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甄伸出指揪了揪自己的脸皮。
嘶好痛。
不是做梦。
所以,这道门后面那个没脸没皮要『摸』男孩子腹肌的小姑娘,真的是昀昀?
真的是素来成熟稳重、从小到大就不爱和男孩子玩、总是说不想找男朋友的昀昀?
听着房间里大胆又撩人的声音,叶女士颊烧红,难以自抑地捂住了嘴。
声源处传来细微的衣料摩擦声,叶甄顿时心如擂鼓。
大天的,这就『摸』上了?
昀昀啊昀昀,你
叶女士待不下去了,脚如同踩上风火轮,往大厅的方向落荒而逃。
静谧封闭的包厢内。
舒昀的手才隔着衬衫碰到男人腹部,手腕就被他捉住了。
缠绵的吻落下来,舒昀慢半拍地张开了唇,心底却藏了一丝不情愿。
明明要安慰她,让她受漂亮腹肌的,怎么变成他享受了。
“放开我啦,今天化妆了,口红都要被你吃完了。”
鄢南指腹摩挲她未划伤的半张脸,低笑:
“刚才不还喊老公么?”
舒昀挪开脸,轻颤的睫暴『露』了她『色』厉内荏的羞怯。
还不是他有点生气,故意撒娇哄他开心的。
当然,也含了些调戏他的心思。
鄢南正欲继续一亲芳泽,门外传来“叩叩”声,医生到了。
“不会留疤的,刮痕很浅。”
简单处理完她的伤口,医生让他们放宽心。
舒昀照了照镜子,下颌那儿几乎不出有伤了,笑着说:
“医生您要是来晚一些,我这伤都要痊愈了。”
鄢南抱臂站在一旁,目光沉沉的,没被她逗笑。
回到宴会厅的时候,大部分宾客已经落座,前菜上了道。
厅内高悬一盏水晶吊灯,灯光璀璨而明亮。
叶甄就坐在吊灯正下方的位置,舒昀和鄢南步入正门后,径直朝她那边走去。
他们的出现几乎吸引了附近所有人的目光。
舒昀的丽众人皆知,没想到她找的男朋友更惊人,从颜值、身材到气质,完得无懈可击,人挽手并肩的画面堪比电影海报,一时间,盛世颜的光芒几乎盖过明亮的水晶主灯。
虽然事和母亲透了底,但是正式把鄢南带到她面前的时候,舒昀心里还是到一丝紧张。
鄢南比她自如得多,今天这一幕他仿佛演练了多遍,每一个表情和动作都非常谦虚有礼。
他说今天的场合不方,所有没有给她带礼物,下次上门造访的时候补双份。
犹记得舒昀刚和母亲说自己的鄢南在一起的时候,叶女士高兴坏了,角眉梢几乎能开出花来,每天都念叨着什么时候能见鄢南一面。
然而今天见着了,叶甄他的神欣赏又透出一丝古怪。
她现在完全无法直视鄢南身上这套优雅贵重的装,目光总忍不住他腹部那儿滑,满脑子都是——
刚才脱了吗?应该脱了吧,不脱怎么『摸』腹肌?
长得这么漂亮,也难怪昀昀把持不住。
可是,女孩子如果太不矜持,也许会把男孩子吓到的。
说不定会让人家觉得她是一个轻佻又放浪的女生。
叶甄站起来,紧紧握住了鄢南的手:
“小鄢啊,我们昀昀实是一个很稳重的人。”
鄢南有些不明所以:“我知道。”
叶甄:“除了你外,她从来没有和别的男孩子玩过,没谈过恋爱,男生的手都没有碰过。”
舒昀晃了晃她的手臂:“妈,你没事说这些干嘛?”
叶甄没搭理她,仍对着鄢南说:
“如果她对你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一定会负责到底的。”
鄢南:
他怎么觉得,自己在叶阿姨心目的形象好像出了点问题?
但他又说不上来究竟出了什么问题,能乖乖点头答应,表示自己也会对舒昀负责。
他们三个颜值超高的人站在一起过分惹,很快连寿星也吸引过来。
舒昀淡定地将鄢南介绍给舒鹏,说是大学同校的学长,算半个老乡,博士入学后在一起的。
舒鹏打观察鄢南,见他周身贵气四溢,举止却十分谦逊礼貌,第一印象很满意。
然后,鄢南将提前准备好的贺寿礼物送到舒鹏手里。
那是一块海军蓝『色』鳄皮表带、蓝宝石水晶圆碟表盘的奢华男士腕表,设计极尽考究精密,价值上百万。
舒鹏虽然对奢侈品研究不深,但明人都能出这份礼物的价值。
一出手就是七位数,绝非等闲富豪人家。
后的正宴上,鄢南和舒昀一起坐在主桌。
舒鹏委婉地问他从事什么工作,鄢南答得更委婉,说正在创业。
舒鹏觉得很在理,很多富豪家族里的孩子,没能力进入家族企业核心枢的话,都会收到来自一笔丰厚资金,去从事自己兴趣的创业事业。
酒至半酣,舒鹏离席去别桌联络关系。
“怎么吃这么少?”
鄢南往舒昀碗里夹一块肉,
“别啃那么多瓜,太凉。”
舒昀手捏着切片瓜,小老鼠似的啃食,语气恹恹的:
“让你随送点礼物,你送那么贵重的干嘛。”
媳『妇』原来是心疼钱了。
鄢南:“不贵的。”
舒昀扯了扯唇,富豪的世界她不懂。
鄢南凑近些,淡声说:
“听说许阿姨很喜欢研究名车名表?”
“怎么啦?”
鄢南:“我送叔叔的那块表,是一对豪华对表的男款表,摩洛哥国王夫『妇』曾经佩戴过,寓意夫妻恩爱钟情一生。”
所以他要送最昂贵的,而且送男表,让向往奢侈品的许琳每天着丈夫独自佩戴,而她却不能享受与相配的女款表,就算想买也买不起,一定非常窝火。
舒昀听罢,眨巴眨巴桃花。
好心机。
我好喜欢!
她立刻夹起碗里那块荔枝肉送入口,酸甜的滋味令她食欲渐开。
圆桌下面,女孩柔软的小手扯住鄢南指尖,一点一点攥到掌心里。
“学鄢南。”
舒昀直到现在还有点不习惯直接称呼他的名字,嗓音细细柔柔的,
“我怎么觉你变坏了。”
鄢南敛眸她:
“不坏一点,怎么配得上你。”
舒昀小脸一红,想把手抽回来,却被他紧紧拉住。
『奸』诈的男人。
舒昀心想。
果然和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峨眉月的夜,飞机降落在容州城郊机场,室外温度15度。
郑岚从机场站台走出,外套挂在臂上,颈间的围巾也一把扯下来,热得以手作扇对着脸扇风降温。
她身旁,鄢北脱得剩一件棉质衬衫,又热又兴奋,像回了快乐老家。
接机的车辆在站台外面等候多时。
郑岚上车后,到今天来接她的是周师傅,于是热情地问好:
“老周,好久不见呀,你女儿大学快毕业了吧?”
周师傅是郑家几个司机里面唯一健谈的,从前专门负责接送话痨少爷鄢北。
“是呀,她今年大四了,难为夫人还记得。”
周师傅一边启动车辆,一边乐呵地问,
“夫人今年怎么有空年初三就回来?”
郑岚仰倒在椅背上,长吁一口气:
“北京太无聊了,鄢家的那些亲戚也无聊。来打算年初六再回来,但是鄢南今天下午突然说要回容州望外公外婆,问他的时候人已经在飞机上了。既然他这个全家族的希望都跑了,我和鄢北留着也没意思,干脆买了最近的机票,回来爸妈这儿舒坦过年。”
周师傅:“大少爷真孝顺。他出国前那一年也动不动就跑来容州,老夫人那段时间可高兴呢。”
“呵呵。”
“嘿嘿。”
郑岚和鄢北同时笑出了声。
鄢北连忙用手捂住嘴,生怕自己一不留神泄『露』了哥哥的天机。
郑岚瞟一儿子,忍住笑,用神告诉他——
你老妈我什么都知道。
鄢北完全没懂老妈的含义:
“妈,您别瞪我,我也很孝顺的。”
郑岚移开,默默地平视前方。
都是一个肚子里蹦出来的,儿子和儿子间差距怎么能这么大呢?
半个多小时后到达平安路上的别墅,果不然,杨瑛和郑丛山完全不知道鄢南这小子回来了。
敢情他飞机落地后连家都不回,急不可耐地就贴媳『妇』身边去了。
“鄢南什么时候回来的,在哪呢?”
面对老口的疑问,她这个亲妈还要帮忙打马虎:
“他的飞机可能晚点了?”
“是吗,那赶紧打个电话问问。”
“打,我现在就打。”
郑岚抓着手机放在耳边,一边装出通话的样子一边往楼上卧室走。
进入卧室,她打开主灯,脚步倏然一滞。
每次进这间房间,郑岚都要被面隔墙上挂的这幅婚纱照吓到。
好几次,她把婚纱照摘下来,下一次回来的时候又被母亲挂回原位。
照片站立在她身旁的男人面容冷峻淡漠,除了长得帅和年轻,郑岚真不知道有啥好的。
她摘下耳环和手上的钻戒,换了套轻居家服,妆未卸,仰面平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浅浅睡去后,郑岚被一阵轻柔的敲门声吵醒。
“夫人。”
女佣在门外轻声说,
“董事长回来了。”
郑岚从床上撑坐起来,披了件外衣去开门:
“你说谁回来了?”
“鄢董事长。”
女佣以为她睡糊涂了,小心翼翼地补充道,“您的丈夫。”
郑岚以为自己做梦呢,直到在别墅客厅里瞧见她那应该出现在重要商业酒会上的富豪老公。
“你怎么回来了?”
郑岚走过去,十分自然地剥掉他身上的厚重外套,交给身旁佣人。
鄢霖眸光冷淡:“那你呢,留一条消息就带鄢南鄢北走了?”
身旁不远,老郑夫『妇』一瞬不瞬盯着他俩,郑岚不想和他争辩,尽力表现出柔和:
“既然来了,坐下来喝杯茶吧。”
语气虽然温和,措辞却很疏远。
鄢霖早已习惯,缓步绕过她来到二老面前,与他们寒暄问好,又让助理将悉心准备的过年礼物呈上。
大老爷们喝茶谈政治,郑岚和母亲杨瑛坐在远端的沙上闲话家常。
杨瑛鄢南还没到家,关心地问了嘴,郑岚好说他落地后可能去找朋友了,让母亲不要担心。
杨瑛听罢,悄声问女儿:
“你知道他去找什么朋友吗?”
郑岚连忙摇头:“不知道,估计是工作上的重要伙伴吧。”
杨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忽然换了副谨慎的神情,让女儿贴近叙话:
“岚岚,鄢南现在慢慢接管家业了,你们是不是该考虑尽快让他成家?”
郑岚听出母亲话有话,推辞道:“他现在还小,不急。”
杨瑛含笑握住女儿的手:
“不急也可以掌掌嘛,我认识一个女孩子,很不错……”
郑岚猜到大概是父亲朋友的二三,和鄢霖的光如出一辙,忍不住打断她:
“妈,鄢南的事,我和他爸会拿主意的。”
杨瑛:“现在都什么时了,你们难道不考虑孩子自己的意见吗?我说的那个姑娘鄢南认识的,我瞧他对人家挺有好。”
话音未落,郑岚的脸『色』整个变了。
好啊,狗崽子,竟然敢脚踏条船,吃着碗里的着锅里的?
郑岚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妈,那姑娘是北京人吗?哪个老师的孩子?”
杨瑛顿了顿:“她呀……是容州人,家里开花店的,就在我们家对面……”
郑岚心道,明天就找几个人上门把她家店掀了。
“……虽然家境比较一般,但这几年也富余起来了,重要的是这孩子太出『色』,人长得漂亮,『性』格也温柔稳重,还是清华的博士,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孩子。她现在大了,这一片的街坊邻居都在抢亲,我实在坐不住了……”
郑岚捏紧的拳头倏地松开。
她目光惊奇地紧盯着母亲,难以置信极了:
“您说的该不会是……”
“孩子名叫舒昀,改天叫过来让你们见见,见过的没人不喜欢她。”
郑岚努力压抑住激动的心情,装出从容平静的模样,倾身凑到母亲耳边,低声说:
“妈,您把这番话,原封不动地和那边那个姓鄢的再说一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