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天未明,秋月正惺忪朦胧间,初蕊托着烛台进了屋,“主子,时辰不早了,您该是起身了,今儿个可是要去给德妃娘娘请安呢。”
秋月不耐的翻了个身,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
因她身子略好,为着她身子,忍了几天的胤秅终于不再睡书房。
小别胜新婚,两人昨夜可是浓情蜜意了一番。直到子夜将阑,她连声告饶下,胤秅方才放过她。
想到这里,秋月不禁往被窝里缩了缩。
成婚也快两年了,她还是不习惯承认,自己有了个丈夫的事实。
初蕊来到床前,卷了帘子,掀了被褥,扶着秋月起身笑道:“主子,快是醒了,一会还得沐浴梳洗,已经这个时辰了,可得赶紧。”
秋月听后,并不答话,却是乖顺的起身了,由着初蕊扶着她去了浴房。
沐浴毕,秋月换上了新做的鹅黄段子绣金莲连裳旗袍,袍子为琵琶襟小立领,双层马蹄袖子,袖子上也绣了繁复的莲纹,下摆左右开衩。
样式虽一般,但因她的病刚有了些起色,又是去见德妃,穿着庄重方好。
好在她底子好,这身衣服虽不符合她的气质,倒也不显得老气。
好容易穿戴洗漱好,天也是大亮了,匆匆用了早膳,忙携了初蕊往上房赶去。
到了上房,给乌喇那拉氏请安后,乌喇那拉氏瞧着她满面春色,勉力压下心中的酸涩,端笑道:“年妹妹可是起来迟了,咱们走吧。怕是有些迟了。”
秋月也不多话,点头跟着乌喇那拉氏出了门。
秋月同乌喇那拉氏一起进了宫,给德妃请安过后,德妃便让她们俩坐了下来。
秋月因才病过,进宫时虽也略做了打扮,可周身那股病歪歪的神韵还在。
德妃是过来人。见了她那婀娜多礀。略带风情样子,心下不喜。莫不是就这副病西施的样子,迷了老四的眼。
想到这里,德妃微微皱了微眉。心下寻思着:明年又到了选秀的日子,可得在给老四指几个人。
这番思虑着,遂旋了眉头。简单扯了几句后,对秋月道:“你这身子可是大好了?”
秋月恭敬笑道:“谢母妃关心,妾的身子已经好了些。”
德妃慈祥的笑了笑。“那就好,你身子素来就弱,这换季的时节可要多注意点,好好调养了身子,为皇家枝散叶才是最重要的。”
“是。”
德妃端起炕桌上的茶盏,状似不经意道:“听老四这段日子一直在你房里,你这身子不好。伺候老四难免有照顾不周的时候。咱们女人最重要的就是贤惠,你这病者。就该多劝劝老四,让他各个房里都去去,这样方可能子嗣昌盛。”
秋月听了这话,顿时心里便不舒服了起来,胤秅只是个生育的工具么,连想去哪个人的屋子,也要受拘束。
又想到:他现在贵为亲王都如此被管束着,那他在毫无任何权势的时候,在这宫里又过的是什么日子。
秋月想到这里,又想起,平日德妃对胤秅虽不差,却仍比不上老十四。
想到这里,秋月便对德妃不满了起来。
便是胤秅在佟贵妃身边养大,终究是你的第一个儿子,怎么能这么偏心。
然,她心里便是有诸多不满,面上却也只能恭敬应了。
德妃见状,心下满意,复留下她们俩用了午饭。
饭后,婆媳三人又和气的唠嗑了半天,直到她午睡时间到了,才慢吞吞的对乌喇那拉氏道:“明年也要选秀了,到时候我在给老四指几个像年氏这般好的。你也多留点心,有什么中意的,只管来禀了我。”
完,别有深意的瞥了眼秋月,慈爱笑道:“当年,年氏不也是你求了我指给老四的。”
秋月听了这话,却像是被凉水泼了一遭,心里直打哆嗦。
德妃这是在嫌她专宠了,除了敲打她,竟然还想找新人来分她的宠爱。
秋月心里苦笑了一下,她以为是因为自己年岁最小,最年轻,所以才最得胤秅的宠爱么?
她虽是胤秅的额娘,却一点也不了解自己的儿子,竟连佟贵妃也不如。
秋月这边心绪翻涌,面上也显出了一分,德妃和乌喇那拉氏自是看了出来。
德妃皱了皱眉,这年氏,竟这般善妒?不行,可得再给老四指几个这样的才女进府。
乌喇那拉氏明白德妃的意思,笑道:“多几个妹妹进府伺候爷,是妾的福气,一切单凭额娘做主。若再得几个像年妹妹这般的玲珑心的人儿,那可是在好不过的了。”
德妃满意的笑了笑,“还是你贤惠,你皇阿玛在母妃这里夸过你几次了,可见对你是满意的。云素,把皇上前儿赐下的哆罗绒和金银丝缎各舀两匹过来”
乌喇那拉氏道:“这可是太贵重了,儿媳可受不起。”
德妃拉着她的手,拍了拍,慈爱道:“不过是两匹缎子,你管理王府这么些年,也是辛苦了,额娘都看在眼里。”
“额娘……”乌喇那拉氏似有所动道,秋月在一旁冷着眼,看她们婆媳情深。
一时,云素取了缎子,乌喇那拉氏便携了秋月告辞离开。
秋月坐上了回府的马车,只静静不语。
初蕊见她心情不佳,也不言语,只担忧的坐在一旁。
虽也想劝劝主子,但一来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德妃了什么话,她无从劝起。二来,秋月的性子便是这样,心情不好时,只想一个人待着,也不想别人多言语。若是贸然劝解,只怕是会适得其反。
就这般。一路默然不语,秋月回了王府。
回莲苑后,秋月便歇下了。锦心自是看出了秋月心情不好,只得私下里问初蕊。
初蕊却是连番摇头,表示不知。
夏悠琴毕竟是过来人,虽没进宫。却也能猜到一二。因道:“只怕是为着选秀的事,主子心里不痛快了。”
“选秀?是了,每三年一次,算算日子。也就是明年了。”初蕊恍然道,“主子进府也快三年了,却是没生下一男半女。现在又要进新人了,这可怎生是好。”
夏悠琴忙安慰道:“你们也先别急,主子现在这么得宠。可不是那些新进来的女子能比的。况且,咱们还不知道那些女子长的如何。倘若真有新人进来了,到时候在想办法也不迟。现在最要紧的便是养好主子的身子,赶快为爷生下一男半女,方是正经。”
“可是,太医主子的底子太差,要好好静养几年。这几年怕是主子不可能有身子了。主子现在让太医给她配了几副,暂时让人不孕的熏香。想好好调养身子。”
“主子比咱们懂的多,她若暂时不想有身子,自然有她的考量。咱们在这里着急也没用,毕竟主子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若是为了小阿哥,伤了主子的身子,可就不好了。”夏悠琴倒不知道这一茬,听后虽讶异,到底还是安慰道。
“那咱们劝主子出去散散心吧,爷不是允了主子去上香么。”
“嗯,等主子午睡醒了,咱们再提这事儿。”几人商定,便自去办事了。
福晋刚赏了几匹缎子,爷也赐了些上好的普洱膏子,都是金贵的事物,马虎不得。
晚膳时分,胤秅过来用膳,见秋月神色恹恹的,问道:“昨儿个不是还好好的,精神头瞧着不错,怎么今儿个就成这副样子了。苏培盛,把王太医叫过来,把把脉。”
苏培盛还不待应声,秋月便止住了他,又挥手将屋里的下人挥退了,闷闷的戳着碗里的稀饭,“妾身很好,昨儿才请的平安脉。”
胤秅见状,略想了想,便停了心思,状似不经意的问道:“额娘今天招你进宫了,了什么让你这样。”
秋月叹了口气,完全没有用饭的心思了,便搁了象牙筷箸,伺候起胤秅用膳。
胤秅瞧了她面前只喝了两口的稀饭,用了几筷子的才,皱眉道:“身子还没好全,只用这么一点儿,怎么行,本来就已经是弱不禁风了。”
秋月蘣他夹了一筷子醋溜白菜,随意道:“妾晚间在用些点心便好,爷多吃点,这几日倒似乎又瘦了些,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伺候的。”
胤秅瞧了自己碗里的菜,又瞧了秋月的神色,冷声道:“吃饭便好好吃饭,点心怎么能当做主食。”
着,便随手给秋月夹了一块鱼肉,放在她面前的小碟子里,“吃吧”
秋月瞪着面前的那一块鱼肉,好像这不是一块鱼肉,而是夜明珠。
“怎么,还不吃。”胤秅冷淡的声音将秋月的思绪拉了回来。
忙不迭的舀起筷子,夹起了这块鱼肉,心里的郁闷一扫而空,真相仰天长笑一番,胤秅居然会给她夹菜。
天,莫不是在做梦吧他也会伺候人?
秋月梦游似的吃着嘴里的鱼肉,天马行空的想着。
见秋月很给面子的吃了他夹的菜,吃完了还眼巴巴的看着他。虚荣心得到满足的雍亲王又蘣她夹了一筷子菜,并很是洋洋自得,虽然从他那冷着的脸上看不出分毫。
这顿饭,便在秋月的神游中用完了。
初蕊收拾碗筷的时候,还讶异不已,主子今儿竟用了三碗饭,菜也用了不少,真真是怪了。
苦思无果的初蕊,便将此归于胤秅。
因为爷在这儿,主子心情好了,便多用了一碗。
饭毕,胤秅便又宿在了莲苑,又让府里一众女人愤恨不已。(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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