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诚做的很干净,对医生说那是六零六,他还真找了几个六零六的空瓶子扔在医院的废纸篓里。剩下的几支青霉素让刘富贵收了起来,万一出了问题,这点药能派上大用场。
人怕出名猪怕壮!被姓孔的盯上非惹麻烦不可。
晚上,弟兄们都来到了驻地,在安庆的时候足有一百五十人,现在硬是少了三分之一。晚上聚餐之前,依旧是先给战死的弟兄们烧纸钱,再敬上一碗酒。不管是老弟兄,还是安庆新入伙的,都很看重这个仪式。不少弟兄,前一阵子都受过伤,赵诚没敢让大家喝酒,没伤的两瓶啤酒,收过伤的发两瓶可乐,也算是开了洋荤。好在饭菜丰盛,专门从外头请来的厨子,不是刘富贵那帮业务选手能比的上的。
吃到一半,老弟兄唱起了“好汉歌”和“沧海一声笑”,新来的那帮子弟兄全听愣了,于是有教的、有学的,场面热闹的一塌糊涂。
赵诚一边往嘴里丢着油炸花生米,一边给他们打拍子。真闹腾着,哨兵说上头来人了,大官。
来的人是赵诚的科长,他升中校副处长了。来意很简单,有人需要赵诚的战功,孔家人。赵诚身后的老弟兄,当时就把手放在了枪把子上了,他妈的,打仗当缩头乌龟,这个时候从裤裆里冒出来啦!
赵诚朝他们摆摆手,这种结果是定局,得看对方能给什么价!孔家的条件是把队伍交出来,给赵诚提中校,弟兄们也各提一级,愿意跟着赵诚走的,上峰都放行。
赵诚笑了,他也开了条件,陕州,一个三千亩的军用农场,土地国有,但是七年内收益归曹二宝他们。曹二宝他们不交税、不再重新入伍。
副处长立马就回去报信了,这事不小,他做不了主。
歌依旧,酒继续!
第二天一大早,赵诚穿着大裤衩子才起床,副处长就已经到了。花国家的钱,孔家人效率一向很高,无非是几张纸的事情。
赵诚是云南昆明的仓库主任,仓库不大在建设当中,估计还得有段日子才能好。曹二宝成了农场厂长,那些受伤的弟兄们跟他去农场。弟兄们愿意走的不少,听说可以去财政部缉私总队,不少人都动了心。
想走的当天就走了,财政部来了三辆卡车,还给他们带来了新军装。刘富贵很客气的让他们留下了武器,这是于小姐的私人财产,是赵长官跟人家借的。
除了曹二宝那帮子,还有34个人愿意跟着赵诚。刘富贵和其他九个老弟兄,把孔家开出的招揽条件当成了放屁;长沙来的那帮子老兵都成了少尉排长,有一个少了两个手指头,准备跟曹二宝去陕州,其他人都留了下来;让人没想到的是,13个孩子也都留下来了。老兵们知道,守备队的战斗力就是个渣,去缉私总队也没什么前途。刘富贵说,那么多大人还不如个孩子。
人少有人少的好处,每个人都用上了马牌撸子?。赵诚留下了两门高射炮、3挺捷克式、30支盒子炮、30条步枪和6支冲锋枪,剩下的武器弹药都让曹二宝带去陕州。
刘富贵联系了黑市的老关系,把南京突围时候缴获的1800发75山炮炮弹卖了出去,10美元一发。战前国防部进口的福博斯75山炮炮弹要20美元一发,其中4美元是给的回扣。刘富贵的要价比进口货便宜了一半,对方用金条结的帐,这笔钱算做了弟兄们的公积金。处理九二步兵炮炮弹的时候,遇到了点麻烦。买家是个熟人,孙娟的表舅,他的钱不够,想赊点货!
为了抗战大业,赵诚又挥泪大甩卖了。表舅用两车盐,换走了辆车炮弹,盐在三门峡交货,这么老远的送到武汉来,非把赵老板赔死不可。看着表舅他们连个防身的家伙都没有,赵诚又搭上了50支转轮手枪和50支马牌撸子,子弹也送了5万发,就当给曹二宝他们减轻负担了。表舅开心极了,这是绝对是意外之喜!他特地给留下了联系方式和暗号,武汉大学附近有个咖啡店,老板是孙娟的妹妹孙莹。
几个老弟兄护送一部分伤兵和物资先走了,局势越来越紧张,武汉够呛了。赵诚把抚恤金发给了他们,然后一人给了3两黄金的安家费。刘富贵用买炮弹的钱,给他们买了二十辆胶皮大车,四十头骡马,还雇了几艘大木船把他们一路送到随州。
8月5日,大家正在打牌,武昌火车站来了消息,于小姐在美国订购的不锈钢管到了。赵老板听的一头雾水,悄悄跑去车站看了一下,这他么不是九二步炮的炮管么。赵诚没让弟兄们知道,连刘富贵也没告诉,悄悄在王家湾租了一个小院子,雇人把炮管放了进去。四天后,德国的炮身、炮弹和盒子炮也到了。德国人更逗,为了掩人耳目,包装箱写的是自行车。一百三十吨的东西,赵诚忙三天。
8月11号晚上,赵诚吃过晚饭早早的就上了床,深夜零时,外面的防空警报响了,日军63架飞机夜袭武汉。
第二天早上,报纸上登出了夜里的损失情况,在武昌共落炸弹122枚,炸死炸伤330人,毁伤房屋190间。华中大学3栋楼房被炸毁,死伤60余人。宾阳门车站中弹10余枚。在汉阳,日军飞机投了炸弹89枚,炸死炸伤558人,炸毁房屋368栋。武汉一夜就伤亡了888人。
百姓当中出现了恐慌,不少富人们开始计划离开武汉去重庆,各大船运公司的生意更加火爆,卖船票的地方排起了长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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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赵诚开始想办法处理自己手上的那批武器,要是让日本人炸了,想喊冤都找不着地方。
换了身便服,赵诚开着车就出门了。这个年代的轿车没有空调,夏天开车绝对是件受罪的事情,等到了地头,赵诚感觉自己的已经快中暑了。
小咖啡馆装修的很欧化,不大的招牌上写着“dolce?vita”,用后世的眼光看,风格也足够小资。
天热,客人不多,赵诚径直找了靠近电风扇的地方。他自己要了一杯加冰的焦糖玛琪朵,特意强调了一下,半糖,还让服务员先上了温开水。
老板娘亲自端着咖啡过来了,赵诚笑眯眯的往温开水里加了些盐。妈蛋,表叔怎么想起来的,谁会又加盐又加糖?
老板娘问:“先生瞧着有些眼熟,是在上海那边的教会学校里上过学么?”
赵诚只能顺着暗号说下去:“没有,我只是旁听生,过年前才开船来的。”暗号对上了,赵诚告诉孙莹,自己有些东西要交给表叔,最好下午就能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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