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士桢淡言道,“何罪之有?”
薛德志大怒,却又不敢对他用刑,心里有几分着急,他忆起昨日那贵人给他带信,说是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定二人罪刑,而此刻,那贵人正在他身后的屏风内。
看样子还得从王氏下手,于是薛德志正准备下令用刑于王氏,这时,只听外面有人喊道,
“长公主到!”
众人先是一愣,然后纷纷朝门外看去,只见一红衣女子在众多护卫的簇拥下高傲的走了进来,众人自觉的让出一条通道,堂上的官员书记纷纷离开位置,起身行礼。
“本公主只是来听审,诸位不必多礼。”
对于这位刁蛮的公主,薛德志有几分恼怒,又忆起那日公堂之上,她拿长剑相逼,实在是驳了他的颜面,却又不敢制她的罪,毕竟是金枝玉叶,又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
当今皇上除了宠爱二皇子柏洵外,就是这位小祖宗了,长公主的身母是郑妃,在长公主年幼时去逝,因而深得皇上怜惜。
众官员行了礼,入了坐,长公主也端坐于下侧,有寺人立即送上香茶,她就堂而皇之的喝了起来,官员不敢言,谁叫她是大老板的女儿呢,而众多士子却是嗤声笑起,其中就包括李宝。
徐安年看着他一脸讽刺不屑的表情,有些纳闷,这小老板何时得罪了这位豫州才子,竟令他如此厌恶?
而此时,又听薛德志拍响惊堂木,
“周太傅于生辰之日中毒身亡,其玉杯乃王氏所有,而事发当日仅有王氏与沈士桢在场,此有周府下人做证,定是王氏与沈士桢的私情被周太傅发现,二人气急败坏之下,毒杀太傅灭口,如今人证物证具在,二人还要狡辩,像这种因私情而杀人的案件,本官见得多了,女的年轻貌美,男的英俊有才,两人早在京城就交往甚密,王氏还不快快招来,不然少不得要受皮肉之苦,来人,搬刑具出来。”
一语惊人,堂上堂下皆惊讶,这那里是审案,分明是薛德志一语定案,众人开始议论纷纷,一侧的苏颂轻咳一声,想开口阻止,被薛德志挥手制止。
而众人又不敢反驳,薛德志之言道出二人有杀人动机,有杀人凶器,二人似乎是铁板定钉的凶手,一是大家闺秀,一是天下俊才,若说二人暗通款曲,似乎也说得过去。
片刻就有衙役取来刑具,上面绷有铁丝,因王氏双手己废,而此番薛德志判的是“足刑”。
王氏恐惧的瘫倒在地,身子抖得不行,泪水无声落下,嘴里喃喃言道,
“不是……我没有……”
沈士桢侧过身子,同情的瞧了瞧王氏,瞬间又恢复了本色,随后他不经意的向人群中瞟了一眼,而人群中有人向他点了点头。
而此刻坐在椅子上的长公主憋不住了,她嗖的站了起来,玉手一指,
薛德志!堂堂国子监贡生,岂能由你胡乱辱没,你大胆……
”
“公主,此乃公堂之上,还请公主不要再阻止下官审案,否则皇上知道了,公主恐要受责备之苦。”
薛德志打断了长公主的话,搬出了皇上,长公主气恼的喘着大气。
眼看就要行刑,人群中突然冒出一个声音,高亢哄亮,掷地有声,
“薛大人在下有一事不明,敢问大人是如何判断周太傅所中之毒就是那玉杯之毒?再者,那玉杯之毒,可有人亲自看见是王氏所下?周太傅身亡可有人亲眼所见是饮了那杯有毒的水?”
众人皆为这突然而来的声音惊到,现场顿时鸦雀无声,纷纷朝徐安年看来,尔后有士子开始议论,
“此言有理。”
“若是同一种毒,可证明王氏之罪,若非同一种毒,此案恐有隐情。”
薛德志愣了片刻,随后大怒,
“你是何人?公堂之上岂由尔等胡言,来人,拿下此人大刑伺候。”
“慢!”徐安年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走了出来,李宝拉了拉她的袖子,她置之不理。
苏州知府陈谦侧是瞪大着双眼,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居然还在苏州。
来到堂下,徐安年向众官员行礼道,
“在下苏州宋怀安,乃讼师一名。”
众人惊讶。
“你是讼师?可有凭证?”
徐安年笑笑不语,却是看向长公主,长公主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
“这位宋公子是本公主请来的,本公主就是凭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