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恒点头,兄弟二人商议着,一一的都有了数,便和张兴柱道:“虎子叔送人来,爹替我们看一看,留不留的也叫姑奶奶掌掌眼,我和哥下镇,有时候赶不回来,爹可帮我费点心。开始是没办法,以后就好了。都不用亲自跑了。”
张兴柱道:“行。你们下乡住宿要小心。现在年头好了,虽说没有黑店。但早些年,一些偏僻的地方,也有那种药麻了人的事。民风不好,有些乡镇太蛮太偏的地方就别去了。”
“我知道了,我和哥心里防着呢。”张恒道:“我跑了些日子,哪里好打交道,哪里不好打交道,我和老乡们都打听的真真的。万不可能中这样的事。”
张强也笑道:“是啊,爹,我和恒子又不贪。又不可能把所有生意做了。一见不对,咱就放弃了。不至于为了开个货源就拼上命的。”
张兴柱这才笑道:“这样就对了。家里指着你们呢。”
“我和哥不在的时候,叫表叔和大牛照看照看。”张恒不至于太担心家里,家里还是有男丁坐镇的,这就不一样!
“恒子和赵掌柜说一声,若是有事,只管来叫。家里若是有事,爹也去找他帮帮忙才好。”张强道。
张恒点头,道:“我去说一声。”
张恒匆匆的走了。
“明儿就走?!”张兴柱道。
张强道:“是。”
“晚上好好吃一顿,喝一点吧。”张兴柱道:“在外头,恒子比你机灵,你可留点心,一些来历不明的东西,能不进嘴就别进嘴。”
这是舍不得儿子了,以前张恒早出晚归,还是好的,现在是在外面住宿啊。
“还有外面,吃喝只怕都不咋地,叫你媳妇给你备点点心,还有干肉啥的,在路上和恒子当个添头吃。到了当地,别露宿,别露财,随大流,吃喝上委屈些也没啥,但别露出真金白银来,这不是叫人惦记吗?!”张兴柱道,“外头不比家里,吃住上,怕是要难受了。注意卫生和安全!”
这话说的张强心里特别难受,眼泪巴巴的,良久只应了一声。他怕说太多会哭出来!
李氏和陶氏也有点不舍,但是也没说啥,男人嘛,是顶梁柱,是不可能天天呆家里陪女人的。
二人怕他们路上没吃的,去烤干肉,还烤了些干馒头,这样子不会坏,能保存好几天。好带在身边。到了外地也不是想买就能买了吃,好歹有这些就垫一垫。
春妮回来听说二人要走了,二话不说就起炉子开始做点心了。
晚上好好吃了顿饭,兄弟二人和大牛叮嘱了叮嘱,然后第二天一早便牵着骡子,套上车,再租了个驴车,和管事的一行五人出发了。
路上李管事看到这车里带着的两大包袱点心和馒头,一时无言,道:“咱去几天啊?这带的也太多了吧?!”
“没事,到了地方可以分给老乡们吃,不会吃不完的。”张强哭笑不得的道:“第一回出门,家里不放心,这一不小心就带多了!”
大多数都是点心,只有两袋干肉。点心和馒头啥的,拿出来不扎眼,而且还能博得人的好感。这样就挺好。
李管事笑道:“当年我第一回出门我娘和我老婆子也是眼泪巴巴,带这带那,现在……呵,我出门是头都不抬了。东西,吃的,那也是啥也没有……”
“……”张强张恒。
路不好,车颠簸的厉害,人在车上坐久了真坐不住,所以五人基本是轮流下来随车走一段,若不然这屁股就别想要了!
两人走后,张融融看着张兴柱笑道:“舍不得了?!”
“以往倒没有,不知怎么的,见他们常在外住宿,这心里就不由的牵挂起来。宁愿他们早出晚归,又怕太折腾。”张兴柱苦笑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你对孩子是真没得说了。侄媳妇走后,只你一人把四个亲自拉扯大,用的心都与别家不一样。这情份自然也不一样。”张融融道:“便是生活困苦的,孩子多的家庭,有些孩子早早就出去学徒,一走就是一两年不回,家里人也不是不想。但凡有本事,哪能不留孩子在身边呢?!只是留在身边没出息啊。还有那些有些家底儿的,也不培养子弟,用些家业把儿子们全关在家里混着日子,等老的一死,小的都不成器,家很快就败了,散了……”
世事难两全哦。
张兴柱道:“等村里再有小伙儿来,怕是还有的忙。做饭的人还是不够。只怕到时候还得请人呢。大妮又怀上了,受不了大劳累。我看再请两个做饭娘子好了。叫陈大娘管着。咱家里人也省心。”
“行。”张融融道。
“就是油烟大!”张兴柱道:“叫安平看宅院吧,看中了就买下来,到时候我们一家都搬过去。这边院儿还赁下来,以后这里就只用来做饭和吃饭。歇就不在这边歇了。不然这油烟受不了,一天到晚的全是炒菜味。影响老姑休养。”
“行。”张融融道:“你带着中人和他去看便是,叫他自个儿作主。”
张兴柱笑道:“和中人打听过了,我也去看过几家,只是安平一时没抽出时间来看,就没决定。这事儿还得他自个儿来决定方好。就是这小子不急。他不急,我都替他急的慌。反正这一回,有这个理由在,他是不能不急了。我今儿下午等他回来就拖他看宅院去。不然等村里来人了,我又忙开了,都没时间。”
张融融只笑,张兴柱这辈子啊真是操心的命!
果然中午等王安平回来,张兴柱就拉着他不叫走了,吃了饭就约了中人,一道看宅院去了。
最近县城的宅院悄悄的涨了些。
中人对二人道:“过了中秋,就不是原来的价了,要是中秋前买,还赚了。现在一间要多出少说三五两银子……”
张兴柱心疼的不行,道:“要涨也得过年以后涨啊。现在只是过了中秋,涨忒多作甚?!”
“嗨,啥叫水涨船高?!”中人笑道:“这县城以前多破,都没人来,那是无所谓,涨跌只看房子折旧。但现在不一样了,你瞅瞅,这外面码头上的船断过没?!这就是涨的原因。咱县城还好。府城涨的更多,听那房价,我都吓一大跳。其实也不光咱县城涨了,其它县城,但凡跟运河沾边的,几乎都涨了。可不是以前喽!”
张兴柱道;“了不得,只怕咱现在租的院子也要涨租钱!”
“可不是?!租钱今年不涨,明年肯定涨。”中人眼睛一亮,知道张家有钱,便道:“……若是有钱买院子,不如买个大些的,何苦赁人家院子叫人家把你家的钱给赚去?!再说了,住不了那么大的,可以隔开,租一间出去。只说现在这行情,院子能怕租不出去吗?!所以说,有钱,置业是比啥都强!想买田还未必能买得着。朝廷管的严,但咱县城可不一样,现在不少人见府城好了,都去了府城发展,这边要出的院子也多,这一波行情若是错过了,想要再买,可未必买得着了。买了的都捂在手里不出,到时候只怕还得涨……”
这话一说,说的张兴柱果然很紧张,道:“是哟,能买赶紧买!”
王安平倒是挺淡定的。
中人笑嘻嘻的道:“知道王小哥是衙门中人,我也不敢乱蒙人啊。再说了,张兄弟,咱可是多少年的乡邻,我便是坑外地人,也不可能坑两位。我介绍的包管是好地方,再则价钱上,也不会叫你们吃亏的。对于卖方的价,我们中人心里都是有数的。包管到底!”
张兴柱笑道:“别的不说,只我这表弟一个衙门正经的吏在这里,你也不敢蒙。”
“那是那是,以后少不得要与衙门打交道,要与王小哥多见面呢,行方便的时候多着,我便是瞎了心也不会蒙两位啊……”中人笑嘻嘻的道:“走着,带你们去看几间,看好哪间满意,能作主的我当场就能签,不能作主的,得等主人回来谈好了签。”
一般卖院子都是给中人权限那种,有些人是全权叫代理,委托,这一种直接给个底价,卖多高是中人的事儿,只求尽快卖出,他也万事不管那一类。但有些人就不是,那是直接要与买方商议再决定价钱的。
所以中人才这般说。
三人下午就开始看宅院。
张兴柱这把年纪了还是比较外向的,看了这个就说这个好,看了那个就说那个好,他看王安平现在颇有几分不形于色的样子,也弄不清他到底喜欢哪个。这个表弟,从他进城到现在,变化真的是太大了!
以前的样子,张兴柱甚至都记不太清了的感觉。只觉得现在的他话虽不多,可是却可靠而沉稳。喜欢与不喜欢都不太能看得出来了。
衙门果真能这般的锻炼人吗?!
中人也见过无数人,张兴柱一看就知道是犹豫不决。但王安平,他也是摸不清他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会喜欢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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