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举听完张老的话之后,便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随后对张老说道:“国丈您方才所说的疑虑,我自然也是考虑到了。此次李文渊派人前来求援的时候,我之所以这么痛快的同意发兵,便也是为了引诱李渊派兵前来袭扰我们的后方的。您久居朝堂上可能有所不知,我军现在已经在陇西郡内布置下了严密的防御,此时李渊不来还则罢了,他如果真的带兵前来攻打我们的话。我们在陇西郡的军队一定能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而且经过陇西一战我可以保证李渊至少会我们胆怯五年的。”
张老在听完薛举的话之后,这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于是便是对薛举说道:“陛下能思虑到这些,那么老臣便是放心了。方才所述都是大秦的国事,接下来公私分明,老臣想与陛下讲一些私事。”
薛举点了点头。:“国丈有何事尽管讲来。”
“陛下,不知我那二外孙现在在李文渊处过的如何呢?既然现在武威郡有难,何不就此机会将二外孙接回我大秦国呢?毕竟此时陛下身为我大秦国国君,二外孙回到秦国之后,我们也方便护卫其周全。何必寄人篱下般的为李文渊听差办事呢。”张国丈略为沉吟了一会儿之后,便是将自己心中所想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国丈说的是仁越么?正巧前些时日他曾写来信件,将近期的情况告知于我。而且与此信同来的还有一封给您的信,不过这些日子国事繁忙,我不小心遗忘了。您稍等片刻,我这就去给您取来。”薛举说罢也顾不上等张国丈点头同意,便是直接起身,来到了自己的桌案前,在上面取出一封用火漆封了口,还未拆封的信件递给张国丈说道:“国丈您来看,这便是仁越给您写的信。您看好了,这上边的火气可还封的好好的,迄今为止还未曾拆封过。”
张国丈结过了薛举递过来的信,仔细看了看上面的火漆。只见一长条厚封的火漆上除去两段用于压实火漆的滚轮轴印以外,在整条火漆的正中间便有一个圆形的纹章图案。对于这个纹章图案张国丈便是再熟悉不过了,这个纹章图案是薛仁越年纪尚小的时候看到张国丈在给别人写完信件之后,用火漆封口的时候在上面按上了自己的印章。于是便极为的感兴趣,缠着张国丈想要张国丈给自己也弄一个这样的印章。
张国丈平生最爱自己的这个天资聪慧的二外孙,于是便是差了巧手的匠人将薛仁越的名字以秦汉古篆字反刻在印章上。又将印章做成了十分方便携带的戒指形状,最后送给了薛仁越。后来随着薛仁越的年纪一天比一天大,以前小时候所用的戒指也是戴不上了,于是在薛仁越弱冠之年,张国丈便是取了自己最爱惜的一块玉料,随后请来了西域的巧手匠人用金镶玉的手段为薛仁越打造了一枚用来按压火漆的戒指。那个戒指的图案,与是自己手中这封信上的图案如出一辙,以至于张国丈只是冷眼一瞧,便是瞧了出来。
张国丈一看确实是薛仁越的信件之后,便是毫不避嫌地直接将火漆挑开,取出了信封内的信件。信件并不多,不过是寥寥数页纸张而已。张国丈仔细看去,上面所述的都是薛仁越这段时间内在西域为官所做之事,在这些事中捡了一些紧要有趣的事情讲给了张国丈听。当然一些机密的事情自然是被薛仁越自动屏蔽了只字未提。
在信件的最后,薛仁越便是对张国丈诉说了自己即将到草原上去安抚新占领的土地上的人。并且向张国丈保证,一旦自己这边得了空闲之后,便是当即会回到金城郡看望自己的父亲以及外祖父。其他的便是诸如希望外祖父保重身体,安享天伦之乐之类的话语了。
张国丈此时虽然看的信件上的字里行间都是十分的温馨,但是他能坐上国丈的位置,直接参与朝政自然也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女儿嫁给了薛举,他自己本身还是有一些能力的。于是在自己二外孙写给自己的信件中敏锐地捕捉到了信中的一些关键性的信息,于是张国丈便是将信放在了桌子上,随后抬头看着薛举说道:
“陛下,难道这李文渊所图的是整个西面的草原不成。”
薛举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如此。所以这回李文渊派人前来求援,我才答应的这么痛快。且不说李文渊现在的军队主力都在西面的草原上作战,就算是李文渊现在结束西线上的战争。他也要付出大量的人力物力来镇压安抚住新攻略下来的土地。要知道那些草原人可不像是中原人一样便于管理,那些蛮子只崇尚武力,所以想要镇压住他们反叛的心思,就要展现出远比他们强大的力量。所以李文渊如果真的吞下了整个西突厥的话,要有相当久的一段时间都不能再向外扩张了。
但是反过来,一旦李文渊在突厥人的夹击下腹背受敌,最终输了这场战争的话。我们的身后将不再是一片安全的地方,而且若是东西突厥的可汗都认同暂时放下双方的仇恨,先共同分食中原的话。光凭我们一起之力便应该是无论如何都抵挡不住的。所以我比较希望西域的李文渊能成为将我们与草原上的突厥人分隔开的一道屏障。我送仁越到李文渊那边,便也是有着一些结交的意思。而李文渊投桃报李的任命给仁越高官便是他向我们释放友善信号的意思。所以现在我们大秦与西域李文渊便是相互依托的。没了我们,李文渊定然会受到来自中原方向的威胁。但没得李文渊,我们也一定会受到来自草原上的突厥人的威胁。所以现在李文渊有难,我大秦绝对不能袖手旁观。就如同我们现在有难李文渊一定会倾尽全力前来救援一样,毕竟我们双方是一个唇亡齿寒的合作关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