,这话声音大了要是被狂犬帖会不会过来跟龙六掐架。
狂犬是个好人,退伍之后走投无路才干的偏门。龙六继续说着。
啊?没听他说起过啊。我很惊讶狂犬之前的身份,顿了顿,实在是没有想到。
嗯,他总是不想提起,觉得自己给部队抹黑了。龙六点点头,似乎对狂犬这个脾气也是觉得很生硬。听说以前还是个小头什么的,后来复原之前跟人打架,被处分了,结果军籍就这么没了。其实我听说吧,就是个见义勇为,揍了个领导家的公子,结果被打击报复穿了小鞋人啊,就是**的倒霉。龙六砸了一下棋盘。好人总是**的倒霉,非要成了坏人老天爷才会放一马他娘的
龙六一掌下来,砸裂了我们的桃木棋盘。我知道他这么做不仅仅是因为愤怒,而且因为他已经死棋了,我就要赢了。
**,你**竟然黑我我忍不住惊呼。
啊呀?这怎么回事来来来,再来一把,刚才不小心把棋子弄乱了。龙六假装刚刚发现的说道。
他一边重新把棋盘对上,一边捡起来了棋子。
六哥你干这个,不怕吗?我问道。
怕什么?龙六问道。
万一失手我没有说的太明白。仇家多,毕竟路就会不好走。
龙六放下了所有棋子,然后认真的看着我: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一个道理。当没人敢来报仇的时候,就是我真正走向顶峰的时候。我们几个一个一个的追求都不一样,但是我们都成功了,起码现在是都成功了。
你觉得陈默和我怎么样?我插了一句嘴。这是我最希望听到的评价。
根基不稳,但是却发展的异常快。龙六看着我的眼睛说道。可以赢到底;但是一摔就会摔死,连个翻盘的机会都没有。
我不会让陈默摔下来的。我笑了笑,很感激龙六说的这么客观。
有些事情不是人能决定的,明白吗?龙六比划着一个棋子,对我说道。和人下棋,胜算最少也在50%。和老天下棋?龙六的鼻子发出哼声,摇了摇头。
我没说话,摆好了棋子,继续陪龙六解闷。
到底谁打的你,还不肯说呢?龙六见我不说话了,于是主动问道。东北人就是这样,爱唠嗑。
不好说。就算是我没看清吧。我的舌头麻了一下。猫开枪时的表情再一次在我脑海里浮现。说出来?猫是海蜇的人,这样一来就是把我跟陈默捅到了海蜇的对立面上。在这个城市,我们之所以可以立足,很大程度上是依仗《和纹胜》;一旦海蜇从里面和我们对打,那么就像龙六说的一样,我们根基不稳,战败时注定的。所以,这个秘密,还不到揭露的时候。
你对六哥没信心?龙六问道,眼里似乎有了怒火。这个地方,只有我愿不愿意搞定,还没有轮到讨论我是不是能搞定的家伙呢!
我知道,六哥威武,六哥牛逼。我懒洋洋的回答。问题这事不是干掉一个家伙就能解决的啊,陈默想得太简单了。
龙六看着我。
你知道陈师爷怎么说你这个人吗?龙六忽然问。
我笑着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小不忍则乱大谋。龙六看着我,敲门声响了起来,龙六站起来去开门,但是还是回过头来把话说完:陈师爷说觉得你一直在忍耐着,等一个机会,他说能看得出来,你要干大事。
我笑了,刚想说我忍个蛋啊我,但是门开了以后,我立刻严肃了起来。
我们来看看右子。海蜇走了进来,露出一个笑容,而他的身后,跟着的正是猫;海蜇把后半句话说了出来:来看看他死了没有。
我知道,陈师爷说得对,小不热则乱大谋。我,必须要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