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书览十五岁被迫离家,在管家秦中淮的资助下才完成学业,五年后一举夺得榜眼,可是朝中无人被下派到外县做了一个小小的主簿。
由于他有着过目不忘的天赋,深受知县的赏识,因此成为知县左膀右臂。机缘巧合知县升迁申书览接替了他的位置后,当时的申书览才二十八岁。这个年纪能当上知县立刻引起高层的关注。
如今身居从二品的申书览,一步步的走到今天的位置可以说是跳跃式的飞跃,一是政绩脱颖而出,二有两位贵人的扶持。
前任县令抛砖引玉,二是如今的恩师-太傅鲁商顺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申书览励志不成功绝不娶妻,因此到了二十八岁才才娶了一房。当上了县令提亲的媒婆踏破了门槛,可申书览知道这些千斤小姐可不适合他。当时县衙府上刚好有个花匠的女儿已满十七岁了还未婚配,因此他一眼就相中比他小十一岁云氏。如今生膝下两女一男,第一胎还是个龙凤胎。
云氏家境贫寒从下跟着父亲长大,人穷志不短。人长的漂亮提亲的人也不少,可云氏有个要去;就是要把父亲带上才嫁人。这条要求吓退了不少的媒婆,男方谁都不愿意养一个穷的叮当响的老岳父,因此年龄也拖大了。申书览就是看中云氏跟自己一样有骨气,两人志同道合相濡以沫才一步步走到今日。
二品大官的俸禄有限可养廉银的数目可观,可是申大人唯一的府邸就是这套宅子,还是皇帝赏赐的。
申书览两袖清风夫妻俩白手起家,可年底必要的来往必不可少,特别是扶持自己高升的两位贵人。家用能省则省,但这两份礼物必须拿的出手,不然让人怎么看。京城物价高是一方面,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云氏每到年底都给全家人置办新衣服,这衣服的钱她总舍得花。
二品官员的家眷,穿戴的太寒酸给不仅同僚笑话也会给孩子造成自卑感,因此申大人从不过问。秦中淮多年来不离不弃的陪伴申书览铭记在心,对秦管家从不亏待,种种原因叠加一起申书览的日子过得并不宽松。
别家商铺几十个,申大人连一个小门面都没有。他不是买不起而是不敢买。一是没精力打理二是怕被小人算计。商铺收入说不清这是其一,最主要的还是怕被人暗中陷害。身处政治旋涡的中心点,做什么都要谨慎才是保命之本。
夜幕降临,申书览拖着疲惫的身子下了马车,管家秦中淮一看他脸色不好知道他有心事。
“大人,累了吧。”
“家里还好吗?”
“大人,那位谷公子来看兰小姐,吃饭前就走了。”
“哦,他来看小兰。”
申书览思考了片刻,脱下朝服交给丫鬟洗漱完才吩咐着:“要不先开饭。饭吃完你来书斋一趟。”
“是,大人。”
申书览一家五口落坐,雅兰进来连忙行礼:“大伯,兰儿有礼了。”
申书览连连回应着:“兰儿,大家都是一家人,以后这礼数就免了。”
“大伯,礼数不可免。”
雅兰回应着。
雅兰心思细腻做事得体。申大人可以不计较可是大伯母心里会怎么想。
申大人心情不好,因此回完雅兰的话脸色格外的严肃,这让雅兰内心更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大伯是亲人没错,可在亲也亲不过自己的父亲,她心底的痛无人能知。
吃饭的桌上的气氛相当的沉闷,过了一会申书览才感觉到。问道:“雅兰,你年纪也不小了,有没有心仪的人。要是有也好给你去找个媒婆让对方来提亲,如果没有让你伯母给你物色一个。”
雅兰一听这话脸色微红,轻声的回道:“大伯,兰儿有个心仪的人,就不知道大伯会不会嫌弃他。”
“哦。”
申书览打起了精神,问道:“谁家的,说来听听。”
“他叫电俊,今年二十五岁。”
小雨一伙人当着外人都叫化名,因此雅兰根本不知道这名字是假的,这下申书览做梦都没想到就是展俊本人,又接着问:“哪里人士?”
“他说从小是个孤儿,具体也不知道。”
“哦。”
申大人回应了一声心里没想法,可云夫人心里有些抵触,毕竟这门第落差也太大了。云氏追问着:“现在住哪,具体做什么的?”
“他跟我说他一个人经常换地方,没个固定的住处。在一家财主家做事,具体也没说做什么。”
雅兰如实回答,云氏是越听越心寒。道:“雅兰,你伯父可是二品官员,要不让你大伯给你物色一个?”
云氏这句话雅兰哪里听不出其中的意思,道:“伯母,兰儿知道您为我好,可是兰儿了解他。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哪怕在苦我愿意嫁给他。”
雅兰回绝无疑给云氏难堪,云氏脸色冷了下来说道:“行,既然你愿意就当我没说。”
“谢谢伯母体谅。”
申书览一看两人对话苗头不对,连忙把话岔开,道:“雅兰,只要你相中的人能对你好,大伯我不反对。不过能不能把他叫来让大伯看看,人品是关键。”
“是,听大伯的,改天侄女让他来见您。”
“行,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申书览说话云氏不敢再说什么,尴尬的跟十三岁的儿子说话:“清云,先生教的诗文等一会背给你父亲听听。”
“哦。”
雅兰轻轻的放下手里的碗筷,站起身来道:“伯父,伯母,兰儿吃饱了。就先告退了。”
“行,去吧。”
申书览回着。
雅兰摸出小雨的留下的信递上,:“大伯,这是谷少爷留下的书信,她让我转交给您。”
“哦?”
申书览心里奇怪接过信放好,雅兰礼貌的退下。
“老爷,这谷公子到底做什么的?”云氏打听着。
申书览放下筷子站起身来,表情严肃的回道:“夫人,都不是提醒过你吗,朝堂的事情你不要掺和。”
云氏被丈夫数落一句心里更加不快,解释道:“老爷,我不是为了兰儿好吗。兰儿还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这原主人还往这里跑,下人看了背后会说闲话的。”
申书览脸色铁青这下提高了嗓音,道:“谁敢背后嚼舌头,乱棍打死。”
申书览在家里从未发过这么大的脾气,这下云氏冷不丁吓了一哆嗦。
“哗啦。”
申书览铁青着脸色站起身,抖了一下自己的衣袍离开屋子。
云氏没念过书,认识的字最多也就十几个,这下十三岁的儿子申清云犯难了,问着:“娘,父亲生气了,我背书给谁听?”
“自己背!”
云氏也是一肚子的气,怒吼着随后离开。
三个孩子互相看了一眼,最后龙凤胎的妹妹会道:“哥,你背我给你看。”
“行。还是妹妹好。”
“哈哈哈哈。”
三个孩子笑成一团。
申书览来到书斋,管家秦中淮已经等在房内。见他进来连忙把门关上。
“大人,何事?”
“等一会,我看完信在说。”
申书览撕开信封抽出四张纸,其中三张是银票,一共五千两。
管家心里很是奇怪,当申书览看完把信交给老秦,道:“你也看看,这是跟你也有关系。”
老秦心里很奇怪,接过信上面写着:大人,银票换现银随时备用。初一西门巳时集合撤离,过时不候。住处有限家奴不可带多,望大人提早安排。
老秦心里疑惑,:“大人,这是?”
“老秦啊,京城要出大事。本来我还真的发愁没地方可去,这贵人都帮我安排好了,谢天谢地。”
“大人,京城会出何事?”
“老秦,具体会出什么事情我还真的不清楚,可是一但有事发生一定是大事。今天皇上已经允许三品以上的家眷离京城,你说这事情会小吗。”
“啊!”
老秦惊叹着。“那三品以下的官员都不知道?”
“怕是京城生乱吧。不然大过年的,全城都空了还真成了一个大笑话。”
“是啊。”
“好了,你也提早准备。今天的事情你知我知,明白吗?”
“大人放心。我心里有数。”
“把银票拿上,明天去换现银。”
“是!”
秦中淮拿着银票走出书斋,心里替申书览高兴。
太子妃亲自留书还送银票,对他们来说意义非凡。一但太子当了皇帝,那申书览提拔的日子近在咫尺。
书斋内申书览却有些心神不宁,他坐了片刻向外走去。
厅堂内,申书览的儿子摇头晃脑的在背着先生布置的家课。:‘江南有丹橘,经冬犹绿林。岂伊地气暖?自有岁寒心。可以荐嘉客,奈何阻重深,’
儿子背诗文的童声让申书览很是欣慰,他默默点头的注视着屋内的一双儿女。
‘运命唯所遇,循环不可寻,徒然树桃李,’
“错错错,”
二女儿申清铃高声的喊着并且纠正着:“不是徒然树桃李,而是徒言树桃李,怎么老是这句背错。一二不过三,再错就罚你不准吃饭。”
申清铃清脆的声音钻入申书览耳中犹如五雷轰顶,他浑身颤抖摇晃着连忙扶住边上是栏杆。
‘奈何阻重深,一二不过三,这句话怎么就像是对我说的,难道我真的走到头了吗?’申书览心里反复念着这句话。
两次差点枉死,这次刚好听到女儿这句话,他魂不守舍的走着。
“老爷,老爷,您怎么了?”小厮一把将申书览拉住奇怪的问着。
“啊,怎么了?”
申书览停下脚步转头问着。
“老爷,你再走一步就撞上去了。”
申书览两眼无神抬头看见柱子,随后回应着:“哦,没、没事。没什么。”
申书览绕开柱子就继续向前走去。
小厮看着申书览转了一个弯道离去,挠着头皮自言自语着:‘这老爷这是怎么了,怎么跟丢了魂似的。”
云氏恰好来这里看儿子,正好听到小厮一个人说话奇怪的问着:“小金,你跟谁说话呐?”
小厮转身一看云氏,连忙回答:“夫人,老爷差点撞上这根柱子。”
云氏抱怨着:“让你们把灯点亮一点就是不听,真是的。”
小厮低头解释着:“夫人,是老爷让我们节约一点。”
“行了行了。”
云氏不耐烦的把手一挥,小厮连忙回避。
“嗨~”
云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嘀咕着;‘今天怎么了,什么事都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