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花只在京城里逗留了两日,之后便带着唐峰交给她的那批信徒,离开了京城。
白莲教的影响力,终究是在民间,是在底层老百姓里面,京城于他们来说,终是是非之地。
而在北方,山海关一线上,唐峰的目光,从京城向着这里眺望。
两只信鸽,从东方和北镇抚司同时飞出去,在京城上空盘旋一圈,之后朝着山海关而去。
在通往山海关的道路上,偏僻的道路旁,一座客栈伫立着。
来往的商旅,都会在这里暂停,歇歇脚,吃几口酒。
而这一日,客栈的生意出奇的好,里里外外都坐满了人,尤其是客栈外摆放的那几十张桌子上,半数都坐上了人。
这些人,皆是身体壮硕,举止言行之间,都流露着一股子江湖的粗野。
“卫长老,大康货栈的车队来了。”远处,两个身穿紧身布衣的汉子,快步而来,到了门口那张桌子前,对那个白头发的老人说道。
那白头发的老人端着酒碗,灌了一口酒,之后点了点头,目光朝着远处望去。
目光之中,管道的拐弯处,一辆辆马车缓缓而来,而在这些马车上面,赫然挂着东厂的旗子。
“告诉藏在暗处的兄弟,看我手势,只要我举手,便立刻动手。”这卫长老压低声音说道。
车队缓缓而来,最后,在到了客栈的时候,停了下来。
“小二,弄些好就好肉上来。”走在车队最前面的周成,扯着嗓子,朝着客栈里面喊道。
近百辆的架子车,在官道上一字排开,看着也蔚为壮观。
“好嘞,您稍等。”
周成带着百十号的厂卫,在那些空置的桌子前坐下来,很快,好几个小二提着酒坛子跑了出来。
灌了一口酒后,周成的目光,环顾一周,在旁边那些江湖人士的身上扫过。
不过,他也只是扫了几眼,之后便没有再去留意,继续去吃酒了。
另一边的桌子上。
“长老,已经确定了,大康货栈的车队,总共有三百多个护卫,其中半数是东厂的番子。”一个汉子走上来,到了那卫长老身边,附在他耳旁说道。
“江南那边的人,到位了吗?来了多少人?”卫长老低声询问道。
“已经到位了,跟咱们的人差不多,约有三百余人,都是那种百里挑一的精锐死士。”那汉子低声应道。
“好,准备动手。”卫长老低声说道。
此时,这客栈内外的人,手都悄悄放到了桌子下面去,在桌子下面,都暗藏着武器。
随着这位卫长老的右手缓缓举起来,这些个江湖人,纷纷踹翻了桌子,拔出武器来,朝着周丁等人扑上去。
“杀。”
看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周丁冷笑一声,左手抄起身前的桌子来,便朝着对面的江湖人砸了过来。
跟在他身边的那些番子,也都纷纷亮起了兵器。
这一百多号的番子,每一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把连弩,弩弓之上,早已经搭上了箭矢。
“快躲开。”
那位卫长老眼疾手快,脸色骤变,大声喊了一声,就朝着旁边躲避而去。
就在同一时间里,周丁身边的番子纷纷扣动了扳机。
连弩上的箭矢,带着风声,呼啸而来,只瞬间的功夫,便已经有数十个江湖人被射成了马蜂窝。
官道两侧的草丛之间,数百个黑衣人跳出来,朝着车队冲杀过去。
“杀光所有人,烧掉所有粮食。”为首的一个壮汉,用那低沉的声音喊道。
此时,官道上的车队,除了那两百多车夫,便也只剩下一百多号的护卫,双方之间的人数,根本就不成比例。
眼看着那数百黑衣人冲上来,那些车夫和护卫没有迎战,也没有逃跑,反而是纷纷跳上了马车去。
在这管道远处的一个小山丘上,两个身影站在那里,登高眺望。
“廖先生,此次,我们帮助你们伏击东厂的运粮车队,这十万石粮草被烧,只怕魏贤势必恼羞成怒,在这以后一段时间里面,我们怕是要蛰伏起来了。”站在右侧的人,开口说道。
“杨先生,此事终了后,之前答应你们的二十万两白银,我们会全额兑现,这个你放心便是了。”那廖先生笑着说道。
眼看着那数百黑衣人将车队围了起来,而那些车夫和护卫都爬上了马车去,这两位先生,都是呵呵一笑。
“魏贤好不容易弄到的十万石粮食,还没有出山海关,便被一把火给烧光了,相信,得知这消息后,魏贤的表情已经很丰富吧,哈哈。”那廖先生一阵大笑。
而那位杨先生,看着身边的男人,眉头微微挑动。
这些东林党人,比之他们这些江湖中人还要可怕,为了排除异己,不惜勾结江湖人士,伏击运往辽东的粮草。
难道这些人,真就不害怕,辽东局势糜烂吗!
要知道,为了辽东,镇北太监不顾自身安危,浴血拼杀,两次打败后金,方才勉强稳住了辽东局势。
管他呢,辽东丢失,那又跟他们日月神教有什么关系呢,这朝局越是动荡不安,他们江湖人的日子便越滋润。
也就在这个时候,官道上,局势突然间就发生了变化。
那些蒙着黑布的架子车,那些黑布突然被掀开来,在那黑布下面,每一辆架子车上,都站满了人。
这近百辆的架子车,每一车上面都足有数十人,而这每一个人手中,要么是端着火铳,要么是端着连弩。
“射击。”站在马车上的青龙,举起了手中的绣春刀,冷声喊道。
随着他的声音,连弩火铳齐射,只瞬间,那围上来的黑衣人,被射的人仰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