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进门之后，就径直去了案发现场也就是浴室。浴缸里的水已经被放掉了，尸体也没有了。肖战知道这次现场他出的意义不大，但现场对他做犯罪心理测写是很有必要的。
肖战看着雪白的浴缸，想象着一个女人躺在里面全身都淹没在水里，却安静的像睡着一样。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就这样悄无声息的丢失了自己的生命，真的是自杀吗？还是……他杀。
王一博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站在了浴室门口，他抱胸倚在门框上，看着蹲在地上的人乌黑的发和几不可见的白色的发旋。突然出声：“看见了什么？”
“寂静。”肖战站起身对上王一博直勾勾的眼神。
王一博挑眉道：“说说你的想法。”
“死因是溺死，死者的肺部有大量的积水符合，确实符合溺死的特征。身上没有外伤，没有防御性伤痕，没有，没有针孔药物注射痕迹。结论是疑似自杀。”
“自杀。”王一博冷哼一声，“你跟我说她是自杀？就这一个小小的浴缸，谁自杀会选择在自家浴缸里淹死。更何况人在溺水的情况下肯定会不受控制的挣扎，而这没有挣扎的痕迹。”
肖战看着浴缸道：“所以我说寂静。可能死者在溺水的时候处于昏迷状态，所以直到死都没有剧烈的挣扎。”
“那还疑似自杀？”王一博嘲讽，“昏迷了之后怎么自己泡到浴缸里？”
王一博的嘲讽并没有引起肖战半点情绪波动，他不避不闪的对上那双凤眼。王一博有一双很特别的眼睛，眼型狭长，有一点扇形的内双。眯起来的时候显得有些凌厉，不笑的时候冷冷的，让整个人都清清冷冷的。
“这不是我说的。”肖战淡声开口，“这是当时法医尸检报告的结论。”
“王队，尸体也没有了，这个现场对于一个法医来说，并没有很大的价值。”肖战不卑不亢的迎上王一博微眯的眼睛，随后话锋一转，“不过，就现场给我的感觉这不是自杀。”
王一博其实也觉得这肯定不是自杀，但是这个现场就目前来说并找不到可以把案件定性为他杀的有力证据。两个人对视一眼，一股子尴尬的气氛弥漫在两个人之间。
“我没有主观判断，我再说一遍！”
“不是，我没有别的意思。”
……
楼下林凯的声音有些不对劲，王一博转身就往楼下走。
“我觉得这个案子不是自杀那么简单，你不能先入为主。”陆飞语气有些弱，“这样是不对的。”
林凯整个人情绪都有些不太对，冲着陆飞声音有些大：“我再说一遍，我没有。你一个新来懂什么，这个现场，全部都是封闭的。家里之前的东西都没有少，之前还定性盗窃杀人案，盗窃会什么东西都不拿？首饰，电子产品，现金，盗匪疯了，就为了杀个人？”
“林凯！”王一博呵斥住情绪激动地林凯，“你想干什么？”
肖战也跟在后边走了过来，林凯脸上的表情是典型的不服和不屑。从进了这个现场开始，林凯的情绪就有些不对。现在他大概能猜到林凯到底在想写什么了。
“头儿！”林凯忿忿道，“我们的重点不是这个案子吧，我们分尸案还一团乱麻？为什么要先来查这个莫名其妙的案子。”
“警校没有教过你人命没有轻重缓急吗？你把案子当什么了，还能挑挑拣拣？”王一博道，“你要是不想干了，回去我就给你批辞职报告。”
林凯队长越来越阴的脸色，闭上了嘴。他们头儿一向是言出必行，惹恼了他，他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他虽然并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错，但是还是老老实实的拿着箱子去了厨房继续找线索。
王一博的脸色十分不好看，自己的副队竟然在现场犯这种低级错误。带着个人情绪来勘察现场，万一出了什么事……
“他应该是觉得这是周队故意转过来膈应你们的。”肖战低低的开口。
“你觉得我看不出来？”王一博回头瞪着肖战那张云淡风轻的脸。
肖战抬手表示自己多话了，转过身去勾了勾唇角，这小狮子还是跟以前一样，动不动就炸毛，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可爱。
这次现场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一行人空手而回。回去的路上车上的气氛有些压抑，没有了林凯叽叽喳喳的说话，安静的有点尴尬。
“王队。”肖战问，“白璐的尸体已经火化了是吗？”
王一博点点头道：“是，家属来了好几趟，周杰那看尸检已经做完就签字了。”
没有尸体，他就只能用上个法医做的尸检报告来进行复检了，不能自己亲自尸检，肖战觉得别扭得很，但是这也没有办法。一回到局里，肖战就跟着王一博去拿了转过来的尸检报告开始复检。
晚上十点，刑侦队里还是灯火通明，别的部门早就下班了。肖战拿着刚刚打印出来的报告，揉了揉干涩的眼睛，眼尾已经通红。自从他进了刑侦队，就没安稳的睡过一个觉。
“肖法医，开会。”陆飞探了个头进来道。
肖战应了一声，揉了揉额角，拿着手边的报告起身往会议室走。王一博正背对着门口站在白板前，白板上泾渭分明，一边是分尸案，一边是盗窃案。李威的照片被固定在中间，衔接着两个案子。
“头儿，你之前让我查的事儿有结果了。”闵敏抱着自己的电脑有气无力道。
王一博转过身道：“说。”
“你之前让我查白璐的账户，确实有问题。”闵敏把银行的转账记录投到大屏上，“这个白璐死之前的一个周刚刚得到了一笔十万块的工资和奖金。是公司账户直接汇入白璐卡里的，但是这笔钱现在已经不知去向。”
“然后我又去查了李威的账户，和头儿你想的一样，这个李威确实有大量的欠款，账户信用状况很差。”闵敏道，“但是，就在白璐死后他还清了一笔六万的银行贷款。”
陆飞瞪大眼睛：“杀人动机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