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只爱你的偏执狂!
第一天当总经理,又不是第一天上班。董事会那群人被施荣欺压惯了,施勋就是骑到他们头上他们也不敢说什么。施勋跟施荣不一样,施荣常年面无表情,谁看了都害怕,施勋却是满面春风,无时无刻不在笑,但如果你因为他爱笑就小看了他,那么最后,也许你被生吞活剥了都还要对他感恩戴德。
下班后,施勋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而是去了酒吧。他也交了几个狐朋狗友,平时就在一起聊聊天喝喝酒泡泡妞什么的,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因为施勋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他们深交。他不过是……觉得日子无聊,所以找点事情做做而已。
总是做妈妈怀里的小萌萌,他……其实也是会厌倦的。为什么在妈妈面前他都不能表现出真正的自我?他长大了,看得出来妈妈不喜欢什么样的人,但偏偏……他就是这样的人啊,跟父亲一样,冷酷、暴戾、自私,没有丝毫同情心跟怜悯心的人。他不敢在妈妈面前露出本性,所以便迫切渴求做某些事来安慰自己。
明明那是将他带到这世界上的女人,对他最温柔,最爱他的女人。但正因如此,所以才更害怕失去。如果失去了妈妈……或者是那双慈爱的眼睛望向自己时流露出失望的神色,施勋觉得自己会疯的。
所以他甘愿永远做她的果果,一个永远都长不大,天真顽皮的小男孩。
将杯中劣质的酒一饮而尽,几个朋友在一起讨论前几天玩的妞儿有多么带劲儿,他安安静静地听着。听着听着,话题不知怎么地一转,转到彼此的妈妈身上了。
这是一群烂人,连骨子里都烂透的人渣。
“那天我可是尝了咸鱼他妈的味儿了,啧啧,那老女人,别看年纪大了,可那奶|子,真是肥!”蠢如胖猪的男人抽着烟砸着嘴,“真他妈带劲儿!老子恨不得把那骚女人干死!”
咸鱼也呵呵冷笑:“那条贱母狗,是个男人都能上。别说我,色子你,你妈也不错啊!”
“我可没艹过我妈,不过你要是有兴趣,哪天弄点药玩玩也没关系。”
一群人讨论着低俗恶心的话题,不知是谁扯到了施勋身上:“对了,勋子,你妈长得怎么样?”
正在喝酒的施勋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熟悉他的人会看到他嘴角的笑容慢慢消失,这是他即将发怒的前兆。
偏偏就是有人看不懂:“瞧勋子长这样,就知道他妈长啥样儿了,指定是个大美女!别说是他妈了,就是看到勋子,老子一直男都有爆了他的冲动!”
“哈哈哈哈!”
“勋子啊,那天找你去艹咸鱼妈,你不乐意,那要不……把你妈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
有人看见了施勋放在桌上的皮夹,眼疾手快抓过去打开,摊开在众人面前:“老子早就瞧着这张照片了,这女人真他妈好看!那天勋子付账老子瞄了一眼,回去他妈就撸了两把!勋子,这是你妈不?介绍来——”
最后一句话没说完,已经翻着白眼倒下了。施勋慢条斯理地将皮夹收回裤袋,随意地丢掉手里只剩半截的酒瓶。地上的男人头破血流,他却只是轻轻叹息:“嘴太臭了。”
“勋子你他妈发什么疯?!”先前那个叫色子的胖男人急了,刚站起来,就被施勋一个漂亮的扫堂腿踹倒,抱着肚子在地上哼唧。
施勋厌烦了。跟这些人混在一起,非但没有让他的情绪得到缓解,反而让他更加烦躁。但现在……他想,也许自己找到了纾解的方法。
他跟施荣是一样的,但他骨子里比施荣更加疯狂。至少施荣打架时能够克制自己不伤人性命,但施勋完全控制不住。只要一想到那些恶心龌龊的话,他们在背后曾经议论过他的妈妈,他就生出想要宰了他们的*。
从小施荣就把他送去学武,这几个人根本不是施勋的对手。如果不是施荣及时赶到,也许这个时候地上躺着的就是几具尸体了。
施勋打红了眼,根本不认得眼前谁是谁,施荣一个耳光抽了过去,沉声说:“你妈做了夜宵等你回家去吃!”
施勋突然就冷静了。他剧烈地喘息着,慢慢地跪倒在地。
施荣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问:“你嘴里说的加班,就是这个?”
施勋不说话。
施荣拎起他的衣领说:“走。”
“……去哪儿?”半天,施勋只问了这三个字。
“你妈在家等你。”
施勋顿时停住了脚步,死死地,跟钉那儿了似的。“我不回去。”他衣服都破了,没个人样,会吓到她的。而且从小妈妈就教他不可以说谎,他今天撒谎说要加班……
“她不会知道的。”出乎意料的,施荣这么说,于是施勋不受控制地被父亲拎着走,最后被推进车里,整个人像是霜打了的茄子,蔫蔫儿的。
施荣坐在车里目不斜视,看都不看身边的儿子。对于地上那一滩人,相信老周处理的来。后视镜里看见儿子颓然的模样,施荣淡淡地说:“不装好孩子了?”
施勋:“……我没装。”
施荣嗤笑一声:“在你妈面前就乖的像狗,在我面前就知道露出本性了?”
“爸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自己不也这样?!”施勋恼了。
“我可没有跟你这样装的这么累。”施荣冷冰冰道。“你在你妈面前装,我不反对,但是你要找到发泄的途径,从而学会控制自己。不然,再像今天这样把人打个半死?”
施勋面露茫然:“……那怎么办?”
“这是你自己的事。”
到家后,孟柠正在厨房等着呢,儿子下午的时候说晚餐要吃麻婆豆腐,却没回来,还说是加班去了。于是她等啊等,等了好久也不见他回来,万般无奈之下,只好让施荣去找。可这人是回来了,怎么是这副鬼样子?
领带歪歪斜斜的,扣子少了好几个,手上还有血……孟柠吓了一跳,赶紧迎上去:“怎么了这是?”
“让他自己说。”施荣走过来亲了她一口,然后跟她并肩站在一起,瞪着施勋。毛都没长齐的小兔崽子!
施勋讷讷,大脑在撒谎和说实话之间来回盘旋犹豫,最后选择了后者:“我……去酒吧,然后跟人打架了。”
他原以为会得到母亲的不谅解,或是温柔训斥,却没想到孟柠的反应以上皆非,而是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你爸给你的工作量太高,今天晚上准备赶他去书房睡呢!”
施勋顿时傻眼了。
“你这孩子啊,从小就又乖又懂事,虽然顽皮些,又爱恶作剧,可都无伤大雅。妈妈一直担心你会不会憋出病来……毕竟都二十三岁了还没交过女朋友。”孟柠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宽慰道。“所以……这是迟来的叛逆期吗?”
施勋施荣:“……”
施荣从来不知道他的露露竟然有着这么强的想象力,不过她这么想倒也没什么错的,至少对施勋而言是好事。于是他对着施勋使了个眼色:“上去洗澡换个衣服,下来让你妈给你擦药。”
事实上施勋也的确需要时间来消化他所受到的冲击,于是赶紧上楼去了。看着他的背影,孟柠露出担忧之色:“这孩子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开始叛逆了?”二十三岁的叛逆期……孟柠长见识了。
施荣:“……”
虽然身上到处是血,但施勋受的都是皮外伤,最严重的一处还是他不小心撞在了桌角,导致手肘淤青……可即使如此,孟柠仍然心疼的要命。她一边给施勋消毒一边数落:“下次呀,跟人打架归打架,一定要把自己保护好,不要受伤,明不明白?”
施荣在旁边恨不得自己瞎了。露露对他也好,可从来没有像对小兔崽子这样!于是他忍不住出言讽刺:“露露,别管他,没死就成,让他一个人疯去吧!”
孟柠抬头剜了他一眼。见父亲吃瘪,施勋心情顿时好了些许,他笑眯眯地对施荣说:“爸,专家说,父母最好不要辱骂孩子是小兔崽子,因为这从遗传学的角度来讲,对父母很不利。你骂我就算了,怎么能骂妈妈呢?”
闻言,施荣险些气吐血,这要是旁人,他早一拳揍过去了,这臭小子就是仗着露露在,所以肆无忌惮地挑衅他。
孟柠用面前沾了碘酒轻轻碰了下施勋的胳膊,青年疼的倒抽一口气:“妈妈——”
“你也知道疼呀?”孟柠责怪地看了他一眼。“给你长长记性,下次就不敢这么乱来了。”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她仍然给他吹了吹。
小时候,每当他摔倒或是生病的时候,妈妈也总会这样给他吹一吹……
“吹一吹,让痛痛飞走……”
施勋笑了:“妈妈,我长大了……”
孟柠说:“那你也永远是我的小果果。”在母亲心里,孩子是永远都不会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