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寒从边上的宫女手中取了橘色宫灯,看着中央小小的火苗渐渐失神。
这宫中的东西果真是不一样,就连这灯,都异常的好看。
“怎么?喜欢这灯?”
走在前头的慕烨霖突然停下,白安寒一个没注意,一头撞在慕烨霖宽阔的脊背上,摸着自己酸疼的鼻子,白安寒暗自心中腹议,无端端停下来作什么?倒是将人给撞了一个好的。
慕烨霖权当看不见她写在脸上的东西,轻笑一声。
白安寒抬头,正巧撞入他笑着的眸子当中。不由得一愣。
“太子殿下笑些什么?”
“本殿下笑你,有时候不知道是聪明才好,还是糊涂才好。”
白安寒微愣,一时间把不住他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正思索着,眉眼间突然一凉,白安寒抬眼便见一直修长泛着珠玉光泽的手离开额头。
“在本殿下面前,可以不用想那些有的没的,本殿下不喜欢,下次也不允许。”
那一股凉意好似有意无意之间渗入白安寒的心中,一下子浇灭她心中的焦躁,不安,还有隐隐的害怕。
回神过来的时候,慕烨霖已经转身继续向前走了。
白安寒一阵懊恼,看着那抹身影,急忙追了上去。
一圈绕着一圈,白安寒好不容易记下的路,如今全忘记了,她不禁怀疑面前这人是不是故意绕路,之前她不是没有来过太医院,这路程好像更加远了些。
“太子殿下。”
“……”
“太子殿下!”
白安寒耐着性子,又叫了一遍。慕烨霖一个措不及防的转身,让白安寒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倒去。
就在白安寒以为自己今日要遭殃的时候,腰上突然一紧,缓缓睁开眼睛,却见面前一张熟悉的俊脸。
白安寒在他潋滟的眸子当中,看到了自己微微愣怔的表情,发丝随意的在空中飘扬,他眼中仿佛有银屑上闪过。
“这是第二次了。”
慕烨霖单手用力,将白安寒立在地上,好整以暇的看着白安寒,那样子就像是发现了她的什么秘密似的。
白安寒一时间没有听太明白,不由得问出声。
“什么?”
“这是你第二次对本太子投怀送抱,既然如此喜欢本太子,不防直说。”慕烨霖好心的解释道。
白安寒差点被气笑,“太子殿下若是不突然转过身子,向来臣女也不会摔倒,还有上次也是……”
白安寒不禁想起上一次,他们在去沧浪亭的路上,好像也是一模一样的场景。只不过当时她心中没有这么的想法,现在,除了一开始对于慕烨霖的忌惮之外,似乎还多了一两分不一样的东西。
白安寒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东西,看向慕烨霖时,却见他一副什么都知道似的样子。顿时有些不淡定了。
“太子殿下不是要带着臣女去太医院?”
“白姑娘知不知道,人一旦慌张起来,很容易忽视掉周围的东西,只会在意眼前的东西。”
白安寒心中一紧,极力克制住想要看向慕烨霖的眼睛。
“太子殿下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白姑娘?你朝你左边看看。”
白安寒一愣,呆呆转向左边,看着牌匾上偌大的三个大字,第一次感觉自己窘迫的不行。
“我……我……多谢太子殿下。”
白安寒匆匆冲了进去,没再回头看慕烨霖一眼,只是她若是回头,准能发现,慕烨霖嘴角挂着比月色还要漂亮的笑意。
太医院的墙壁边上,白安寒的心跳久久没有回复过来。背靠着墙,怔怔望着天上滚圆的月亮,好像的确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直到一缕缕的乌云将月亮遮住大半,白安寒才将视线收回,却听到一阵脚步声匆匆传来,抬眼一看,驿站明亮的宫灯出现在眼前。
宫灯太过于明亮,导致一时间竟然看不清来人的面色,只听见他高声叫了一句。
“何人!胆敢闯入太医院?”
太医院向来男子多数,虽然大梁没有明确的规定说是女子不能入太医院,但是这一条极其不成文的规定确实大家默认的。
白安寒心中一紧,站直身子看向面前的人,暗暗呼出一口气。
“这位公公好,我是贤妃娘娘宫中的,我家娘娘身子有些不舒服,想找太医看看。”
这么一说,那人才稍微缓和一些,白安寒视线逐渐清明下来,也看清了眼前之人的模样。
“既然是这样,下次就找人通报,光明正大的进来,这样难免不会被当成擅闯的,要是来一个不由分说的,迟早要将你抓紧大牢!”
“是是,多谢公公指教,那我家娘娘……”
无论对方说什么,白安寒都是一副虚心接受的样子,对于这样一位只是在太医院中打下手的小太监来说,是再受用不过了。
“贤妃娘娘这段时日身子不好,不是时常有太医在殿中守着的么?怎么你又来?”
白安寒心中一紧,察觉对方一伙的目光,赶紧说道:“公公,是这样的,先前殿中同我一起当差的小丫鬟被人带了过来,是一个极为受娘娘重视的,所以娘娘便想着让我来瞧瞧,实在是对不住啊!”
“好说好说,只是不是进来干坏事的,什么都好说,你说的那丫鬟我倒是好像见过,不过她白日里边已经出去了,你是不是搞错了?她现在已经回去了吧!”
那公公说着,打了一个哈欠,随手伸了一个懒腰。指着门说道。
“好了,你还是赶紧出去,否则被在院子里值班的老头看见了,估计有我好受的,他们烦呢!”
白安寒满腹心事,敷衍着离开,回去的路上确实百思不得其解,究竟香玉到哪里去了?偌大的一个皇宫,难不成还能消失了不成?
依照着先前残留的记忆,白安寒胡乱走了一遭,这才终于找到回去的路。
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却发现院子里,房间中的灯正亮着,一个人影倒映在窗纸上,脊背一耸一耸的,好似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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