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四过小年,张玉影一大早便起床准备过节的食材。
每逢佳节倍思亲。
孩子们为求学离开了故土,远涉千万里之遥的异国他乡,逢年过节也没个长辈安排,这些事自然落在张玉影头上。
前几日,她便安排妥当了。小年二十四邀请白元修、云子凡、吕素言等人过来相聚;大年三十,邀请南昌国学子吃团圆宴;正月初八邀请无极阁院长、监学们吃年宴。
商祈虽对外人冷冰冰,但对待云九姬以及云九姬的亲人从来都是有应必求,正应了那句老话:爱屋及乌。
一大早,他便忙着去接俩位“未来大舅子”。
云子凡依旧住在无极阁,云九姬曾几次要他搬出来住,他嫌麻烦不愿意搬,只能随了他的意思。
白元修乃名声大噪的伤雨公子,身份需要保秘,亦需要安静之处写文章,便找了一处安静的小宅院,离无极阁脚程并不远。
于是,商祈先跑了无极阁一趟,顺便给无极阁的院长,监学们拜个早年,又送了一些元景帝赏的特产孝敬诸位大儒,等接到了云子凡,这才去接白元修。
白元修早就收拾妥当,边看书边等商祈。
直到商祈叩响了门,他打开门笑道:“来了,先进来坐坐。”
商祈拱手笑道:“表兄别客气了,下次再来小坐不迟,今日就免了,想必姬儿在家已久等!”
此话一出如此自然,自然到令他感慨万千,他与表妹已然订亲,又同在一个屋檐下,而他只是表哥、客人而己。
他的心头闪过一丝醋意与愁惆,心里如崩塌的散沙,一泄千里。
他,早就认命了,只是还是会有些心痛。
云子凡站在他身侧,也笑着附和道:“元修,你就不要客气了,快走吧!”
既如此,白元修也不好再啰嗦,披上了御寒的貉子毛披风,关门落锁上了马车。
临走前,商祈看了眼萧条的小宅子,笑道:“依我看,表兄该找些下人伺候着,不说自己方便,至少回来也有个伴,要不然从我那边支个人去使?”说罢,又看了眼云子凡笑道:“堂兄也忒见外了,要你搬出来住也不愿意,无极阁虽好也不见得有外面好,几个人挤一间屋子多有不便。”
云子凡拿起马车里的书,“没必要,我觉得无极阁挺好的,现今过节也住着不少的学子,人多热闹还能切磋学问,一举两得!”
白元修道:“子凡言之有理,住哪里都是一样的,商祈你就别瞎操心了。”
见他们执意如此,商祈也不再执着相劝,问了他们家中近况又聊了些琐事,马车已然到了家门口。
还没下马车,云九哲已跑来相迎,见他们下马车,忙上前问好。
春桃早已备好了茶水、点心,大厅的炭火也烧的暖洋洋的,只待两位公子来了。
吕素言离的近,早早的就到了,眼下正陪着云九姬下棋。
云子凡走进来,站在云九姬身后看了一眼棋局,点头赞道:“好棋!”
云九姬抬头指了指旁边的朱色雕花椅,笑道:“堂兄来了,别客气,你先坐着,我下了这一局让你们切磋一下,他们俩个人呢?”
“在后头,被云九哲缠着看他舞剑呢。”云子凡拂了拂衣袖,将鼠锦披风褪下,春桃接过挂起来,又勤快的端了杯茶递过去,笑道:“公子,喝茶。”
云子凡坐下接过茶,一盏茶还没喝完,白元修与商祈并肩进来了,白元修哈哈笑着道:“几天不见,哲儿又进步了。”
春桃忙着帮俩位爷褪下披风,笑着捧上了茶,“表公子说的对,小公子可厉害了。”
“是进步了,你们先坐我与素言姐姐下完这盘棋便让你们上。”
下棋的吕素言一颗芳心早就按捺不住了,朝几位公子施了一礼,浮躁的与云九姬对了几招,最终败了一子站起身,放下棋子退位让贤。
云九姬站起身,拉着云子凡坐在她的位置笑道:“堂兄,你来跟表兄对奕。瞧,素言姐姐最疼我了,我连输下了两盘棋,她过意不去特地给我放水,让我也尝尝胜利的滋味……”
被她夸赞的吕素言勉强一笑,用余光瞥了一眼商祈,一门心思全在他身上。
“我先去看看厨房,你们先坐着。”想到师母还在厨房,云九姬喝口了茶,步往厨房走去。
商祈拿着一本书,静静的看着。吕素言见他气质浑然天成,一袭紫色的蜀锦衣裳贵不可言,更衬托的他如神邸傲姿。
她慢慢的坐在他对面,轻轻的吹着茶沫子,心头的爱意如翻腾的海水,可恨咫尺天涯,空有一副心肠君不识……
“用膳了,各位公子小姐们移至膳厅用膳。”春桃兴冲冲的走进来,手中还拿着朱红的托盏。
云子凡放下白棋,率先站起身连连摇头,拱手道:“元修棋力好生厉害,甘拜下风啊!请!”
“子凡,请!”白元修笑着做了个请状。
一时间,大厅的人全部往膳厅走。
酒菜已备好,商祈点燃了鞭炮,优雅的走进来,落坐。
院子里响起了鞭炮声,噼里啪啦好生热闹,众人执杯举箸,欢声笑语。
“要不,我们玩击鼓传花吧!若是传到谁,答不好题便罚酒!过年了就是要热闹嘛!”云九姬眨了眨眼睛,做为东道主她很尽责,誓要将宾主同欢发挥到极致!
众人附和立下规矩,云九哲击鼓,师母下军令状。
几十轮下来,众人醉的亲爹亲娘都不识,唯有吕素言格外幸运,竟没有醉倒依旧保持着清醒。
一时间,她想到了绝佳亲近商祈的机会,一慰相思之苦。
隔壁房间的席面全是为侍从、侍女们预备的。此时,他们正喝在兴头上,得知主子们喝醉了忙跑过来要伺候,吕素言笑道:“今日过小年,你们就尽情吃好喝好,让我来吧!”
在吕素言的再三坚持下,侍从们送了主子回房间,便又回膳房继续喝了起来。吕素言打了水,麻利的伺候了几位公子洗脸毕,呆呆的站在商祈的床前。
喝醉的商祈再也没平日的棱角,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就像只随时可扑上去的小白兔,无时无刻在搅动着她的心弦。
滔天的爱意再也控制不住,吕素言壮着胆子伸出手,颤抖的抚摸着他俊美无俦的脸,心脏紧张、快速跳动着……
唯有此刻,他与她是这么的亲近,她的小手拉着他的大手,唇瓣轻轻的覆在他柔软的唇上,只觉的浑身颤栗,爱意绵绵。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吓的她连忙起身又迅速的蹲下,佯装搓洗盆中的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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