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两个月过,去大黄从原本团呼呼的小肉球,长成了一只半大的小土狗。田里的庄稼也抽条了一大截,而萧以的肚子也终于开始显怀了。
蓝月心里算着差不多过年的时候孩子就要出生了,到时候要照顾萧以坐月子,估摸着得至少一个月不好出门,所以等天气好起来之后,她便开始积极着给家里囤柴火干草之类一切需要的东西,也因此这段时间她和蓝月就变得格外忙碌。
桃子村里的人时常看到蓝月早出晚归。有意思的是那小妾即便是怀着孕,也总跟着她,几乎可以说是寸步不离。村里的很多人都说那小妾是被当初葬礼上的浸猪笼给吓到了,所以对整个村里的人都怕,唯独不怕当时开口替她说过两句话的蓝月。
这些都是题外话。
蓝月着萧以这段时间因为过于忙碌,两人之间的感情也没有太大的进展。每日蓝月回来吃了晚饭,若再次有邻里邻居的来串串门子,到最后洗漱完,那便已经很晚了,几乎到了沾着枕头就会睡着的程度。
萧以有意想跟蓝月更亲近一些,可一直没什么机会。在外面的时候,蓝月会拉着她的手,会细心照顾她的一切,可是她绝不会在外面亲她、碰她。
每当萧以看周人没人,想凑上去邀吻的时候,蓝月会坚定地拒绝她,并对她说在外面不要这样。
“被人看见了不好。”蓝月很认真地这样对萧以说。
毕竟在这样的地方,即便是在草丛里,玉米地里,什么样的地方都有可能会有人出现,所以为了保险起见,蓝月便坚决拒绝在外面和萧以有什么越轨的行为,以免被人看见后说三道四。
萧以知道蓝月这样是为她们好,但她心里还是很失落。
每日两人忙完,躺在床上。若是萧以说胸涨疼,蓝月会很干脆地给她揉。
说揉一揉就真的只是揉一揉。仿佛在公事公办似的,心无杂念,好几次被她碰着的时候,萧以想去亲她,都被蓝月侧头躲开。
蓝月语气无奈却坚决地道:“别这样,我亲你时总是下手没轻没重,到时候又伤着你就不好了,你想亲,等给你揉好了再来,好不好?”
萧以只能说好。她并毕竟也不表现得太明显。
等她说不疼了,蓝月才会去浅浅的亲她,表现得十分克制,只是单纯的亲,除此之外两人的身体没有任何触碰。
如此时间久了,便是萧以再傻,也能察觉到蓝月在躲着自己。
可她想不明白,蓝月为什么要这样,明明之前她们还好好的不是吗?难道就是因为那次蓝月下手重了,将自己掐青了,所以她们就不敢在亲自己的时候与自己有其它接触了?
她想问蓝月,想跟蓝月说明白,说清楚。可话到了嘴边她却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说蓝月冷落她了吗?可蓝月根本没冷落她。只是没有与她更亲密了而已。该亲的还是亲的,该抱的也是抱的,让帮揉一揉也是揉揉着的。看起来蓝月好像没有任何地方没做好。
难道这些都只是她的错觉吗
萧以手足无措地面对着如今的蓝月,完全不知该怎么办。
两人今日去田里除草回来,喂了家里的牲畜,把家里的一切都规整好后,看着太阳还没有落山。蓝月便提议和萧以一起烧水洗澡。
洗澡时,两人就像以前那样在一起,可到底还是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萧以认真的想了想,才发现最明显的一处,就是蓝月的眼神没有再时常放在自己的身上。
就在萧逸发愣的时候,蓝月三两下将自己洗好了,说天太热她不想泡澡,便率出去,让萧以在浴桶里泡一会儿。萧以有些失落的看着她的背影,一时间也没有了泡澡的心情。可她知道若是她出去了,那蓝月辛辛苦苦给她烧的热水就浪费了,她便只好坐在浴桶里面泡着。
她在水里思索着蓝月究竟为什么改变,她垂下头,忽然就看到自己微微鼓起的肚子。
难道是因为自己开始有点显怀了,人也变丑了,所以蓝月变不喜欢看她了?还是因为才不过短短几个月,自己这张脸让蓝月看腻了?
萧以发愣地注视着水面,想到这段时间她好几次对自己的冷落,一滴眼泪掉进了温热的水里。
过了一会热,她用力地甩了甩自己的头,捧起浴桶里的水洗了一把自己的脸。她想,自己不能这样总是一副丧气的样子,不然会被蓝月讨厌的。
浴室里安静的只能听见她自己的呼吸声和外面的鸡叫声,水泡得她有些发晕,她便想出去了,结果才站起来,便眼前一黑,栽倒在了浴桶里。
听着里面传来那一生不同纯粹的水声,蓝月心头一跳,连忙放下手中换洗下来的脏衣裳,不要命的推门跑了进去,见萧以在水中一动不动,赶忙将她给抱起来。
萧以接触到空气后,过了一会儿才将咳嗽了已经,缓缓睁开眼,有些瑟瑟发抖地下意识抓紧蓝月,见到蓝月表情不好,她竟还反过来安慰蓝月:“我没事的,没事的,就突然晕了一下你,你别怕,蓝月。”
蓝月是真被吓到了。她看到萧以醒来后,心里的大石头落下,此时虚惊过后,一句话也不想说,只是让蓝月站好,转身用浴巾将萧以包裹住了,将她从浴桶中抱了出来,直接掠过小门,从浴室走到卧室将萧以放在了床上。
萧以看到蓝月铁青着的脸,便伸手抱着蓝月,抚着她的后背不断的对她说:“我真的没事,蓝月,你别这样……”
过了好一会热,蓝月难看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她深深地呼吸了两下,注视着眼前的萧以。伸手摸着她的脸庞说道:“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刚才有不舒服的话,你……应该叫我的。”
萧以反复说道:“一开始只是有一点头晕,所以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大概是热水泡久了之后的自然反应。我真的没事的。”
蓝月道:“只是有一点点晕的话,又怎么会一下子栽倒在水里?你刚才的样子有多危险你知道吗?若是我不在,我没有发现你晕倒的话?会怎么样啊?”
萧以感受到了蓝月对自己的重视,她伸手住了蓝月,抚摸着她的头发,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口,用轻柔的嗓音不断安抚道:“没事的没事的,让你担心了,对不起,以后如果我有什么不舒服,一定第一时间叫你。”
蓝月抱着萧以,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其实这件事并不是她反应过激。因为她曾经听说过有人在很浅的水坑里就溺亡了的例子。虽然这回萧以的事情被她及时发现了,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后怕,方才她将萧以从水里捞出来的时候。萧以看起像是真的不会再醒来的模样。
担忧了半晌,她想起村里有那位远房亲戚大夫。便立马转身去衣柜里找出了干净的衣裳,拿过来全给萧以换上,
萧以看到都是些外出时才穿的衣裳,便问道:“都这么晚了还穿这些做什么,难道要出门吗?”
蓝月说:“你就穿上吧,我带你去找大夫看看,不然我不放心。”
萧以想说不用去看,她好的很。
毕竟在这样的世道,若是有个哪里不舒服去找大夫看病抓药,那必定就得花上一笔不少的银子。她不愿意萧以在自己的身上浪费任何银子,便一直摇头拒绝。
但蓝月在这方面上却格外的坚决,她几乎可以说是强势的让萧以穿好了衣裳,神情严肃的拉着她往村子里大夫的那家走过去。
出了门之后,蓝月放开了她的手,两人一起走着。路过村里其他人家的门口时,难免不了被人询问两句,到这时候难免只是客气的笑了笑说道:“她也有三四个月了,我带她去找大夫看看身体好不好。”
村里人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萧以。
萧以来了这里许久,还是有些不敢和村里的人接触,在遇到人问询问时,她下意识站到了蓝月的身后。只是对别着别人关切的询问时,才会腼腆的点一点头。
蓝月以前原本想纠正一下她,想让她在面对外人的时候,不要这般害羞,能够落落大方的和所有人打招呼。
可她没想到读书写字时看起来聪明又伶俐的萧以,在这方面却格外的笨拙。
蓝月认真教导了好几次却没见什么成效,后来有一回,蓝月叫萧以打招呼的时候,发现有的男人便会对萧以露出别样的眼神,仿佛萧以和他们说一句话就是勾引他们一般。这件事让蓝月不舒服了许久,忽然就想通了,不再勉强她了。
以前叫萧以这样,是她想让萧以学会独当一面,在自己能离开之后,也能独立在村里生活,可如今既然自己能够在萧以的生命中一直陪着她的话,又何必逼着她去做这些她不喜欢的事情呢?
与人打完了招呼,往前走不平坦的上坡时,蓝月下意识拉着了萧以的手,很快就到了村里那个会医术的远房亲戚家。
大夫在给她把完了脉之后,对蓝月说道:“孩子好的很,脉搏十分有力,长得也很健康,没什么好担心的。至于这个突然晕倒,那大概是因为她最近心里一直有些郁结的关系。”
大夫说完看向萧以,批评道:“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你说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嘛,人家蓝月天天吃的喝着伺候着你,你还愁什么?好好养好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正经事……还有蓝月里啊,我知道你是个性子比较火爆,但是为人却很好的,不过你有时候说话也要注意,她怀着孕,有什么做的不好,也别凶她。”
一直不敢说话的萧以听到这里便站起来抓着蓝月的手,鼓起勇气反驳道,“蓝月她对我很好的,从没有凶过我,这不怪她,是我自己的问题,是我心里装着事情,才会这样的。总之,我知道了,谢谢您?”
“大人小孩都没事的就好。”蓝月也反握了握萧以的手,便笑着谢了大夫,留下了提前准备好的铜钱,带着萧以离开了这儿。
回去的路上,蓝月一直没和萧以说话。萧以一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可到快到家的时候两个人还是一句话也没说,她的心里便开始有几分惴惴不安,频频的开始抬头去看蓝月的脸色。
打开家里院子里的门,大黄摇着尾巴亲热地迎接上来,绕在两位女主人的身边,不断亲昵的蹭着她们的小腿。蓝月以前还会搭理大黄,但此时显然她没这个心情,任由大黄灿灿她也没什么动作,她在院子里站了也有好一会儿,萧以便站在她身边,小心翼翼的看她。
最后忍受不了这种沉默的笑意伸手抓着蓝月的衣袖,轻声试探地问道:“蓝月……你怎么了?我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你还不开心。”
蓝月转头看向萧以:“我是在想,为什么大夫会说你不开心?你心里在为什么烦闷,为什么不愿意和我说?”
萧以小声道:“因为最近很忙,其实只是一点点的小心心事罢了,我看到你这么辛苦,已经便不想让你更累了,所以就没说出来烦你。”
蓝月微微叹了一口气,脸色才放松了些,她走过去关上了院子的门,和萧以一起进到屋里,两人一起换上寝衣,蓝月才问道:“你在想着什么心事?”
萧以望着她,犹豫了了一会儿才说到:“你最近是不是在躲着我?”
蓝月动作一顿,十指下意识收拢了些,忽然理直气壮地反问她道:“你在说什么?我日日不是跟你在一起的吗?怎么会有躲着你的说法?你又在说瞎话了。”
萧以忽然走到她面前,表情倔强地伸手将蓝月推倒在床上,抓着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然后去吻她的嘴唇,蓝月下意识躲开。
萧以难过地笑了一下,然后坐在旁边的床上说道:“你看,就是在躲着我。”
“我没有……”蓝月的反驳显然不是那么有力。
萧以湿润着眼眶问她:“为什么?是因为显怀后我变丑了?还是你腻了我了,现在的我已经叫你厌烦了?”
蓝月手抬在半空,想去触碰又不敢的模样:“你别哭呀……都不是,我没烦你,你也还是那么美,我也没有腻你,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蓝月坐到她面前给她擦拭眼泪,柔声道:“别哭了,哭得我心疼。我……只是太喜欢你了,怕自己没轻没重,弄疼了你。”
萧以立刻回道:“我不怕疼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勒个去怎么这么晚了!!明明十点都写好了,我居然修改了两个小时……
不过今天四千字!我算是加更一丢丢了!下次努力不再拖延到这么晚码字了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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