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去多久,陆知宴才缓慢地正过脸,脸色发白地看向沐秋烟。
他的嘴唇颤抖,张张合合,却愣是说不出一个字。
沐秋烟刚才甩向陆知宴的一巴掌太重,她的手现在都在发麻,甚至说,半条胳膊都是木木的。
她忍住不适,抽出一张纸,在陆知宴面前,细致地擦拭刚才被陆知宴碰触过的皮肤。
擦拭的过程,她蹙紧细眉,嫌弃和厌恶一览无余。
陆知宴生出他是沐秋烟脚下一捧卑微尘土的错觉。
他倏地站起身,三两步阔步离开房间。
他根本无法面对沐秋烟!
沐秋烟在他身后发出嘲笑,“陆知宴,你是落荒而逃吗?看来,你自己十分清楚,你催眠我这一套有多么下作。你太不要脸了,真的,你怎么敢编出我和你从小认识,大学便定情,恩爱缠绵,结婚生子的故事!”
“你疯了吧?”沐秋烟毫不留情地讽刺他,朝着他最难以接受的心脏处戳刺,“怎么想出催眠这一招?是听到我和阿野最后那些话了吧。”
“你知道阿野催眠过我,所以你也要,是吧?可这一样吗?他催眠我,出自爱,是真心想要我好。你不是,你在自私满足你的私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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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施效颦听说过吗?用这个词语来形容你,再合适不过。”
沐秋烟声音清清冷冷,“陆知宴,你在我这里,不仅是个赝品,现在还是丑态百出的东施。”
陆知宴再听不下去,他挪动沉重得像是灌了铅的双腿,打开房门,略有些虚浮地离开屋子。
在他离开后,屋内立马进来四名女佣打扮的人。
沐秋烟知道,这四个人的性质和医院那两名护工,没有区别。
她闭上眼,没将精力放在这几个人身上。
陆知宴从主卧出去后,直冲隔壁客房的卫生间,他打开水龙头,直接将脸埋在水里。
两三分钟过去,他抬起头。
他对上镜子里的自己,危险地眯起眼,冷冰冰道,“你又惹她不开心了。”
“废物。”随着这两个字的落下,哗啦一声,陆知宴握住手掌,打碎镜子玻璃。
尖锐的玻璃划破他的皮肤,很快冒出血珠。
陆知宴像是感知不到疼痛,他将手放到水龙头下,随意冲了冲,便从客房出去。
一出门,陆知宴便看到那名自称名为威瑞斯的催眠师。
威瑞斯从小便在催眠领域有天赋,后来慢慢成为国内行业里叫得出名字的人物,他很自信,找上陆知宴是来领赏的。
催眠之前,他便收到陆知宴高达一千万的诚意,如今事成,可想而知,对方给得会更多。
威瑞斯其实不算是特别看重金钱的人,他自诩天才,不屑于浊物,谁让陆知宴出手太大方。
“陆先生,”威瑞斯喊,他假做出绅士的模样,单手背在身后,“请问陆夫人……”
陆知宴打断对方,他面无表情,微眯的眼睛里杀意凛然。
威瑞斯被陆知宴这副模样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倒退一步,“陆总,您、您这是什么意思?是……卸磨杀驴吗?”
陆知宴声音更加冰冷,“驴?你吗?驴能推磨,你能做什么?”
威瑞斯为人傲慢,他哪能承受得住这个?他欲反驳,陆知宴却告诉他,“催眠失败了。”
“啪啪。”陆知宴拍了拍手,马上便有两名保镖上前,钳制住威瑞斯。
“合同上提过,催眠失败,我会送你点惩罚。”
不顾威瑞斯的挣扎和求饶,陆知宴冷漠无情地挥了挥手,让保镖将人带走。
半小时后,威瑞斯被带回别墅内,经过一番折磨,他丧失了高高在上的姿态,在陆知宴面前点头哈腰。
他向陆知宴保证,下次一定会成功。
陆知宴站在落地窗前,负手而立,眼里闪过不舍和心疼,但他还是开口道,“这次,强制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