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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说,自己下了这条决心是考虑了非常久才决定的。当他终于对杨明坤的秘书点头后,秘书的眼光是如此的异样,然而也非常的开心。陈默也很开心,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杨明坤会帮着自己在旧城区独揽一门子生意了。
但是我要办完正事。陈默说,他指的就是毒品的事情。4点办完,我估计五点多才能回来吧?陈默当时自然无比,因为他知道,如果他现在说个不字,那么杨明坤绝对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
既然已经替杨明坤做了这么多事情,稍微拿点工资,不成问题吧?陈默这么对自己说着,等着杨明坤送走了白大雪,然后走进了办公室。当时杨明坤笑得十分诡异,扬扬手,说:速去速回。这四个字里面包含的东西可能只有陈默和杨明坤懂。陈默笑了笑,忍住了一拳砸过去的冲动。
关老四,我得翘了。陈默出来后对押车的关四爷说道。关四爷正在后车厢检查车锁,听到这话一愣。因为昨天陈默喝酒的时候还对关四爷说,好好干,和白道一起走,有保险也有前途;但是只是一个晚上,陈默又180大卒了。虽然陈默确实是一个善变的人,但是他的善变不止一次证明,是一种野兽般的直觉,可以避开绝大多数风险。这一次关四爷没有多问,上了车。
通知滚刀,别带人过去了,咱们压根不露面。陈默开了车,然后对关四爷说。关四爷愣住了,他刚才可是在后面看到了大概有多少货,这可不是一袋子面粉,这么多钱,足以让交易的对方杀他们十回!陈默这可不是闹着玩呢,这是黑吃黑,道上的人是不会这么算的。虽然关四爷自己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是从陈默一句通知滚刀上来说,就是救了前去压阵的滚刀一命。滚刀只是个混子而已,陈默带他一把,无非是求财外加收买人心;但是滚刀压根都不知道今天是为什么而去压阵。不过这批货交易的对方肯定是有备而来,如果今天陈默不露面,那么必然是拿滚刀说事
陈默救了滚刀一命,关四爷得出了这么个结论。虽然这也是陈默差点置滚刀于死地,但是最终确实是陈默救了滚刀一命。
陈默自己心里清楚,现在的情形,跑,是跑不远的。这批货是杨明坤牵的头,白大雪提的原货,得罪了这两个人,别说就算到了外地是不是能够躲开追踪,就连在他们发觉后是不是可以逃出旧城区都不一定。况且,这么多的毒品,找一次下家全部吃掉是不现实的,但是分批销售呢,白大雪的销售网难免不会得到消息。
陈默虽然发动了汽车,但是去哪里,他自己也不知道。天下虽大,何处为家?这句装逼的话形容当时的陈默,完全是贴意啊!
陈默遇到了大丵麻烦,他习惯性的想到,找右子商量然后他忽然明白了,自己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去。没错,这个人只要点头,白大雪怕他,而且他又不屌杨明坤,绝对是一把最好的保护伞。而且,八爪也不会轻易的找上门来,说不定能够把这笔债转成烂帐!
陈默心里默念着三个字:大猛子。
陈默冷静的估摸着,整个旧城区里,想救他的人可能只有我和他自己;但是能救他的人只有一个。只有疯疯癫癫的黑道巅峰人物大猛子,才有能力护住他。
关键是,大猛子是不是想护住陈默。
这件事,陈默心里只有三成把握。在陈默看来,大猛子答应陈默这个要求只可能是三个原因。
第一,大猛子喝醉了。
第二,大猛子疯了。
第三,大猛子喝醉了撒酒疯。
陈默知道,自己一直对大猛子飞扬跋扈,大猛子说不定也只会笑着看热闹而已。但是现在,要不然老老实实的把货交给八爪,然后回去坐看秋菊展,悠然在天边,要不然就是赌。
猛哥。陈默在汽车里拨通了电话,打给了大猛子。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大猛子不傻,他知道一直桀骜不逊的陈默开口就低头,必然有事。
没错,有事求你。陈默说。
要是救姓右的那件事,不用你多嘴,我也得办。大猛子很烦,觉得陈默这个电话完全就是多余的。大猛子也是用人的时候,肯定不会弃我于不顾,起码现在不会。
啊?右子?怎么了?陈默一愣。
来龙去脉,这几天的事情,大猛子大概的说了几句。然后说,今天晚上去,说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子,妈的,龙六不是好招惹的。晚上我和狂犬过去。大猛子最后说。
陈默抖了抖,说道:我也去。然后挂了电话。
关四爷看到了陈默的抖,很纳闷。怕了?担心那个姓右的出事?关四爷问道。电话的声音在车里传的很清晰,大猛子打电话的声音就是直播。关四爷也听到了刚才的事情,知道和陈默一直形影不离的我当时在龙六手里。
叫上滚刀。陈默想了想,更改了自己的命令。办事。
关四爷很讶异,他听出了陈默一点也没有担心谁的意思。他的语气里,有的只是兴奋,难以压抑的兴奋。车开走了,关四爷看得出陈默又恢复了平静。陈默的城府太深,永远如此。
那天晚上,陈默知道自己是非赌不可。但是陈默不是那种老实的人,所以就算是一个赌徒,他也不老实。愿赌服输,这是天理。但是陈默不打算认命;如果天让他输了,那么陈默就要反天。
晚上,大猛子会和龙六有冲突。陈默对关四爷和滚刀说。我们中途再进去。到时候我会说让大猛子把咱们纳回去的事情。回《和纹胜》。
机会不大。关四爷一听就皱眉。
但是大猛子说不好啊,他没准。滚刀显然很明白大猛子的为人,所以觉得一切皆有可能。
你们听好了,咱们是回《和纹胜》;能保护咱们的不是某一个人,而是《和纹胜》这个组织!陈默笑着,继续把话说开了。如果,大猛子的《和纹胜》不打算收留咱们,那么可能《和纹胜》就要姓陈了。
关四爷和滚刀都不敢再说话了。他们张大了嘴巴,看着一脸认真的陈默,想知道他是不是疯了。
我没疯。陈默知道他们想说什么。妈的,机会难得如果只有咱们三个,我是绝对不会出此下策的;但是,今天龙六也会掺一脚我们的机会很大。陈默算的很明确。大猛子要是不给他活路大家都别好过。
那天,陈默出现之时,就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了。当然,意外之外的有两点。第一,是龙六竟然立刻调转了矛头,跳过了大猛子而要和自己对立;第二,是大猛子听到了八爪的事情后竟然答应了收留自己,不仅如此,连关老四和滚刀也收了回来;当然,还有一件事。
那就是我没有说出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事后,陈默告诉我,对于我当着龙六和大猛子撒谎这件事,他一点也不意外。
我知道当时你会保住我。陈默说。
我问他为什么会这么有自信。
因为你只要说一个字,我就必然是血溅当场。陈默笑着。你不会忍心看着我完蛋的,右子。不仅仅是仁,还有最重要的,我是你的兄弟
这天晚上,陈默和我一直在马路上溜达,完全没有一点身为一个被追杀的人的自觉。陈默和我说了很多很多,把他的计划全部告诉了我。
干脆动手好了,干掉大猛子,你就是老大。我挖苦一般的说道。
陈默笑得很沉重。
我觉得吧,之前我要是干了海蜇,可能这个老大还会当得稍微安心点;但是现在呢我总有一种感觉。陈默说,看着我。
什么?我没耐性的问道。
我总觉得,有一天我干掉大猛子之后,你会为他报仇,右子。陈默看着我,认真的说。
当有一天,陈默干掉了大猛子之后,我会为大猛子向陈默报仇?2006年的那个夏天,陈默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哑然失笑。因为我当时认定自己的全部追求只有一个,那就是帮助陈默翻过大猛子这座高山。报仇?绝对不可能。
但是又过了四年,在2010年的今天,陈默可能已经忘了当初那句话。不过现在偶尔回想起来,那个晚上,我却再也笑不出来了。
好了,继续说那个晚上。在我哈哈大笑以及谴责了陈默不肯献菊不够厚道等等之后,我一把抱住了陈默。
哎呀,你不会也是这个性取向吧。陈默迟疑了一下,然后笑着,也搂住了我。
欢迎你回来。我说道。
真正麻烦的事情,才刚开始呢。陈默看了一眼远处龙六的酒馆,明白龙六把大猛子留下的事情没这么简单。
没关系。我不在乎。只要有咱们俩
我忽然感到,在这个夏夜,我久违的自信又连本带利的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