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巴]
我本来满腔急迫,没想到搞出了这么一副尴尬场面……
何老师肯定是认为我这束玫瑰是买给他的了,那这束花我是放还是不放?
我支支吾吾的开口了,下意识地把握着玫瑰花的那只胳膊举高了一点,“那个……”
何老师对着我翻了个身,跟烙煎饼似得,然后拿他那屁股对着我然后说道:“玫瑰放下,你可以走了。”
这个误会就有点美丽了。
“其实这个玫瑰不是给你的……”
他又跟被踩了尾巴似的刷得一下又起来了,就好像是我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似的对着我怒目而视:“不是给我的还是给谁的?你外头又有什么狗?”
嘿我这小暴脾气,我立马地就跟他吵起来:“你什么意思,我外头有过什么狗?再说了我外头就算是有狗,你算哪根葱?你管得着我吗?”
何老师冲着我冷笑:“行,行,你翅膀长硬了不肯被我拘着了,既然这样你在外头狂蜂浪蝶那歇着就行,非要跑我房里来摆什么明谱?”
“好好好,”我也不知道哪儿冲上脑门儿上一股子热气,直接敢拿发抖的手指冲着何老师指了,“你这是赶我走是吧,你现在都要赶我了是吧?”
“慢走不送。”
我给气的,把手上那束玫瑰往地下一摔就甩门走了。
夜色吞了明媚,黑暗缠绵了每一处缝隙,狂嚣的小凉风卷协着冰渣子往我领口里一灌,我立马打了个哆嗦清醒活过来了。不对啊,刚刚我和何老师怎么感觉有点像夫妻吵架?不对啊,我跟他吵个什么夫妻架?
我是有事儿找他帮忙的啊!
大男人就该能进能退,我摸了摸鼻头调整好心态,毫无心理负担地又上楼找何老师去了。不过稍微一点点的忐忑还是有的,毕竟我刚刚可是摔了门的,他会不会把我晾在门外不给我开门啊?
我略有踟蹰地上了楼,从楼道口探出个脑袋偷摸摸地往何老师那边瞧。嘿,他居然把门给开着了!
难道我刚刚把门给摔坏了?
何老师神出鬼没,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了我的背后,还特阴损地故意悄咪咪地靠在了我耳朵边上说话吓我:“笨蛋!”
“你啥时候过来的?!”我还真被吓到了,还跟个兔子似的吓得跳起来!
“我……”
“桥豆麻袋让我猜一下,”我抬手打断了他刚张开了半张嘴想要说出的话,发散思维突发奇想,“你该不会觉得刚刚自己说的话不太对,所以追出来想要找我道歉的吧。”
“不是!”某老师死鸭子嘴硬,想都没想就直接果断否决,像遇到这种情况,根据我的经验,十有八九我是猜对了。
何老师眼神不自觉地往旁边瞥了一眼,虚虚恍恍,有点故意得尴尬。然后他又问我:“对了,你来找我是干什么的?”
我这才想起我的要紧事儿!
虽然老三的情况很诡异,但是医院作为救死扶伤的医疗机构,他们还是硬着头皮把他给抬上了救护车送进了抢救室,右哥自告奋勇地去接得到消息正匆忙赶过来的老三父母,老余则留守寝室。
我推门进去的时候,正看到老余戴着手套套着围裙,脸上包着口罩拿着个消毒水对着四周空气狂喷,看着还挺专业的。
我问他:“你干嘛呢?”
“消毒啊,万一老三是什么特殊传染病呢?”老三回过头来跟我说话,他装备全面,不光戴口罩还套了个护目镜,朝我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嗡嗡的,要集中精神半蒙半猜才能听懂,“十六娃,这两天你也没回宿舍睡了,大家都小心点。”
“嗯。”这我倒没什么意见。
老余的目光又看向了何老师,“这哪位啊?”
我这才想起来介绍,“啊,这是我们新来的体育老师,姓何,叫他何老师就好,“我又跟何老师说,“这我们宿舍长,姓余……”
我还没说完,何老师就打断我说:“我知道。”
“你知道?”我愣了,来来回回地看着这两人,“你们以前认识?”
老余高举双手投降,看上去十分地有坦白从宽的那味儿,“没有,不认识。”
“他应该不认识我,我知道他的,”何老师说,“这不就是许院长的儿子吗?”
卧槽……
我吃了个大惊:“你是许院长的儿子?你……你是官二代?”
老余说:“什么官二代啊,没听说一个院长还能被称为官的。”
“那你为啥姓余啊,”我问,“再怎么说也得姓许啊。”
老余想了想,回答我说:“可能是因为我是我妈拿泥巴捏出来玩的,所以就不跟她姓了吧。”
“你编理由也编个靠谱点的。”我以为老余不想跟我说实际原因,所以随便找了个理由来搪塞我,心里琢磨着他可能是领养的,或者说被领养了。
在我和老余在那絮叨的时候,何老师自觉的开始自己自己的工作,他也不嫌脏,直接蹲在垃圾桶边上看老余已经扫成堆的纸屑。我跟着蹲到他边上问他:“发现什么情况了嘛?”
何老师问我:“你们那个老三,他之前拿了什么东西吗?”
我想了想说:“这我还真不清楚,他发病的时候我不在,我赶过来的时候医生和救护车也来了,我看到的消息其实和你看到的没多多少。”
我两同时看向了老余,老余也摇了摇头:“不知道,老三中午回来的时候就钻进他床上了,也不知道得了什么好东西嘿嘿直笑。”
“他拿了什么东西?”
老余说:“小十六你又不是不认识老三,他心里的想法你琢磨得透吗?”
的确,老三的想法的确是琢磨不透。
何老师从垃圾堆里捻起来一小片碎纸,两只手指在纸面上摩挲了一下,又放下鼻子下面闻了闻,“他应该是拿了什么不该拿的东西,你们来看,这些碎纸片应该是从老三身上喷出来的。”
我说是,他的确是喷了好多纸出来。
何老师看着我说道:“这是做冥币的锡纸。”
这时候老大总算是打扫完了,伸手把口罩和防护眼镜都赶紧摘了下来,他仰在床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哈麻批龟儿子地球,可憋死我了。”
的确,五月天气已经很热了。
他随手把宿舍空调一开,穿着个背心就对着空调风吹,我还提示了他一句说小心着凉,他估计沉浸在凉爽的风气里,并不理会我的提示。
我又转过头对何老师说:“老三会喷出冥币,那他……那他是已经死了吗?”
何老师摇了摇头:“有可能是借命,也有可能是买命。拿阴钱买阳命是续命的法子,但前提是得双方自愿。”
我说:“怎么可能,老三那个口不馊馊的样子你又不是没见过,你说他像是能把自己命给卖出去的人吗?”
何老师给我翻了个白眼,“法律里还有个罪名叫做诈骗呢,你家老三的确,怂得跟个要饭的乞丐似的巴巴藏着自己碗里那点钱,但也架不准有人骗。”
“这能怎么骗?再怎么骗一说到命,基本上所有人都会有警惕心吧。”
何老师皱起眉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那点碎锡纸:“的确,我也想不通这是怎么骗的。”
老余还是吹空调吹得狠了,嗓子呛了风忍不住地咳嗽起来,自己咳嗽还不算,还在那指挥我:“小十六,小十六!快快快来杯水。”
“行了别吹风了,”我把水杯递给他,“老三还在医院里躺着嘞,你两感情要好到要死生同穴了?”
老余被我这一番话一说,又给呛了,伸手扶住桌子角弯下腰咳嗽得那叫惊天动地,他缓了半天才缓过神,嘴角一片布灵布灵发光的水渍,他感慨道:“十六,哪天我死了一定是被你给说死的。”
我的注意全被他嘴角给吸引了,头一眼还以为是水渍,看了几眼才发现不像。
老余还在那和何老师念叨:“我家小十六这张嘴啊,真是得理就不肯饶人啊。”
“没事,我比他毒。”
我大叫起来:“别动!”
老余吓了一跳,手里握着的水都给撒了,“干啥子???”
“你别动!”我再次认真地提醒了他一句,然后慢慢伸出手往他的嘴边伸过去。
老余还真是不动了,然后万分奇怪地看着我的动作。
就在我手快要碰到老余嘴边的时候,何老师忽然一股大力把我往后一拉,我趔趄地没站稳一下倒在了凳子上,何老师估计也发现了不妥,极快地伸手往老余脸上一擦,老余一副被黄花大姑娘被调戏的可怜模样,不可置信的同时还带了几分莫名的羞涩,“你们干嘛!妈卖批你们在干嘛?”
何老师看着手上从老余脸上擦下来的东西,我也赶紧站起来凑上前去看,虽然已经被水给泡得有点烂了,但是还是能勉勉强强地辨认出来,这是一小片锡纸!
“你再咳嗽一下呢?”
老余瞪大了眼:“啥?”
我说:“你再咳嗽一下,咳不出来再去对着风吹吹。”
老余估计真是有点感冒了,他还正好嗓子痒痒地想要咳嗽,然后顺理成章地就咳嗽出来了。
他咳嗽得时候拿手挡了嘴,我把他手拿下来一看,果然,手心里粘着几片碎掉的小纸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