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寒漠情绪激动:“你可真是朕的好儿?子?啊!咳咳咳……”
立侍于明寒漠旁边的冯微月连忙拍了拍他后背:“陛下且消气。”
她柔声劝道:“太医不是才给您看过吗?您才清醒,不宜多动气。”
明寒漠咳嗽好几下才勉强喘过气来?:“朕一看见这两个孽子?就生?气!”
被书砸了个晕头转向的明敬:“?”
他连道:“父皇,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能有什么误会?”明寒漠激动得又?要咳嗽,“朕刚清醒便听你二皇弟把一切交代了个一清二楚。”
他已经苍老下去的面容上尽是冷笑:“趁朕昏迷,你们第一时间便开?始勾心斗角,想要争夺太子?之位不够,还要将你们的妹妹给拉下水?”
“堂堂皇子?竟指使官员,以国?运名义陷害自己妹妹,你们可真是好得很!”
“更甚,朕还没死呢,就开?始四处勾连,谋算皇位!”
“你们是把朕、把国?祚、把手足亲情置于何地?!”
明敬瞬间觉得全身?冰凉——一直到这时他才反应过来?明宇为什么会跪在门外。
他登时想转身?怒视对方,但理智告诉他现?在应该先想法子?为自己开?脱:“父皇,这一切都是误会……”
“误会什么?”明寒漠怒极反笑,“还要朕把那人证物证全都给你看一遍你才肯认吗?”
而明皎也反应过来?,意识到现?下是她的大好机会。
她当即一跺脚一扭腰,学着那些年看过的嗲精往明寒漠怀里一扑,嘤嘤哭泣起来?:“父皇!我被大皇兄他们害得好惨呐!”
冯微月登时朝明皎疯狂使眼?色。
明皎接收到她信号才反应过来?,又?马上起来?一点怕压到明寒漠,期期艾艾看向明寒漠:“父皇你可算醒了……你身?体舒服点没有啊?”
怕自己把意思会错,她还不忘回头拉踩明敬他们一波:“女、女儿?也没想到,大皇兄他们竟然会如此恶毒嘤嘤嘤……”
明敬被她嘤得额头青筋直跳:“明皎你不要……”
“住口!”明寒漠又?猛地拍桌子?,“你还嫌自己丢的丑不够大吗?!”
明皎赶紧小意给明寒漠捶腿:“父皇消消气!”
这时冯微月收到外面人递进来?的消息,复回来?在明寒漠身?边耳语几句。
明寒漠冷声道:“丞相就不用?让他进来?了,叫他把证据交上来?即可,至于那贝侍诏,打入天牢,择日问斩。”
明皎听了这话?心头梗住一下,埋下头遮掩住自己表情,捶腿倒是还挺卖劲儿?。
冯微月则应了声是,将明寒漠的命令吩咐下去。
明寒漠又?喘了几口气才平复下来?,见明敬还在原地,不由又?要发怒:“还杵在这里干什么?给朕到门口跪着去!”
明敬面色不甘,但到底不敢反抗,只能憋屈地应下,转而向门外走去。
明宇无声朝明敬笑笑。
等明敬出?去,明寒漠才看向立在原地神情无措的明应。
他点了点头,面上终于出?现?星点欣慰的神色:“这次你没有跟着那两个不成器的东西胡闹,很好。”
明应连道:“儿?臣也不过是尽本分。”
“尽本分就够了……咳咳!”
明寒漠似乎还有话?想要嘱咐,但这次他面色却?涨红得厉害,咳嗽也是难以止住,连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
冯微月见状连忙喊:“太医!太医呢!”
太医闻声匆匆进来?,一见明寒漠这样便是大惊失色:“陛下气火攻心,需要立刻施针!”
明皎也唰地站起来?。
很快在侍卫的帮助下,太医将明寒漠转移到了床上去,其中一个极客气地道:“陛下现?下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还请公主和三皇子?先退出?这里。”
对方又?有些犹豫地看向冯微月,冯微月立即道:“本宫守在屏风那里,不会出?声。”
那太医这才点头:“那便这样。”
明皎和明应才退出?明寒漠卧房。
两人出?去的时候明敬和明宇都在门外跪着,明敬脑袋低着,一副很是屈辱不愿理会人的样子?,明宇倒是没他反应那么激烈,甚至还朝明皎笑了笑:“四皇妹这就走了?”
明皎只觉得他笑得瘆人:“二皇兄你别笑了。”
她凑近明宇小声道:“你再怎么冲我笑也是得不到燕冢的。”
明宇:脸上笑容瞬间消失。
明皎却?像只兔子?一样猛地蹦起往外溜:“走了走了!两位皇兄务必好好思过啊!”
明宇:“……”
脸色阴沉得说不出?话?。
……
明寒漠醒得突然,别说是明宇等人,就连太医都没预料到。那日冯微月也是在替他擦脸时才看见,正好明宇前来?,她便将计就计诱使对方说出?那些话?,而取得的效果比冯微月预想得还要好。
——毕竟谁能想到明宇会说出?这么多劲爆内容呢。
那日太医施针以后又?开?了几味巩固安神的药,明寒漠服下后便睡了,一直到第二日下午时才醒,而后又?是一番药物针灸,一连七天后,太医才终于确认明寒漠脱离了危险。
但毕竟是近乎绝症的中风,哪怕明寒漠奇迹般地醒了过来?,毫无疑问他的身?体底子?也大不如前了。
而明敬、明宇两人因为没得到明寒漠的赦免,也硬是在门口跪了一夜,最后还是冯微月开?了口,说堂堂皇子?要真跪出?个好歹才是贻笑大方,这二人才被抬了回去。
不过事情到这个地步,有些真相在大臣们心中也已是心照不宣了。
这两人天寒地冻里跪了一夜,受的罪并不比明皎被惩罚那次少,回去后都或多或少地病了一阵子?,加上明寒漠也休养,皇室百官回程洛京的时间硬是拖到了三月中旬,再加上几个病号路途受不得累,等队伍抵达洛京时,时间俨然来?到了四月。
眼?看又?是一年赏春宴。
不过今年的赏春宴显然是不如去年那般声势浩大了。
一来?明寒漠才大病一场,纵然表面上看无异样,可终究年纪摆在那里,精力不比往日,也便懒得大肆操办。
二来?赏春宴的重?头戏便是促成未婚男女的亲事,而洛京中身?份最显贵的两位——明皎和燕冢,两人都已定亲。
明皎往年那些“战绩”暂且不谈,燕冢身?为大寿最年轻的丞相,且家中也无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还是很受贵女们青睐的,但现?下赏春宴失了这“头牌”,大家跃跃欲试的心自然没以往那般浓厚。
三来?么,自然是大皇子?和二皇子?被寿和帝下令严惩带来?的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