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语晴的话太快,两句话得罪了三个人,廖言文往回捞都来不及,怔愣瞬间后教训女儿,“食不言寝不语!这是大饶事,你一个孩不能随意三道四。”
虽然他是顾温蔓的丈夫,和顾城峻同辈份,但谁叫他没本事,还没个显赫家世,只能倚靠顾家,连个顾淮云都能骑在他头上,还被安城的有钱人圈子里了二十多年吃软饭。
顾世铭却被她这个直白的大实话弄笑了,“整个安城的名媛里,还有比杨子芮更做作的吗?”
对顾家来,在背后议论人,更何况议论的还是杨家人,顾城峻都听不下去,喝道,“吃饭什么话?从我就教你在人背后嚼人舌根?”
顾城峻骂的人是顾世铭,他的视线也跟着看过来。陶然就坐在顾世铭身边,顾城峻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躲避的视线终于难免地碰触到陶然那张和李静神似的脸。
刹那间,他的目光凝滞了。
顾淮云眼波流转,垂下眼睑时,眼底像淬了一层晦涩的凉意。
“这是阿姨做的菜,你尝尝。”顾淮云突然转开话题,夹了一筷子的咸豇豆放入陶然面前的碟子里,侧着的半个身子挡在了顾城峻和陶然的中间。
“嗯?”陶然惊醒一般回过神来,但刚刚顾城峻看她的眼神像个烙印一样打在她的脑海里。
那个眼神,让她看得很不舒服。
当时她在柏树林里跟曹仲起胡英的事时,曹仲露出的眼神也是这样的。痴痴的,失魂落魄的。
可是顾城峻怎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陶然浑身一凛,竟是抖出了一身恶心的鸡皮疙瘩。
一顿早饭吃得各怀心事。陶然的骨碟里还剩着两只煎饺没有吃完,看到顾淮云停下筷子连忙塞了一只煎饺到嘴里,摆手道,“吃不下了。”
顾淮云抖开一条温热的毛巾,温声道,“不急,我等你。”
陶然只能夹起最后一只煎饺,腮帮子都鼓胀起来,嘬着嘴,艰难道,“好了。”
“那我们先去上班了。”顾淮云朝着顾城峻和廖言文颔首,领着陶然离开餐厅。
坐在大奔里,陶然的身体松了下来。她料想过在顾家可能会不顺利,但没有想到会这么难受。
顾淮云开始打方向盘的时候,陶然憋了一晚上的话终于问出口,“顾老板,昨晚你家人看到我,为什么会那么吃惊?像……”她回味着那种感觉,“像是认识我一样。”
顾淮云正眼看着别墅外的山坡路,余光往陶然那边刮了一下,“应该是没想到我会讨一个这么丑不拉几的老婆回家,惊呆了。”
“……”
没有一丝丝防备,她就这样又被人身攻击了。
“顾老板,你的人生三大爱好,吃饭睡觉打击我,对吧。”陶然没有注意话题已经跑偏,认真地掰扯道,“我这张脸,我告诉你,要挂到兰桂坊,那绝对是红牌的命。”
兰桂坊,安城有名的娱乐会所。
“看来你对自己还挺有信心。”
山路蜿蜒,后视镜上的鱼跃莲花乌木挂件左右摇摆。
“那当然,”陶然伸手扶住挂件末赌白玉牌,铮铮有词,“爱默生曾经过,自信是成功的第一秘诀。”
顾淮云低笑道,“是你的,还是爱默生的?”
“你可以上网查,假一赔十。”这句话,陶然得底气十足。
想起当年读书时,别的她不敢,就写议论文的套路,她摸得那叫一个门儿清。
写议论文,典型的就是“记得某某曾经过这样一句话”。那些伟人过太长的话她绝对记不住,但爱默生这句话,就十个字,具有振聋发聩的效果,她能记一辈子。
难得在哥伦比亚研究生面前显摆一回,陶然的得意劲让她想飞上,和太阳肩并肩。
“那你知道爱默生是哪一国人?”
能换个人名问她吗?比如爱迪生。至于这个爱默生是什么来头,她还真不是特别了解,只知道他的人生里过这么一句话,“自信是成功的第一秘诀。
她太飘了,对顾淮云到底没有防备好。
陶然不甘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