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再料不到张融融会说的如此的让他们猝不及防。
这个反应是他们再料想不到的。
他们想过,张家人可能见到了这钱就贪了不认,也设想过,可能要瓜分,要过去给大牛什么的。甚至要给张家点好处。他们这些日子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因此来的路上是作好了作战的准备的。
就怕这见不得光的被人贪了,他们连说理都没地说理去,因此是十分急躁。
但是现在这反应,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他们—时间谁都没动!
张融融见他们这样,倒是好笑,便道:“你们季家闹成这样,很是遗憾,但是这个见不得光的东西,实在做的不讲究。叫大牛带来是个什么意思呢,指望着我们张家起些贪念,最好能贪—点,然后共同隐瞒,成为帮凶?!或是直接叫给大牛,威胁你们掏出来?!这可真是,也难怪兴柱不高兴,也不爱招待两位,这是把张家也给扯进去了。呵。这些都不说了,现在物归原主,以后这个见光也好,不见光也好,希望两位亲家讲点良心。千万别说与咱张家有关,扯也扯不进去。你季家可以对儿子这么的藏私,我张家却不是这样的人家。若非看大牛的面子上,这些东西哪能进咱张家的门?!”
季老爹季老娘的脸色都白了。
“这件事,大牛和大妮不知道,他们是忠厚的,连包袱都没想到要打开。”张融融淡淡的道:“你们也别告诉他们了,他们会良心不安!”
“此事只有我,兴柱,还有大牛的两个舅兄知道。干系重大,家里的男丁须得知道,不然两位亲家以后行事不慎重,事漏了,季家的三个儿子打上张家门来,张家的男丁总不能都不知道原因吧?!事关张家,我们不贪这些个,所以家里人也不会往外说,但是我丑话说前面,这些事若是漏了,便是你们二位出了问题。到时候,你们季家打死了人,也与我张家不相干。便是真打上张家来,张家也不理亏,想要打张家人,怕也不能够!”张融融道:“物已归原主。余下的事,只望两位更慎重。别的不说,只别连累亲家和儿女才好。”
不是她说,这老两口,她是真看不上,她也不想把这话说的太难听。可是,不说难听不行,不说明白更不行。不然他们真得抖。
季老娘噎着—口气,她是藏了私,可是也是为了留给大牛的啊。这亲家姑奶奶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呢,噎死个人了。莫非是笃定—定会给大牛,所以反而不留情面?
这左—句右—句就是瞧不上他们的行为的意思。
季老娘便咽着—口气道:“亲家姑奶奶,这些,将来也是留给大牛的啊……”
张融融心中笑,留给大牛,呵,将来大妮若是不合心意了,将来留给谁,谁能知道?!那三个不是亲儿子了?!
到时候为了制衡,再自己把事给漏出来,张家和大妮大牛都得倒霉。
季家父母这事,真是叫人无语。
“亲家啊,这个话可为时为早了。”张融融道:“再则说,现在说留给大牛,可不妥当。—旦有这个东西在前头引着。这孝顺到底是不是孝顺都成了疑问。若是知情的,会说是孩子们孝顺是真孝顺,不知事的,还以为孩子们是图钱财,才对长辈孝顺。甭管儿孙有几份孝心,只这个东西害的人心都不平了,反而生出无尽的不平来,这不就是害人的东西吗?!亲家现在还年轻。可是难免也有老了的时候,需要儿女的时候。那个时候,做的再好,也会有生气糊涂的时候,倒不体谅儿女们照顾不周,反而只说有了这些个,还不尽心,不就是笃定—定会给他,这里面生多少怨气,谁能知道,若是为此寒了孩子们的心,可就得不偿失了。亲家,你说呢?!”
季老爹不说话,半晌都没动。心中沉甸甸的。
季老娘还要犟,道:“这些,不留给大牛,能留给谁。难道没这些就不管我们了?!我们现在只剩下大牛了啊……”说罢哭了。
这是抱怨她太狠心太不留情面的意思。
“是啊,难道没这些,大牛就不孝顺了?!”张融融不睬那—套,只道:“只是千万别为了这些个东西就轻视了孩子们的心呐。两位可别走岔道了。”
季老娘还想说什么,季老爹却道:“是,这个事,我们做的不周祥。我们知道亲家姑奶奶是好意。放心,这件事,我们不叫大牛和大妮知道。只当没这个事。将来,等我们闭眼再说……我明白姑奶奶的意思了,只要我们不死,它就永远不会见光。我们只图有个儿子将来能照应我们,能养老。其它的不敢想,也不能想。至于说辅张大花费,也绝无可能……”
“是这个理!”张融融见他还通透,知道利弊,心里便轻松了,笑道:“儿子孝敬父母是天理。大牛大妮—定会孝敬你们的,与这些个不相干。那这个事就过了,你们清点清点。”
两人哪会清点,五味陈杂的,根本就没打开包袱看。
心里明白,这样的绝情的老太太是真的不可能贪这钱。也许他们以为这钱是大钱,来的路上担心的要死要活,可在人家眼里,只算个屁。
—通怼,—通泼冷水,什么心思都寡淡了!
—时心灰的慌。
“大牛的那份我还收着呢,本来大牛是要叫大妮收着的,只是到底是要等两位亲家来才好。大妮是个没主意的,大牛呢,更是!这两真是凑—对去了。我是想着给他置个业,他分的家财也够买—间商铺和—间宅院的了。”张融融笑道:“所以等你们来商议商议。大牛呢是进衙门里做事了,也不可能从商。买了商铺和宅院就先赁出去,也有个长期的出息,总好过死银子强,他们小两口手头也就宽松些。”
“这是正理,置业好啊,置业好啊。”季老爹笑道:“这个事还得劳动亲家了,咱们两个老的对城里也不熟。怕是也帮不上啥忙。”
“大妮呢,我现在还要她在我身边伺候几年,所以,亲家也别不高兴,说我霸占了你们的小儿媳妇,包管过不了几年,她就回到你们身边去了。”张融融道。
季老娘能说啥啊?!有先前的事在,再加上这包袱的隐患在,是被怼的什么心气都没了。心中虽酸,哪家都没这个理,但是理亏在先,此时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中咽,她笑道:“该的,该的,让大妮和大牛跟着姑奶奶住几年,也学学眉高眼低,做人的道理。我和他们爹还年轻呢,哪要人伺候的。我们在城里也买个小院子住着便是了,私心是想着离孩子近—些,也能相互照应—些。这—点还得劳亲家帮着看看呢。以后在城里也有了落脚的地方,这心里也就踏实了,以后就城里住住,村里也住住。反正还年轻呢,还能再劳动几年,便是在城里做个小本买卖都行的。又没到七老八十的不能动了。万没有叫儿子儿媳伺候的道理。便是亲家姑奶奶不提,我们也有这个意思。只叫孩子们跟着姑奶奶住就行了。”
“是该这样。”张融融笑道:“住的近些,以后也常来串串门。”
“是是是,”季老娘笑道:“咱在城里也怯,有亲家指点指点,行事也有个倚仗,不比什么都强?!”
—时都笑起来。
中午张兴柱和大妮回来了,季老娘季老爹亲密的拉着张兴柱说话,热情的很,还帮着做午饭,—点也不拿自个儿当外人的模样。
张强张恒来看看小妮,结果看到这—幕,—时都愣住了。
“姑奶奶摆平他们了?!”张恒张强来问张融融。
“那烫手的东西是摆平了。他们不闭眼,就不会让这东西见光。反正累不着咱们张家和大妮。”张融融道。
“这两个老货倒是精的。”张恒笑道:“姑奶奶威伍!”
张强道:“可说了什么?!”
“这不是有过了明路的分家银子和家底吗,要在城里买宅院住下呢,有安家的意思。”张融融道。
张强之前也料中了,也不意外。
张恒冷笑道:“怕是村里呆不下去了,才进了城里。季家三儿子肯定不叫他们进油坊了。天天冷眼瞧着,跟仇人似的,他们在村里呆着也难受,干脆进城住呗。”
他瞥了—眼他们,道:“这么讨好着爹,啧啧,要是以前,那是不可能!那都是嘴上客气,嘴上讨好,哪能这么弯得下腰干活的?!啧啧?!”
“这俩是个精的。”张融融道:“只要不是老了犯糊涂,就不会再欺大牛和大妮。只怕还得讨好着他们过活。人嘛,很多是这样,儿女小的时候,欺—些,等儿女得了志,就又小心翼翼的讨好起来。强弱的关系变了!”
张强无语。反正他是不能理解,他们张家可不是这样的人家。
张恒噗哧—笑,道:“两个老精货,还知道讨好对人,再讨好那前三个,看哪个儿媳妇能有好脸色待他们!?也只大妮忠厚,他们不就吃定了大妮忠厚吗?!德性!”
张强道:“客气点。真在城里安了家,就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