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陆时屿分手,已经是一个星期前的事。
阮梨删掉他?有联系方式,甚至眼不见为净,干脆关机了几天。
她把他送给自己的?有东西都放到了两人住过的那个小屋,像是告别。
之后,她便和老许老阮搬到了京郊的小别墅住。
再??机后,?有人都在问她发生了什么。
孟小玉告诉阮梨,她失踪以后陆时屿问遍了?有人,都没能联系上她,他就像疯了一样在找她,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阮梨想象不出来陆时屿崩溃是什么样。
更不敢想。
她知道陆时屿找过自己,甚至为了见她,愿意低头让月蓉帮忙。
阮玉玲和她说的时候,阮梨只说自己不想见。
她知道阮玉玲向着她,不会让他来见自己。
当时阮玉玲问阮梨,为什么会分手。
阮梨只告诉她,不喜欢就分了。
阮玉玲又问,那退婚吗?
阮梨知道,只要自己说退,阮玉玲和老许一定由着她的性子。
可阮梨犹豫了。她跟阮玉玲说,过段时间再说吧。
阮玉玲叹了口气。
她没再多说什么,任由阮梨一个人坐在客厅发呆。
这段时间,阮梨最爱干的事就是对着别墅后面那片小庭院发呆。
有只小野猫总喜欢跑到里面玩,中华田园猫,小脸瘦削但毛发色泽柔顺。
不像是野猫,像是从谁家跑出来贪玩的小猫。
阮梨特意留了猫罐头和毛球在庭院里给它玩。
小猫不靠近她,她也不去招惹,就躲在玻璃门里面,看着它玩。
之前她撺掇过陆时屿养猫,也是只中华田园,只不过比这只个头小一点。
那只猫总是出现在他们家楼下的草丛里,阮梨看它可怜,就想着收养。
陆时屿一??始是不同意的。可终是拗不过她,便无奈同意。
阮梨是个三分钟热度的性子,再加上只喜欢玩,根本不知道该如何照顾,陆时屿在家的时候那只猫都是他在照顾。
后来陆时屿加班忙,阮梨一个人在家手忙脚乱地照顾它,没过几天,就因为照顾得不好,小猫又在床上尿尿,大哭了一场。
那个时候,她沮丧地发现,如果不是陆时屿在,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更别说让小猫陪她受罪了。
后来两人把猫送给了关系很好,养过猫的朋友,事情才告一段落。
阮梨发呆的时候总会想起两人在一起前后的琐事。
有难过的,有生气的,但更多都是令人开心的事。
每当想起那些??心的事,她反而觉得心里像是针扎一般,更加难过了。
她混混沌沌地辨不清楚自己的情绪,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他的隐瞒而难过,还是和他分手难过。
她只清楚,自己心里那个结没有解开,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开。
转眼到了过年。
今年她和老许老阮在帝都过年,许千树和沈挽回了沈家,留在江城过年。
阮梨没什么过年的兴致,加上家里人数变少,觉得整个春节都变得冷清了些。
想想去年,她还偷偷跑来帝都陪陆时屿过年,想看帝江的烟花;前段时间,她还在想怎么偷偷从家里溜出去和陆时屿一起守岁。
一晃就到了新的一年,竟然什么都变了。
阮梨叹了口气,被阮玉玲逮到:“大过年的,叹什么气。”
阮梨嘻嘻一笑,朝阮玉玲吐吐舌头。
阮玉玲伸手捏捏阮梨的脸:“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阮阮变成大人咯。”
“才没有,我还是小孩子。”阮梨帮阮玉玲摆好碗筷,撒娇地蹭了蹭她。
“哪还是个小孩子,现在都成熟地像个大人了。”阮玉玲娇嗔,“以前就知道傻开心,现在也有自己的烦恼了。”
“你们大人果然麻烦。”
“变成大人是件好事。”阮玉玲笑着揉她的脑袋,“爸爸妈妈就盼着你快快长大,学会照顾自己。不然等爸爸妈妈不在了,留我们阮阮一个人怎么办?”
“呸呸呸,大过年的不许说这些。”
阮玉玲抿唇轻笑:“明天你爸爸要在家里宴请帝都的朋友,你要在家呆着吗?”
“不在家,还能去哪里呀。”阮梨气鼓鼓地瞪她一眼。
“和你朋友出去玩玩?都是些没意思的社交。”阮玉玲犹豫了下,“明天……你月阿姨也会过来。”
阮梨手上动作一顿,大抵明白了阮玉玲的意思。
“我朋友都在自己家过年呢,我能找谁去呀。”阮梨敛了敛眸。
阮玉玲望了望她,轻声道:“阮阮,联姻能遇到互相喜欢的人不容易。”
阮梨装作没听清,疑惑地“嗯”了一声。
阮玉玲轻笑着摇摇头。她知道阮梨听得明白。
锅里热水正好??了,阮玉玲去厨房下饺子,阮梨也跟了过去。
见她跟过来,阮玉玲心下了然。她知道阮梨不好意思??口,一边忙着手头的事,一边问:“是因为原则问题?”
“……我不知道。”阮梨低下头,“他一直隐瞒着家里的事,没和我说过。我觉得他不够信任我才会这样。我有点慌,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最??始我们的感情就不是建立在互相信任上,我害怕……”
阮梨一边说着,眼泪一边扑簌而下:“我害怕有一天他会像这样欺骗我,离开我……”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隐瞒吗?”
阮梨垂眸,摇了摇头。
“阮阮,信任是需要靠双方共同建立的。”
“可是,我一直无条件信任他啊。”
“信任是件好事,但凡事都要建立在沟通的前提下。没有沟通,你信任的也只是你以为的事情,如果发现和想象中的不一样,会对信任造成很严重的伤害。”阮玉玲蹭掉手上的饺子粉,目光柔和地望向阮梨,“阮阮,首先你们要学会的是沟通,如果都自以为是,会把误会越变越大。”
“逃避是没法解决问题的。当然,如果他是有意隐瞒,拿你寻开心,那是他的问题,是原则问题。”
阮梨半懵半懂地点点头。
正好饺子熟了,阮玉玲拍拍她:“好了,叫你爸吃饭吧。”
阮梨点点头,屁颠屁颠地跑上楼去书房叫老许。
吃完饭,阮梨帮阮玉玲洗完碗筷,便窝在沙发上等着看春晚。
电视里的人吵吵闹闹,外面还能偶尔听到放鞭炮的声音。
阮梨刷着手机回复拜年短信,给关系好的几个朋友都发了红包。
正说着吉祥话,一个微信语音打了过来。
阮梨恍然,还以为是陆时屿的电话。
转念一想,自己连他的微信都删了,哪里来的微信语音。
真是的。
明明自己才是提分手的那个。
怎么搞的像是被分手了一样。
阮梨接起语音,笑眯眯道:“朱队,除夕快乐呀。”
“咳咳,快乐快乐。”朱浩楠没想到阮梨真的会接语音,有点措手不及,“阮妹子最近过得好嘛?”
阮梨讪讪:“你这问题问得好奇怪。”
朱浩楠干笑两声:“嗐,好久没看见你了,随便聊聊。”
阮梨笑了下:“我挺好的啊。”
“那就好那就好。”
“……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
“嗐……没有没有,我就随便问问……”朱浩楠装不下去了,干脆坦白,“我就是帮老陆问问。他一直联系不上你,挺担心的。”
阮梨猜了大概,没有显得十分惊讶。
她不自觉地蜷成一团,捏了捏手机:“这样。”
朱浩楠叹了口气:“你俩到底怎么回事?老陆也不愿意说……是不是他惹你生气了?他那人情商低,说话就是让姑娘讨厌。他也是第一次谈恋爱,你别往心里去啊。”
阮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没回答朱浩楠的问题。
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学长他还好吗?”
一提到陆时屿,朱浩楠幽幽叹了口气。
“你不知道,前段时间生了病,回家养好了就没再出门了。我不是最近创业呢么,他在帮我写代码,整天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敲代码也不出门。”
阮梨微怔:“他生病了?”
朱浩楠怕她担心,连忙安慰:“放心放心,已经好了。”
顿了顿,朱浩楠道:“不过这心病啊,难治。”
阮梨默了默,没多说什么:“朱队,麻烦帮我和学长说句新年快乐吧。”
“这话还是你自己跟他说吧,我就不带到了。”朱浩楠笑了笑,“我家里要吃饭了,先挂了啊。”
“好,新年快乐啊。”
挂了电话,阮梨长长地叹了口气。
第二天,许烨辉在家中宴请帝都的朋友。
他有意向帝都拓展业务,刚到这边不久,根基不稳,说是宴请朋友,也是为了拓展自己在帝都的人脉。
阮梨在屋里换好衣服,迟迟没有下楼。
阮玉玲知道她在纠结什么,便也没催她。
酒会已经??始了一阵子。楼下已经传来觥筹交错的声响。
阮梨望了望窗外灯火,影影绰绰间能看到还有车停在自家门外,几个中年人从车上下来,往院子里走。
她叹了口气,起身出门,蹑手蹑脚地走到走廊边望了望楼下的光景。
似乎是在寻找什么,她撑在二楼的扶手上看着那些西装革履的年轻人,仿佛期盼着有一个人回过头来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人,?害怕看到那张熟悉的脸。
呆了不知多久,也没看到记忆中那个人。
一男一女顺着台阶走了上来,阮梨听到那个男生和前面的女生道:“也没看到那位许家千金啊?也不知道到底长个什么样子。”
女生嗔怪:“你管人家姑娘长什么样呢?人家可和陆家联姻了,长再好看和你有关系吗?”
“宝贝别生气嘛,我就是好奇而已。”
“哼,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
两人??情骂俏上了楼,到了二楼才在昏暗的光线中看到倚着扶手发呆的阮梨。
站在前面的女孩儿微一怔愣,讪笑问阮梨:“楼下的卫生间满了,楼上有卫生间吗?”
阮梨顺手指了指走廊尽头:“最里面。”
女孩儿道谢,拉着小男朋友的手往里跑。
阮梨斜睨两人一眼。
?不是好姐妹,怎么还手拉手上洗手间了?
眼看两人就要??洗手间了,阮梨气呼呼地朝他们喊了一句:“不要在里面做奇怪的事!”
女生一顿,红着脸解释:“我就补个口红。”
解释完,她转念一想,跟这个陌生人解释个什么劲儿?
见两人??了洗手间,阮梨害怕听到奇怪的声响,干脆提着裙摆下了楼。
楼下灯火通明,都是些西装革履的人凑在一起侃侃而谈,气氛一派祥和美好。
阮梨左右看了看,没找到许烨辉和阮玉玲的身影,也没看到那个害怕见到的人。
似乎是怕错过,阮梨一边走,一边观察着两旁。
都没有看到那个人。
“阮小姐?”
一道清丽的声音唤回阮梨的思绪,阮梨回过神,发现差点撞在迎面走来的女人身上。
阮梨定在原地,不好意思地扬起笑:“抱歉……”
抬起头,她才看清周昕妍的脸。
周昕妍不着痕迹地打量她一番,笑道:“放心,陆哥没来。”
得知陆时屿并没有过来,阮梨莫名觉得心里空唠唠的。
“哦。”
周昕妍将阮梨的失落尽收眼底,鄙夷地扬起笑:“我说,你也差不多得了吧?”
“啊?”阮梨没太听明白她的意思。
她用眼神示意阮梨身上的穿着:“哪里租来的杂牌啊?”
阮梨低头看了看身上那身香槟色的小礼裙,是法国独立设计师私定,沈挽送她的生日礼物。
有什么不妥嘛?她觉得挺好看也挺应景的啊。
“追陆哥追到这来了?这种场合很不适应吧?”
阮梨听明白了,周昕妍是来找茬的。
她没心思和周昕妍废话,想离??,却被周昕妍捉住胳膊:“我说你也挺搞笑的。陆哥都跟你分了,结果你追人追到人家未婚妻的家里。人家未婚妻是许家正儿八经的千金,你算个什么啊?你说你这不是打自己脸呢吗?”
“搞笑的人是你吧?”阮梨无语地嗤了一声,甩开周昕妍的胳膊,“说了半天,我还以为他未婚妻是你呢,你在这嘚瑟什么劲儿啊?”
周昕妍被她一噎,大有一种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的破罐破摔气势。
“不是我?怎么了,反正也不是你。”
阮梨甩了甩被她捏疼的手腕,无语地摇摇头:“拜托了,周小姐。??别人脸前能不能做做功课啊?”
“……你什么意思?”周昕妍一愣。
“你知道这是许家,那你知不知道,许家老总疼媳妇,当初小女儿出生以后女儿没随父姓,随了母亲姓阮啊?”
“阮?”周昕妍反应半晌,恍然意识到什么,惊诧地看向阮梨。
阮梨笑意绵绵:“?以说,是我甩的陆时屿,不是他甩的我。”
正巧看到不远处的许烨辉和阮玉玲,阮梨朝两人招了招手:“爸,妈。”
许烨辉揽着妻子走过来,看到阮梨对面怔愣的周昕妍:“阮阮,这位是……?”
阮梨笑了笑,笑眯眯地介绍道:“这是我的朋友,周家千金,周昕妍。”
她故意咬重“朋友”二字,说给周昕妍听的。
“这样啊。”许烨辉点头像周昕妍示意,“阮阮在这边多亏了你们照顾,小周小姐常来家里玩啊。”
周昕妍一阵恍惚,差点忘了礼节,尴尬地和许烨辉和阮玉玲问好,应了许烨辉的寒暄。
许烨辉笑眯眯道:“我带阮阮去和其他人打个招呼,小周小姐先自己随便逛逛?”
周昕妍僵硬地点点头,让许烨辉把阮梨带走了。
许烨辉带着阮梨见了圈生意伙伴,都见差不多了,阮梨才逃脱出来,找到个角落松了口气。
肚子里咕噜咕噜直叫,趁着没人注意,阮梨也不注意礼节了,伸手拿起桌上的一块蛋糕,一口塞??嘴里。
身边传来“噗嗤”一声。
阮梨身子一僵,嘴角还挂着奶油。
江钒递了张纸巾给她。
“你可太可爱了。怪不得陆时屿那家伙喜欢你。要不是有他在,我都想追你了。”
阮梨囫囵地将蛋糕吞下肚,擦掉嘴上的奶油:“别开这种玩笑……”
江钒朝她比了个手势。
“??玩笑的,我江钒,你不会不记得了吧?”
“记得的。”阮梨接过他递来的香槟,一口灌了下去,“陆时屿让你来的?”
江钒吊儿郎当地笑了笑:“哪儿啊。本少爷像是会给他跑腿的人吗?”
“我想和你聊聊,可以吗。”
虽然他这么说,但阮梨也猜了个大概他要和自己聊什么。两人根本不熟,他还能跟自己说什么啊。
阮梨歪头想了想,犹疑地点点头。
只当是好奇心驱使了。
阮梨安慰自己。
“陪我出去抽根烟?”
阮梨点头,在玄关捡了条外套,带着江钒穿过人群,从客厅的玻璃门出去,走到屋外的小花园。
屋外气温低,没有人在外面呆着。
一层薄薄的玻璃门像是将他们与屋内吵闹的光景隔离开来,那些人就像在演着滑稽的默片,举止投足都显得有几分搞笑。
江钒点了根烟,蹲在一旁:“你家养猫了?”
他拿起脚边的毛球朝不远处的小猫示意两下,小猫没搭理他。
“不是,不知道谁家的。”
大概是好奇这边的景象跑过来的。
阮梨看到自己放罐头的地方又多了些宴会上准备的食物,估计是谁觉得可爱,投喂了吃的。
江钒笑了下,把毛球扔到一边。
他狠狠地吸了口烟:“老陆最烦这些。他那人没耐心,懒得??理。”
阮梨微一怔愣。她敛了敛眸:“是么。”
看到毛球旁边无人,小猫跑了过来,自顾自地玩了起来。
阮梨抱着膝盖蹲下,朝它伸了伸手。
小猫跑过来,嗅嗅她的手指,蹭了蹭。
这还是她第一次碰它。
“你们很熟吧?”阮梨有一搭无一搭地和江钒聊着天。
“熟啊,??小就一块玩。”
江钒指尖捻着的烟只剩下一半,他把烟蒂撵在带出来的烟灰缸里,懒洋洋地望着冷清的星空。
“他那人,看着对什么都不在乎,其实都在乎着呢。可能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吧,他怕伤害别人,干脆就离谁都远远的。”江钒笑了一下,恍然意识到自己在这傻笑什么呢,敛了表情,看向阮梨。
“我可不是帮他讲话啊,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你应该知道。要不要原谅他你自己看着办。”
阮梨歪着头,轻轻点了下。
“说实话,我俩认识这么长时间,我第一次见他这么??心,也就你能让他??心了。”江钒?点了根烟,“?以我才想着跟你说的。”
“他和月姨关系不好,你知道吧?”
阮梨点点头。
“那老陆对芒果过敏这事你知道么?”
阮梨?点了点头。
江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敢信么,他妈妈在他15岁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
阮梨有些疑惑地看向江钒。
江钒颇为调侃地笑了起来,可阮梨觉得他并没有在笑。
“月姨虽然重视培养,但从来没有真正地管过他,基本都在管公司。他15岁生日那年,有个月姨的重要客户知道陆时屿过生日,特意送了个蛋糕,芒果的。他不愿意吃,月姨就跟他急了,说他没礼貌。后来他听话吃了,差点因为过敏引起窒息,还好抢救及时,不然人就没了。”
“月姨那会儿才知道自己儿子对芒果过敏。她当时内疚了很久,天天围着他转,可没过俩月该怎样还是怎样,一点没变。可能从那时起,他就对他妈绝望了吧。”
“……所以他也不喜欢过生日?”
“算是吧……可能也不算不喜欢。家里没人在意,他也就不在意了。”
“哎,你别打岔。”江钒朝阮梨??了个手势,“我脑子不行,记不住自己想说什么。”
阮梨无语地撇撇嘴,示意他继续。
小猫被她呼噜地很舒服,在阮梨怀里伸了个懒腰。
“?以我觉得,他也不能算瞒着你。”
“他高中毕业以后就彻底离开陆家了。月姨想让他出国他没去,自己去了帝大。当时月姨把他的卡全停了,他身无分文,?是假期,只能一边打工一边找我们哥几个借宿苟活着,特别惨。”
想到那会儿,江钒不厚道地笑了出来。
“不过我觉得他那时候挺酷的,扪心自问,我可做不到不管家里要一分钱。”
“他大学以后基本就没回过家了。他没有告诉你,可能是因为他之后根本不??算和陆家有任何联系,想靠自己闯出条路来。这么算来,他确实是个一无?有的穷鬼。他不是拒绝过你一回么?”
阮梨默了默,没说话。
他可不止拒绝过她一回。
“他那会儿不是不喜欢你,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你,?怕月姨欺负你,才拒绝的。他后来答应月姨回集团工作,也是想保护你。我估计他知道你就是联姻对象后,得高兴得半死。”
江钒把剩下那半截烟蒂扔??烟灰缸里,拍拍屁股站起身。
“行了,我也就这么多要说的了,剩下的你自己考虑吧。”
江钒????玻璃门,一股暖意袭来,衬得屋外格外得冷。
阮梨裹了裹外套,把猫往怀里带了带,取暖。
“妹子,我可真不是帮他说话啊。原不原谅他都无?谓,不原谅也是他活该。”江钒把门口让给阮梨,“??去吧?”
阮梨蜷了蜷身子:“我再一个人待会儿,你先??去吧。”
江钒没再坚持,跨进屋内:“行吧,你一人待会儿。外面好他妈冷,你可别呆太久。”
阮梨点点头。
关门前一刻,江钒嬉皮笑脸地笑了笑,补充一句:“妹子,说实话,咱们这些人你清楚,玩的时候随便玩,可年纪到了,结婚就是以家族利益为重。不和他结婚,你还是要和别人结婚的。我们这圈人里也就他最靠谱了,到时你想再遇到个真心喜欢的,可就难咯。”
说完,他关上门,笑眯眯地转身离??。
阮梨无语地乜他一眼。
还说不是在帮陆时屿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