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有时候是真看不懂了,有些不大不小的商人也看不出底细啊,到底是不容小觑。
香料商人也识趣,不再问了,只笑道:“真是后浪翻涌而起,我这样的,要被拍死在沙滩上喽……了不得,了不得,你这年纪的后辈都可以猛起直追了。”
张云帆是想着初来乍到,有模棱两可,不能被人套出底。没傻到交底的程度。
而她又被规定死了两年半内不碰香料生意,那么与此人便暂时不可能再有交集。至少几年内是不可能。
既是如此,现在也只是交易铺面的事情,那就简单点。何必结交?!
因此根本就没有起那种攀上去结交的心思。言语之中很是客套,不热情。完全没有谄媚。
与那种小商人并不相同,那一种基本与中人类似,一看到有点名头和来头的,不管有没有好处,先客气巴结着再说吧。
张融融曾经说过,做生意虽要圆融,然而,最重要的还是货要硬。
这世间的确不少有那种中间商,靠关系发财的商人,然而,真正的商根,是有实力和货品硬。这才是根本。因此张云帆对他是客套之中也没有交出底,谦虚之中也并没太巴结,只有着客套的恭维。
中人到底是识得人的,因此竟插了队,喜滋滋的把这交易过户的事就办完了。
等交了一份契约,拿了办好的新地契,这才一手交钱,一手交地契,这事就完成。
然后马不停蹄的去了铺面交铺子钥匙,先是验收,香料商人说了这间铺面的地窖,还有大致的构成以后就把钥匙都给交了,又告诉她,他的香料铺面在哪儿,倘还有不知道的关于铺面问题的方面,可以到那里去找他,他虽未必有空,但有打理过这铺面的小二或可交代与她。
张云帆一一应了。
香料商人又叮嘱她,务必按合同上的时间来经营这铺面,只要不做香料生意,一切好说。但若是违约,他就不好谈了,只少不得要上公堂。
张云帆只笑了笑,道:“说好的两年半,又落在纸上,我虽是女子,却也知道违约的后果,您只放心便是,务必遵从合同行事,绝不带头违约!”
香料商人这才放心,在外行商的都有几分脑子,虽还不知她到底要经营什么,但却友好了几句,说是有这缘份,倘以后有合作的机会,一定来找他。张云帆笑着应了一定一定,若有求他之处,肯定去找他。
这恭维,让他哈哈大笑,因此交了钥匙,收了银票,便先与中人告辞走了。
中人喜滋滋的收了四十两银子的谢银,道:“姑娘是办大事的人,给这份银子也是半丝不眨眼,不像有些,虽看着富贵,可是真交易成了,他又开始唧唧歪歪的一堆推辞。中人的买卖不好干呐……”
“既有约定,又有契约,怎敢违背?!”张云帆想得开,大钱都花了,没必要在小钱上抠门。虽说这中介费四十两是真贵,然而,都是这么个行情,有什么办法?!
若是在县城,中人费绝不可能有这么高,再大的宅院,那也是二三两的中介费就顶天了。但是府城现在正是势头正猛的时候,一切都快速的膨胀,有时候,就得不能不舍这银钱,才能办成事情。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张云帆反正想着钱都给了,也就必要说话噎他,与其花了钱还要交恶,还不如大方一点,以后若是有什么情报信息啥的,也方便再问他。人嘛,在这个时代,所获得的第一手的信息,可能就是从中人身上来的。他们天天在外跑,这关系好与不好,只在于他肯不肯说,更在于你肯不肯给好处,只要舍得利,从哪赚钱不是赚,从谁手里赚钱不是赚?!中人也喜欢那种大方的有默契的舍得给好处的主雇,给的多,话还不多的那一类。
因此,张云帆很是与他谈了一会,侃了一会大山,然后才送走他。
中人很是高兴,说是以后若是要找什么生意,可以来问他。
中人一般手上都有三种信息,第一类的是第一手的信息,这一类基本是可以变现的,在于拉关系能够促成买卖,一般而言,交易只要成了,都会给红封给中人。第二类的便是有些时间长了的信息,可能失效,但也可能变现,但可能价值不高的,这一类,他只在于说不说,或者说是肯不肯说,只要关系好,他是不介意说的。第三类便是本府城人都知道的信息,这一类完全可以与外地人聊一聊,不禁忌的那一种,一面取得好感,一面呢,虽不能变现,却能拉近关系。
所以,区别这个,按什么样的标准来给与好处,或者说是怎么处关系,这真是一门学问。
李方拿着钥匙,上上下下的把这铺面看了看,笑道:“这铺子很新,有些柜子还能用,只要重新弄干净就行,还省了很多的费用。这一间,这个地段,很值。”
张云帆笑道:“将这一分为二,稍微隔开便是,一边开头油店,一边开点心店。”
李方听着,不住点头,这些都是要他料理的,因此心里便有了数。
“中秋前开业,怕是来不及了,不过可以先把头油店先开起来,”李方道:“点心店需要的人手多,还需要花点时间……”
二人上上下下的将这铺面给转了一圈。
季大牛捂着肚子,此时午时早过了,他午饭还没吃呢,真饿了,一面不好意思说饿,一面则对王安平道:“表叔,这间铺面太贵了吧,四百二十两,一两没还,还有限制两年半,再加上中人的费用四十两,就是四百六,乖乖……再开个业折腾一二,五百两直接进去了。人这一辈子,都未必能挣到五百两。”
以季大牛攒钱的速度,铁定这一生都挣不了这么多钱。
王安平笑道:“人追钱,两只脚,钱追钱,四只脚。自然没有做生意来钱快。”
“可是做生意也有盈有亏啊,这么大的本钱,万一亏了……”季大牛担心的嘀咕道。
“不会亏的。哪怕投入的本钱亏了,这间铺面,这个地段,还有的涨,生意做不上去,铺面也值钱,若变现,就不是现在的价钱了……”王安平道:“现在看着它是不及外面商铺的好,然而,它终究是城内最轴心的位置,等以后府城发展的更好,它的价值也会水涨船商。府城内城的地段有限,城墙以内,只会寸土寸金。”
季大牛听了若有所思,但还是不大明白。
王安平站到铺面外,道:“四条进商贸街的路都会经过这间铺面,它就是中心的地位。只要铺面内的生意不是质量太差,太拉胯,想要亏本也并不容易。云帆付出的成本是大,但她的眼光不差。也有魄力。”
季大牛听他这么说这才不多说了!
张云帆听见他肚子打雷一般,噗哧一笑,然后赶紧的让李方把铺面关了,四人去街上买吃的去。走到小吃街,找了一间卖馄饨和面条的摊位坐了下来,一人一碗馄饨吃起来。季大牛食量大,还要了两碗面条。稀里糊噜就吃完了。
馄饨比县城卖的贵,面条也是普通的青菜面条,汤底十分普通,就是普通的酱油汤的感觉。但是这个时代的面食本身就很香,再加上面擀的很筋道,便是只有面条也是十分好吃有嚼劲的。季大牛吃的肚子撑的慌,吃完了还在那念叨着说府城咋这么贵,这要是生活在府城,他铁定吃不饱,肯定得饿肚子,还是县城好……
张云帆特别无语,也是,季大牛在衙门里吃饭是不花钱的,回了家,家里有这有那的,基本上支出也不是他一人担,所以,这费用上就摊的少了,显得也少了。再加上季老爹季老娘还会有补贴给他,有时候还会送这送那的给张家来吃,所以,季大牛在县城里是真花用不了几个钱。一百大子都能用很久那种。一来这,四人吃点这就花了六十多文,他心疼的不行。这眼界,反正还是脱离不了季家村的眼界。谁说季大牛不像季家父母的,这个时候是真像,抠,抠的很。瞧瞧,吃个饭念念叨叨舍不得花这花那,花的不是他的,他还要念。等一会子要给姐姐买东西的时候,就好像钱不是钱了一般。
她也懒得说他。这姐夫,反正,心不坏,就是相处起来吧,又轴又叨叨叨。有时候念的烦了,真的挺无奈的!
吃完了就去逛街,四人也不想多逗留了,赶紧的去了集市,想在晚饭前能赶回县里去,所以抓紧的买东西。
王安平去买了捆海草,季大牛也买了两捆,一捆给张家吃,一捆给季家,然后他就去看沿海的商人在那兜售珍珠了,其实在沿街上卖的品相都是次的那种,好珍珠早进了首饰铺了,这一类,都是大商人看不上的,因此就留了集市上,但普通人不嫌弃啊,能挑挑捡捡的弄上一些差不多大的,弄个珍珠的项链手链的,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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