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了？”王一博只穿了件卫衣，袖子高高的卷在手肘处，“确定不是死于头骨上的伤了吗？”
肖战皱了皱眉，想要上前又想起自己刚刚在干什么顿住了步子站在原地没动：“这边冷，你怎么只穿了个卫衣就过来了，还露着胳膊。”
王一博往前走了几步凑到他眼前深处胳膊：“你给我放下来，刚在闵敏那看完监控，忘了。”
肖战看着那双亮晶晶的眸子就知道王一博是故意的。他的职业是法医，接触尸体是不可避免的。尸检之后身上格外的会有些不好闻的气味，这种情况下他都会避免跟王一博有近距离的接触。
倒不是对自己的职业有意见，也不是怕王一博嫌弃他，只是单纯的不愿意让这种不好闻的气味沾染了王一博。
但是王一博绝对是早就看穿了他的想法，别说是经常往这解剖室跑，据闵敏说自从他调来做法医之后，队长一天进法医室的次数比以前一个月进的次数都多。
平时亲密接触的时候他也是最喜欢腻在他身上，舔舐着自己说着荤话，左不开就是说他好闻之类的话，他那么聪慧的人怎么会不明白他的那点小心思。
肖战突然笑了，一双眼睛从口罩里露出眉眼弯弯的甜。伸手给他把袖子拽了下来又把卫衣上的帽子整理好。
小陈冲洗着手边刚刚用过的工具，耳根又悄悄的红了，总觉得这俩人只要站在一块不管做点什么都冒着粉红泡泡，自己可是个直男啊，怎么能这样想呢？
“确定不是。”肖战道，“开颅已经做了，死因不是额头上的伤。身上多处紫绀，还有你看这。”
肖战带着王一博走到解剖台旁边，指着尸体腹部的皮下泛红的地方：“我怀疑这是内出血，而其既然不是机械性窒息，那就是病理性的。”
“你怀疑是疾病致死？”王一博道，“我刚刚在闵敏那里看了监控，整个过程中没有什么其他意外情况。死他跟打架的两伙人没有关系，就是想去劝架，然后就被抡了一下，倒下之后就再也没起来。”
“家属在外边闹事。”王一博沉声道，“闹得有些不好看。你得尽快给我个死亡原因，我们也好有个交代。”
肖战颔首：“我知道了，马上开胸。等我。”
“好。”王一博捏了捏他的手心小声道，“辛苦了。”
肖战抿了抿唇角点点头，抽回自己的手转身招呼小陈开始下一步尸检。
王一博出了门直接就去了审讯室，审的正是那个在现场拿着手机回来大呼小叫的胖子。
“姓名。”
“沈大川，42，家住新河嘉园，在碧海潮生保安处当保安。”
“呦，还挺自觉。”林凯乐了，“经验丰富啊。”
“配合调查，配合调查。”沈大川咧了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那个，警官，我哥们真的……”
“没了。”林凯道，“所以说说吧，今晚怎么回事？”
“我他娘的怎么知道怎么回事，这都是什么事儿啊。”沈大川哭嚎，“我兄弟他还上有老下有小呢，这么去了可怎么办啊。就是跟他喝顿酒，怎么就弄成这样了。那个人！你们可一定不能放过那个打死我兄弟的人，让他赔钱。”
王一博提前看过监控了，审这个沈大川也是看看两边能不能符合。据这个沈大川交代，死者叫高国良，自己开了门头店做点生意，今年42岁。他俩是从小的伙伴，今天是他约了高国良出来吃饭还他之前问他借的钱。
饭吃到一半，他电话响了，那个地方太吵他就走到一边去接电话。回来之后就看见高国良躺地上了，就是肖战在尸检的那一幕。
“警官，我兄弟死的冤啊，你们一定得把那人抓起来！”沈大川尖着嗓子道，“让他坐牢，坐牢！”
王一博实在是觉得他的声音刺耳：“查明白了事实，我们会采取措施。你现在要做的是别嚷嚷，问你什么说什么。”
沈大川朝着王一博打怵，点点头道：“好，知道了。”
王一博示意林凯继续问。
“今天高国良跟你吃饭的时候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吗？”
沈大川道：“没有什么不对劲儿，我就是换个钱然后顺便请他吃个饭谢谢他，他桌上还挺开心的，说他闺女刚刚考上研究生了。”
“他平时为人处世怎么样，有没有仇家，和家里人关系怎么样。”
“哎，你想想嘛，他都愿意借给我钱。我兄弟平时就是个老好人，家里有个老娘，他老婆，还有一个闺女。都挺好的。”沈大川道，“你们不会是怀疑仇杀吧？！不可能！”
“问你什么就说什么。”林凯斥道，“哪那么多话！”
沈大川撇撇嘴，抵着脑袋闷不做声。
王一博想着肖战之前的怀疑，开口：“高国良身体状况怎么样，有什么疾病吗？”
“哎，这警官你怎么说话呢。”沈大川腮上的肉抖了抖道，“我俩才四十出头，能有什么病啊。老高平时扛着煤气罐上五楼都没问题。”
林凯看着王一博不做声刚想让沈大川别说废话，他就道：“不过他今天好像是有有点不舒服，说是昨晚没说好有点恶心难受。我还说呢，喝点酒喝开了就舒坦了。”
审了半天在场的左右人都盘问过了，但是还是没有点什么有用的信息。现在看来意外疾病猝死的可能性就比较大了。
外边闹事的是高国良他老婆，带着不知道哪的亲戚，把花圈都摆到警局门口来了。王一博最不愿意跟这些“不开化”的市民打交道，直接不露面让媒体部的同事去处理。
家属情绪这么激动暂时也没有办法去进行问询调查，当下只能是先等肖战的尸检结果。王一博没再去解剖室怕打扰到他就直接回了办公室。
揉了揉有些紧的眉心，想着去茶水间冲杯咖啡提提神。一推门就看见林凯和闵敏在里边站在门两边跟门神一样。王一博狐疑的看着他俩：“干什么呢？当门神啊？”
闵敏没说话，开门就走了。剩了个林凯站在那支支吾吾道：“没啥，就接个水。”撂下一句话也走了。
王一博拿了杯子冲了一杯咖啡，喝了一口。突然反应过来，林凯那杯子里没有水啊，俩人搞什么名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