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的九良律师事务所,是许一宁在负责。”
“顾哥儿,你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资本。”
顾湛不耐烦的起身,走到窗户边点了根烟,冯思远跟过去,仔细看他的脸色。
“什么情况,还不高兴了?”
顾湛神色复杂的吐出烟圈,“她的身体,应付不了九良律师事务所的事情。
张九良这不是在帮我,是在坑她。”
冯思远“……”帮你,不就是坑她吗!顾湛“打电话给张九良,我请他吃送行饭。”
冯思远“……”……两人的送行饭,变成了四人。
顾湛往许一宁碗里夹了一块烤肉,目光冲张九良道“去哪个国家?”
张九良“暂时去美国,后面去哪里,看心情。”
“那边我有很多朋友,需要帮忙说一声。
许一宁,吃啊。”
顾湛又夹了一块肉过去。
当着张九良和冯思远的面,许一宁不太好拂他的面子,象征性的咬了一口。
顾湛得意了,从冯思远筷子上抢过一片五花肉,用生菜包好了,塞到她手上。
“老王说,抵抗力不好,就要吃肉,你现在肩挑事务所重担,没有好身体不行。”
冯思远“……”那也不用抢我的筷子上的肉啊!众目睽睽之下,许一宁不接也得接,心里别扭了几下,又觉得自己太小家子气,道了声“谢谢”,把肉卷送进嘴里,细嚼慢咽。
顾湛耳朵有点发热,目光不受控制,从许一宁淡红色的嘴唇上,移到自己碗里,然后再回到嘴唇上,再移到自己碗里……如此几个来回后,他终于闭上眼睛,用力叹了口气。
这丫头的唇,真好看啊!控制住色心,开始说正题。
“张九良,许一宁身体弱,我想帮她配个助理。”
“好啊!”
“不用!”
两道声音同时斜出来,顾湛笑眯眯问“听谁的?”
“我!”
“我!”
张九良一瞪眼“许一宁,我还没走呢!”
许一宁“你即将要走!”
张九良“我是你老板!”
许一宁“现在你是求着我办事。”
张九良“你想造反?”
许一宁“我想撂挑子。”
“打住!”
冯思远一摔筷子,“许律师,我就这么不受你待见吗?
你知道猎头挖我,一年是多少年薪吗?
五千万。”
许一宁沉默。
这时,顾湛轻轻开口“没别的意思,就怕你的身体有事,思远也不能常在你那边,闫氏这边一堆的事儿,就是要紧的时候,帮你一下。
许一宁,你好好的,我才能好好的。”
情话,猝不及防。
许一宁脸色一分分变白,变青,然后又慢慢白回来,薄如一张纸。
最后,她点了下头。
顾湛朝冯思远和张九良感激地看了一眼。
冯思远“……”加工资。
张九良“……”和你没半毛钱关系,我心疼我师妹!送行饭吃完,张九良潇洒的一挥手,扬长而去。
仿佛那个被关在派出所里,全裸着的,被人当猴子一样看的男人,已在他身体里慢慢死去。
顾湛侧首看着许一宁“想喝杯奶茶吗?”
许一宁摇头“我先上楼工作。”
“许一宁?”
顾湛叫住她。
她回头。
顾湛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盒感冒冲剂“老王那儿拿的,没有副作用,不会瞌睡,一天三包,温水冲服。”
许一宁没去接。
顾湛补了一句“你从前不是这么扭捏的性子,怕石润新吃醋?”
许一宁一把拿过药,扭头走了。
“记得吃!”
顾湛在后面喊。
……许一宁不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回到办公室,便冲了一包。
苦!她收拾收拾东西,打的去了市局,趁着还没开始忙,市局的事情先了掉。
口供录得很顺利,一个多小时就结束了,赵明初亲自送她出来。
在门口时,他点了根烟,往曾经的祁连山办公室看了眼,道“上头把事情压了下来,意思是人死了,既往不咎。”
许一宁“我料到了是这个结果。”
赵明初想了想,道“如果我没有料错,你会回来帮沈鑫破城中村案子的。”
许一宁微微诧异。
“别这副表情,你真当我傻吗?”
赵明初冷笑一声,“从前我是钻进死胡同里,以为你对沈鑫有什么想法,怕你上了那死基佬的当。”
心一静下来,认真想一想,自然就能琢磨出些蹊跷来;再往深里琢磨,全是惊涛骇浪。
“赵队!”
“许一宁!”
两人同时开口,许一宁笑笑,“你先说!”
赵明初弹了弹烟灰,“刑侦这条路不是好走的,男人们都走得要死要活,何况你一个女人,要有心理准备。”
许一宁点点头“我知道。”
赵明初拍拍她的肩,“有什么难事来找我,虽然你不是什么好人,但赵哥愿意罩着你。”
这话,讲得极有深意。
不是什么好人--那就说明赵明初已经想明白了整个案子的关键点,知道了她所有的计划。
愿意罩着你--是说他不会把事情说出去。
这和朱老让她“把刀放下”是一个意思。
许一宁看向赵明初的眼神,有了实质性的变化。
这人,是聪明的,也是有真本事的,否则也不会坐到队长的位置。
“赵哥!”
许一宁笑得敞亮“谢谢你!”
一声“赵哥”,让赵明初夹烟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滴滴滴--”有车按喇叭。
抬头一看,许一宁脸色变了,顾湛的越野车就停在十几米外。
他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
顾湛戴着墨镜下车“沈队找我有点事,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还真巧,许一宁,我送你回去。”
许一宁朝赵明初点了下头“赵队,我先走。”
赵明初目光锐利地看向顾湛,阴鸷地点了下头。
……车里。
许一宁看向握着方向盘的顾湛,决定把话要再讲得重一点,否则,他整天阴魂不散。
“你就不想知道,沈鑫找我做什么吗?”
猝不及防,顾湛先抛出炸弹,“他找我聊器官移植的事情。”
许一宁满腹的话,都被这一句话给死死压了下去。
“闫氏药业是家百年老企业,除了研究药以外,公司还投资了很多个生物实验室,并且成立好几个科研基金。”
她立刻明白沈鑫找他的意思,是想借助闫氏的能力,找出器官移植案子的另外一半关键点。
“许一宁,我把基金会的款子拨到了人民医院的肝脏科,想从那里开始。”
他笑了下,“我们现在双多了一重身份,是一条沟里的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