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琳琅牵着白疏影的小手,亦步亦趋的走在前头。而白子骏和南宫彦走在他们的后头。南宫彦依旧是看着白疏影的背影,举手投足之间的神态像极了。心里的那个她。
悠悠,你如果还在的话。那该多好啊!可惜,你早已经不在了。你放心,表哥会帮你报仇的。这一切,我会一点一点的还给他们的。我会慢慢的把你身上所遭受到的痛苦,全部都加诸到他们的身上。我要让他们知道,得罪我南宫彦的下场是多么的悲惨。
前厅里已经坐满了许多的客人,白中天一袭深色的绸缎装。把他整个人都衬托的神采奕奕,看上去精神不错。看见白子骏身边的南宫彦,他立马面带笑脸迎上前去。
“王爷驾到,请恕微臣没有迎接。”白疏影看着跪倒在南宫彦面前的白中天,手狠狠的捏住自己的衣袖。娘,你看见没?我的好爹爹,就在我的眼前而他装作不认识我。
南宫彦隐隐感觉到白疏影的怒意,他用余光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她。“起身吧,白侍郎不知者不罪。”南宫彦轻描淡写的说着,语气里没有一丝的热情。
前厅里所有的女眷,把目光集中在南宫彦的身上。
等他走到上座,落座之后。下面的人才开始各自坐下来,白中天的身边坐着最年轻的小妾。而,二房坐在白中天的对面。李诗诗坐在白中天的旁边,李诗诗的下桌是白琳琅和白疏影。白中天的下桌是白子骏。这样的安排令李诗诗和二房都有些气愤,凭什么她能坐在白中天的身边。论资格。论辈分还排不到她。
“侍郎大人家的千金小姐,都是如此的博学多才吗?”南宫彦喝了一口水酒,对着白中天不经意的说着。
白中天以为南宫彦说的是白琳琅,所以故作谦虚的拱手起身。“岂敢岂敢,王爷谬赞。”
南宫彦的眼睛始终没有放过白疏影,白中天看见白疏影的时候脸色非常难看。她怎么会出现在前厅,不是应该在西厢杂院吗?刚才一直忙着招呼宾客,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时坐在自己面前的白疏影。谁带她来的,心里的火顿时升起。
晚上的宴席她出席了?那么郭玉蝶呢?这是否又是她的手段,这些年来还没玩厌吗。
“没想到侍郎大人家的三小姐,是如此的聪慧过人。”白琳琅举起杯喝了一小口挂花酿,眼睛看着说话的南宫彦。心里的鄙视感,顿生。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这样也好。起码,疏影的风头盖过了二房和四房。是时候让爹关注下疏影了,说不定今天晚上对于疏影来说会是一个大转变。
白疏影不明白南宫彦的意思,不过她非常不喜欢说话句句带刺的他。自己并没有得罪他,为什么要处处针对自己呢?
南宫彦懒懒的靠向身后的软垫,用慵懒的声音朝着白疏影开口。“不知道白三小姐能不能做首诗,让本王尽兴下。”看向她的眼眸却是无比的犀利,好像要把她望穿。白中天面如菜色,怕白疏影倒了南宫彦的胃口。正要急急否决的时候,白疏影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二房和李诗诗都看着这场好戏,巴不得白疏影出丑。
“承蒙王爷错爱,小女不才,拙诗一首。”说罢,垂下自己的头微微一拜。因着跪拜发上的白色丝带落下来,垂到了前面。让她看上去精灵无比,带着几分傲气。
她站在白琳琅的身边,看着琳琅向她投来鼓励的眼神。抿嘴淡淡一笑,想起白中天的薄情与寡义。白疏影便不再客气,吟起了那首郭玉蝶曾经最喜欢的诗句。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最后一句她几乎是看着白中天的眼睛念出来的,一字一字的咬字清晰。好像,这些话她是代替郭玉蝶说给白中天听的。
她刚念完,只听到前厅里传来一阵洪亮的掌声。“好一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啊。”南宫彦露出了笑,却引起了其他人的嫉妒。四房狠狠的瞪着白疏影,二房的女儿使劲的推搡着二房的手臂。白疏影此时的诗句赢得了白中天的赞赏,而白琳琅也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白子骏看着上座的南宫彦,还有自己的妹妹。事情发展到今天这样,他还真的是没有想过。看来,疏影的麻烦要到了。白子骏很明白,白家女人的嫉妒之心。
“侍郎大人,三小姐及笄之日也就是她的大婚之日。你就等着圣旨吧!”南宫彦的一句话,让白疏影的脸色煞白。白冰冰的脸色更加的难看,她的双手不断的绞着自己的手帕。果然,老的是狐狸精,小的也是一样。
白中天以为自己听错,楞了半晌马上离席对着南宫彦磕了几个头。
白琳琅拉下发呆的白疏影,倒她倒了一杯茶。
心里半忧半喜,开心的是她终于吸引了白中天目光,悲的是居然要嫁给京城远近闻名的风流王爷。这一切的一切,白疏影一概不知。她能怎么办?一个不得宠的侍郎之女,一个刚丧母的可怜白家三小姐。剩下的她只能听天由命。
一场盛宴,白家三小姐从此转变了自己的命运。
晚宴结束之后,白疏影被白中天叫见了书房。“坐吧!你娘亲还好吗?”白疏影狠狠的捏住手中的杯子,抬起头对望着自己面前的父亲。
“爹难道不知道,娘在三天前就已经去世了?也是,那时候的你还沉浸在温柔乡里面呢!”说完这句话,只闻书房里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白疏影被甩到地上,捂住自己的脸愤怒的瞪着白中天。“不识抬举,别以为你晚上的那首诗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敢和我作对,你还嫩着呢!从明天开始跟着你大姐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稍有差池小心我剥了你的皮,白家还轮不到你来对我指手画脚。说穿了晚上南宫彦承诺及笄后娶你,那是几年后的事情,你现在做梦还早着呢?到时候,会不会是一场黄粱梦我比你清楚。”白中天愤怒的拂袖而去,留下书房里的白疏影独自一人。
“哈哈………娘。你看见没?这就是我的下场,我那卑微的身份。”白疏影跌跌撞撞的从地上起来,扶住桌子。
南宫彦拜你所赐,我白疏影不得不努力。如果,你能带我离开这座牢笼,我白疏影今生今世就是你的人。
白子骏坐在妹妹的房里等着她的归来,叫白木去接白疏影。怕她在路上遇见刻薄的二房和善妒的四房。他总觉得今天晚上的白疏影有些反常,句句针对白中天。他知道丧母之痛是刻骨铭心的,但是这又能如何呢?毕竟,在白家疏影终究还是缺少一席说话的地位。
白木等着白疏影,看见她从书房走出来。他迎了上去,握着手中的灯笼。“三小姐,我送你回去吧!”她感到疲惫,便也没有拒绝白木的好意。
穿过九曲回廊,回到了东院。
一进门,就看见坐在自己房里的白子骏。
看见她脸上那明显的五指掌印,他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家中脾气最像爹的人,只有疏影。这个傻女孩,总是喜欢逞强。“疏影,痛吗?”白子骏摸上那块被白中天打的火辣辣的伤痛处,对着白疏影柔声的询问着。
她舒展开眉眼,摇摇头。“大哥,疏影一辈子都能依靠大哥吗?”在白子骏的面前,她不需要伪装。
他伸出手,把白疏影抱在了自己的怀里。感受到自己胸膛上有股热流滑过,衣衫开始逐渐的湿透。她的肩膀不断的抽动着,却始终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来。
白木识相的退了出去,关上房间的门。
等白子骏放开白疏影的时候,发现她已经睡了过去。把她抱到床上,盖上被子。起身走到盆架处,浸湿巾帕。走向床边,动作轻柔的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并未离去,而是守在了她的身边。
白疏影的眼角,有晶莹的眼泪滑落。
那滴眼泪,刺痛了白子骏的心。疏影,你很难过吗?大哥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着你,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疏影,你一定要幸福啊!
雪已经开始停了,房间里的蜡烛火苗在不断的摇曳着。泽泽生辉。白子骏却始终无力,他没有办法转变妹妹的身份。而白疏影一直在装睡,只有白子骏在自己的身边时才能感到无比的安心。这样的依赖,能维持多久。一年,二年,还是三年。
白中天,你为什么会如此的狠心肠呢?难道,我不配得到你的疼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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