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李轨的命令,大军便向西移动前往伊吾郡。而张君泰也是遵从着李文渊的命令,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两支军队一步一步的靠近了前往伊吾郡的第一站,张掖郡。
李文渊带着秋娘站在了武威郡的城头,看着远去的李轨军,歪头问秋娘:“你所调查出来的那份名单上的人里面,有多少是李轨的铁杆心腹?”
秋娘变戏法般的从身上拿出的一个本子,递给了李文渊:“这个本子上所记载的人中前五页便是李轨的铁杆心腹,余下的都是这些心腹们用各种利益手段拉拢到身边的人,最后几页则是不忠于李轨,而只忠于大隋的中立官员。”
“那些中立的便不用管了,至于那些被利益拉拢过去的人,我们也可以用利益把他们拉拢过来。你拿着这些名单去通知薛仁越,让他把这些人都以图谋叛乱的罪名抓捕归案。你既然能说到这些人是李轨的心腹,那么就由你们去找这些人和李轨串通一气的证据。把这些人先关押在郡内的大牢中,明日午时闹市公审。”李文渊随意的翻了翻本子,又将本子还给秋娘说道。
李文渊看着秋娘远去的背影,心中暗自盘算:自己和薛仁越花了一冬天的时间将整个武威郡的官场重新梳理了一遍,这回再处理掉李轨的心腹,自己总算是在西域有一块安稳的落脚之地了。
想到这里,李文渊又将眼光望向了李轨军队退向的张掖郡方向,心中越发的火热。李文渊下了城墙,来到了武威郡的寒生院外。
这个寒生院是去年冬天李文渊和薛仁越办的科考考试之时,给前来赶考的学子们所居住的地方。关于这个居所的名字,还有过一段争执。有的人希望将这里起名叫做孔生院,意为孔圣人的学生所居之宅院。还有人建议直接简单明了的就叫状元居,取个状元的吉利名头。最后给派相互之间争执不下,这件事情还是闹到了西域总管李文渊的面前。
看着那些相互之间争执的面红耳赤的人,李文渊笑了笑说道:“我朝科举是为天下寒士所开,那次处居所边叫寒生院,一是表明在这里居住的人的身份,在一个也是时刻警醒他们身出寒门,即使为官也要一心为民,两袖清风。”
回想起去年冬天所举办的第一次科举考试,李文渊也是感触颇多。原本在后是习以为常的考试选才制度,在这个刚刚创建科举制度的时代,竟然能遭遇如此之多的阻力。首先是有一部分世家出身的官员直接以弃官相逼,对于这部分人李文渊没有丝毫的顾虑,正好借此机会将一些繁冗的官僚机构给裁撤掉,提高了行政效率。
还有一部分原本的官员则是选择的不作为,这里的不作为并不是指对这件事情毫无表态,却恰恰相反。是一种极为消极的反对态度。他们选择了做事推诿,将原本一天就能做完的事情硬要拖到两天,三天,甚至七天。这部分人也没有对李文渊造成太大的阻力,借由人民议会制度在官屯程的成功实施和查缺补漏后。李文渊便将这种制度推广进了武威郡,当时便有很多官员反对这种还权于民的政策,只不过当时被渊渊强行压制了下去,现在和科举制度一起迸发了出来而已。
这部分办事推诿的官员还没等对李文渊造成什么阻碍的时候,便已经被有百姓着组成的主议会所弹劾而丢了官职,由武威郡的替补的官员们顶上了他们的位置。有了前车之鉴,那些替补的官员即使心中再有不满也不敢在工作方面有所懈怠。
至于最后一种人就是十分聪明的选择了顺势而为,他们动用自己的人情,人脉,财力,送自己家的子弟们一并参加科举考试。试图通过贿赂监考官员和批阅试卷的官员,来让自家的子弟登上仕途。只是这些人的行为都在夜枭们的监控之中,作为第一次面向全国所开展的科举考试,李文渊自然是不会让这些丑闻出现的,但是自己既然已经说了,不论是世家子弟还是寒门学士,都可以参加此次考试,便不能阻止那些试图作弊的人正常进行考试。
不过,对于这些人李文渊倒是有更好的办法。发榜当日,不同于以往的科举考试。在武威郡城市中心街道上立了三个大木牌,上面贴着各式的人的名字。出去最大的一块木牌上张贴着本次科考所录取的人员名字和考试成绩的排行,另外两块也很显眼的木牌子上则是贴了作弊考生的名字和受贿官员的名字。
无论古今读书人永远是自命清高的一群人,他们为了保节甚至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这回他们的名字出现在了作弊的考试名单之中,恐怕在武威郡人心目之中便已经是臭名昭着了,这比直接杀了他们的效果还要好。至于那些受贿的官员。这是罚没双倍于受贿的金额,降做后备官员。
这次考试的过程中,李文渊顶住了来自世家和官员两方面的压力,尽自己所能的做到了真正意义上的公正,给了那些寒窗苦读十数载的寒门子弟一条出路,也令这些子弟心慕武威郡,一时之间,在家乡生活的不如意的寒士们纷纷携家带口前往武威郡,准备参加来年的科考。就连杨广也在知道了这些事情的详细之后大为称赞的说:“敢为常人不敢为之事,不愧是朕所依仗的柱国。”
这些学士们的到来,让李文渊手中原本紧缺的官僚资源一下子变得富足了起来。所以他才敢打草惊蛇,驱使着李轨向伊吾郡逃去。李文渊这回到寒生院的目的便是要选拔出一批年轻又有能力的学士们,随大军前往张掖郡,接替李轨心腹的官职,加强自己对张掖郡的控制。
这是一个李文渊自从知道了李轨最终目的是要逃到伊吾郡之后,所制定的一个大胆的决策。他要张君泰率军在后面紧紧的逼迫着李轨一路向西逃窜,而不能在途中驻足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