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呵呵笑。
张兴柱去看王安平,看他哼哧哼哧的还在数钱,那个费劲呐,看的他贼着急,道:“哟,小耗子可数完钱了?!这么多钱,可难为死咱这小表弟了。”
王安平面红耳赤的,无他,盖因数学不好,还没学到家。
顿时垂头丧气的道:“娘,要不我,我拿一串钱出去给娘买点啥?!”
小妮哈哈大笑,道:“表叔要不我帮你数?你只别疑心我赖了你的就成?!给我点辛苦费,包管数的清清楚楚……”
王安平臊的不行。他算术连小妮也不如。
张融融也笑成了团团,道:“哎哟哟,迟早要被你们给笑死。”
她对王安平招招手,道:“安平,来!”
王安平马上跟小狗似的撒欢跑来了,他是很信任很依赖娘亲的,蹲到她身边,眼巴巴的看着他。
“只要你好好读书学算帐,只要你好好学厨艺,娘就很欣慰了,什么礼不礼的,娘不在意那些个。”张融融道:“只要你过的好,比什么都强!”
王安平眼泪汪汪的,道:“娘,将来我一定顶立门户,奉养娘的,叫谁也抢不走!”
张兴柱白他一眼,道:“没良心的,敢跟我抢,看我不削你!”
大妮乐道:“爹和表叔吃醋了。”
小妮道:“可见姑奶奶还是疼亲儿子的。”
“话不是这般说,”大妮道:“自嫁人后我才知女子的艰难。当年姑奶奶也只不过比爹大七岁,却不得不担起一整个家。当时若她倒下了,爹也没了,家里就毁了。哪怕忍欺受负的,也坚持了下来。这份情份,你啊,还不懂。在姑奶奶心里,爹与表叔都一样重要。”
小妮听的点点头。
“姑奶奶本就是聪慧的人,若不是因为理亏,觉得对不起王家,哪至于在王家忍到现在?!受屈到现在?!就是她太好了,太善良了,才忍着这么被人搓磨啊。”大妮忍着泪,道:“生了三个儿子,结果两个还被人教坏了心肝,哪里就不痛?!”
“爹也痛,这些年想了多少法子,想要把姑奶奶接家来,结果就因为是亲戚,只是侄儿,一直被阻挠,直到老钱氏死了,才接来,姑奶奶都差点没等到这日子。”大妮道:“这样的话断断不可再说了。爹与姑奶奶的情份,哪是你能懂的?!将来,你经过许多事,才会真正明白这份可贵!”
小妮心中怕怕的,道:“女儿家若嫁了不疼自个的人,也太痛苦了。一生就这么……”
“可不是嘛,若不是爹惦记着我,只怕我与那多数人家的女儿一样,不过是搓磨半生,然后累死,生儿育女,每日消磨,从天亮忙到天黑……”大妮道。暗无天日的生活,叫人心里恐慌。
小妮不禁打了个哆嗦。
季大牛听的紧张,放下手上的活计去拉大妮的手,大妮却低下了头。
大牛整个人都怔了怔。
小妮知道他们心里都有心结呢,便避开了,去与张融融笑道:“姑奶奶,爹这么大岁数了,还会与表叔吃醋呢。臊不臊?!”
张融融乐道:“你爹再大,在我这也是孩子。”
小妮抱住张融融的另一手臂,道:“爹有姑奶奶疼,真好!”
张融融摸摸她的头,笑道:“也疼你!”
小妮乐的不行,见张兴柱出去挑棕叶了,便对王安平道:“表叔也别愁,姑奶奶还吃着补药呢,买别个的现在也不实用,还不如先买点补药叫姑奶奶吃着,这才是正经。身体养好了,将来的日子还长着,还怕表叔没有能力去孝敬?!什么金的银的,都是虚的,对姑奶奶来说,身体好才是真的。我随你去马大夫家问问,他看过脉,知道姑奶奶要吃什么药呢,买点补药回来,强身健体的比什么都强!”
王安平眼睛一亮,道:“还是你有主意!”
小妮乐道:“表叔是村里呆太久了,这才没个主意。将来有本事了,保管点子比我还多呢。”
王安平说着便要去带上自个攒起来的钱,还有零用钱什么的。
“先别急着带钱,马大夫家就在这,还怕我们跑了不给,人先去问问,拿回来再给钱不也一样?!”小妮道。
王安平一听,是正理,便匆匆的抬腿与小妮出门去了。
都是街坊四邻的,也不怕跑丢,因此也没管。
孩子们活泼些,总是好的。之前小妮还有点小家子气,安平也胆儿小,两人还不怎么愿意接触。现在跟亲人一样的了,也不避讳什么。情份这东西就是这么处出来的。
大妮去泡糯米了,准备包粽子用的,季大牛则一直看着她,心不在焉的做着石磨。
这两人,还有的磨,磨的并不是他们本身的感情。而是其它外在的很多不得已。
这个世道,不是有情就能饮水饱的。
两人有情份,也未必就能过得好。若外界有太多的阻挠,人本身就有许多不得已,哪里还能就随心所欲呢。
对于大牛是这样,对于大妮也一样。
尤其是女儿家,本身的选择就不太多,左不过是随波逐流,如同浮萍一样的生活,自己个儿一直坚持着的强行扭的事情就未必真的那么好!
若自主选择的代价太大,还不如割舍。
张融融知道大妮聪明,她明白这个道理,只要不犯执迷,命运就不会差。
至于和大牛的缘份,只再看吧。
她现在每天出门散步,锻炼身体,身体素质是真的上升了几个台阶,再加上有空间里的药来调养,估计不出一年就能弥补好身边这些年的亏空和损伤。
到那时,四十多岁的她,其实也不算老。搁现代,也只是个中年女子。而在这里,却算老年人了,甚至三代,四代同堂了。
有个好身体,在这儿活着,才叫真正的养老生活。
张融融和大妮说了一声,回屋歇息,关上了门,就进了空间里。
最近她在厨房空间里折腾一件事情:提炼白糖。
在种植空间里呢,则折腾另一件事情:精炼头油。
问前者难还是后者难,对她来说,两者都难。但是不折腾也得折腾啊,家里人口多,将来出生的孩子便多,等安平成了婚,又是一房人口。
若是没个进项,光靠卖鸡蛋糕和锅贴生活,这也不过是市井最底层的状态。说不能挣钱,那是不可能,便若说挣很多,这也难!
还得起早贪黑的,不敢贪多的卖着。但若说挣钱,也难,是能余下不少,攒也能攒不少。可是架不住花费大。
便是在现代,夫妻二人攒一生的工资,给家里一两个孩子办几件人生大事就能掏空还可能得要负债。做小买卖虽然自由些,也多挣一些,可也有风险,遇上刮风下雪的,生意就做不了。
而且古代人情重,礼重。
这样活着,想要攒钱过上好日子,是极难的,也顶多是不愁吃喝。说多有质量也不可能。办几件大事可能大钱都掏不太出来。
光买房一项,就得掏空几个钱包。虽说古代没有通货膨胀,也没有房价疯涨这一波,然而,光靠攒,死存钱,也是很难的。
还有其它的呢,婚丧嫁娶的,亲戚族人的这个那个的人情要去吧,孩子添人口了,不得是项开支,再者说,若是身体不好了,需要看病呢?!万一县城里医者看不好,需要去知府,甚至需要去寻求名医呢?!
需不需要钱财?!
当钱财还不够的,有时候你是商户,拿着大把钱去求名医看诊,人家也不缺钱,未必就肯看。这中间就需要找介绍人吧,哪怕看在介绍人的面子上,也能求到。
这就是难处。
所以不光要钱,还需要打开些人际关系,不至于真的事到临前而求助无门。
得叫张恒经营些得用的人际关系,将来,哪怕是一个介绍一个的,也能有个求处才是!
古代是阶级制,而医者,除了些赤脚医生,或是些云游天下的散医以外,或是像马大夫这种家学传下来的外,大多数名医都是世家子弟出身。
医,官,巫,等都是世袭的。这层门槛,是天然的壁垒。世家能接触到很多接触不到的病例,以及医书,所传承的东西是几千年的医者的传承。
这就是区别。
所以,想要在任何时代过的好,过的有质量,不说多么大富大贵,只说小富即安,哪怕是盛世,又哪里真的那么容易?!
所以张融融折腾这两项,提炼白糖是用来卖方子用的,不卖给商人,卖给官府,官府献上去,必少不了好处,若是官府不是贪的,必然会报上去,他们家多少在此地也就有了个贡献,在官府也就挂上了个号。
要真吞没了,也没事,人家肯定也私下给补偿,好处是少不了的。
倘若上面也给力,说不定还会给个什么积善之家的匾额啥的,这不都是真正的门槛?!
这个时代,只有红糖,粗糙的很,也无法提纯。
富贵人家也有些白糖,但是含水量很高,一到夏天就特别容易化,在西域那边根本就打不开销路,也卖不出海外去,因此,很多高门大户至今还用着西域进来的白糖,这个技术,含水量一直少,夏天也不化。而中原虽一直在研究,奈何一直没得入门。至今是个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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