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捕头心中知道,卢湛是因为那件案子,驼背老者诱杀他的事情,从而造成了心理阴影,所以才想学武自保,这合情合理,因此也不点破。
卢湛也明白对方所言不虚,一般练武的都是从童子功开始学起,年龄越大,练起来越困难。
想想之前的杨寿,他就是最好的例子。
不过卢湛不一样,他有执怨集额外奖励的一次推演之法,能将任意一门能力,推演到圆满境界,这等同于是开了挂,所以他根本不用担心。
只可惜开挂的机会只有一次,下一个能上榜的执念业障还不知道在哪里,所以他得好好挑选挑选,不求是最厉害的,至少也得是最合适的。
“既要学武,我自然能吃苦,江大哥愿意教我就好!这是二十两银子,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江大哥务必收下,就当是我的拜师费吧!”
卢湛说着,从袖中掏出了一锭大银,双手奉上,江捕头以及周围其余捕快,皆是一脸震憾。
“好大的手笔呀!不愧为本县大富之家!”
“唉!要是我也有机会教卢公子就好了。”
“你?得了吧!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
“咋的?不服?要不出去干一仗?”
……
二十两银子对于卢湛来说,确实不算什么,他爹每谈成一笔生意,利润至少都是上千两,这还不说那些大生意,出海一趟,上万两的都有。
他爹每个月给他二百两银子的花销额度,足够他在城里面买两三座宅子了,相较于城内其他几位富商家中的公子哥们,这还算是给少了的。
其他的公子哥们要花天酒地,大部分银子都败在了青楼赌坊,花钱如流水,那叫一个豪爽。
卢湛一不沾赌,二不贪色,开销自然不大。
可是二十两银子,对于他们这帮捕快衙役们而言,却可是一笔巨富,苦干好几年都赚不到。
普通的衙役捕快,是根本没有俸禄的,也没有正式编制,仅靠微薄的补贴生活,唯有办案出巡,或者是下乡征收,才能捞取些常例钱。
“卢公子,这……这可太多了,让江某如何受得起?我在你舅舅手底下当差,你想学武,我尽力教你便是,这拜师礼什么的,不如免了吧!”
江捕头能坐到捕头这个位置,眼界与格局自然不是手下的那帮糙汉子可比,什么钱该收,什么钱不能收,他心里就跟明镜似的,一清二楚。
“无妨!江大哥平时公务繁忙,让你抽出时间来做教学,实为不易,这拜师礼乃是理所应当的,总不能让人说我卢家小气,还是收下吧!”
卢湛笑着将银两塞入他的手中,坚守原则。
“卢公子太客气了,既然如此,江某只好却之不恭了!你放心,我会把自己的毕生所学倾囊相授的,只是修行在个人,还得靠自身努力。”
江捕头推脱不过,只好勉为其难的收下。
“每日卯时,我会先到县衙点卯,并安排一应事务。
这入了冬,衙门的事情也少,只要不发生什么大案,基本上都挺清闲。
这样吧!白马湖畔有片桃林,环境清幽,自明日起,卢公子可在上午辰时到桃林相候,我巡完街便直接赶过去,传授你武艺如何?”
卢湛听罢,当即拱手行礼,表示感谢。
“如此甚好!一切就依江大哥的安排去办!”
……
白马湖在正元街的尽头,靠近沅南学府,属于郊区。桃林连着清凉山,一般春夏之季倒是有学子踏青避暑,入冬之后,天气严寒,这些个学子宁愿在学府围炉论赋,也不愿出来吹风受寒。
无闲人打扰,确实是个练武的好地方。
城里的武馆帮派其实不少,但那些武功,都是有门派传承的,不是亲传弟子,绝不会外传。
卢湛要想学的话,除了拜师进去,还得跟一帮师兄弟们争,争到了关门弟子才有资格学习。
他学武,就为了个心安,当危险再度降临的时候,至少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这便足够了。
关乎什么门派传承,他才懒得去想。
至于武功秘籍,有钱的确能够买到,但这些秘籍,要么是黑市上的、要么是偷来的、要么是为了骗钱自己写的,良莠不齐,谁敢贸然修炼?
这里面的内容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没人清楚,万一练了走火入魔,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再说光看秘籍,又怎比得过师父亲自指点!
如今江捕头答应他的请求,自然是件好事。
自那以后,每日上午辰时,时常能见到一名年轻公子,外加上一名官差,绕着白马湖跑圈。
跑完圈后,紧接着就是扎马步、站桩、举石锁之类。
按照江捕头的说法,他刚开始练,基本功一定要打好,不然就算是练了,也没有什么成效。
卢湛虽然感到辛苦,但他毫无怨言,既然自己选择了这条路,那么无论如何,也得走下去。
一晃便是一个多月,天气愈发的寒冷起来。
这段时间,卢湛的决心没有丝毫动摇,每日就跟着江捕头练功,昼夜如此,着实令人佩服。
当身体素质有所改善之后,江捕头就教他呼吸吐纳之法,配合呼吸法,继续进行马步站桩。
这套呼吸法,是江捕头习武这么多年以来,自己慢慢摸索出来的,虽然算不上什么内功,但对于刚刚开始练武的新人,效果还是很显著的。
渐渐的,卢湛的马步从一开始的几个呼吸,到后来的几刻钟,再由几刻钟,到如今的几个时辰,不动则如山,四平八稳,可见他没少吃苦。
同时,江捕头对他的表现也很是满意,首先是这份毅力就值得尊敬,其次江捕头也发现,卢湛似乎很有武学天分,领略起要点来完全不费力。
要是从小就开始练起,绝对能成长为高手。
他练武的事,不是什么秘密,卢家上下全都知晓,卢有财也是大力支持,儿子若是能文武双全,将来自己百年之后,好歹能守住这份家业。
所以他花费重金,购置了不少的名贵药材,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之下,给他做药浴、补身体。
高强度的训练,伤筋动骨是难免的,有药浴的加持,除了恢复速度快,同时还能增强体质。
白马湖,桃林内,一处空旷之所,卢湛站了两个时辰的桩,面不红气不喘,甚至还有余力。
现在的他,可轻松举起上百斤的石锁。
“嗯!这一个多月下来,文澈的基本功是愈发扎实了,想想也差不多到了火候,明日开始,我便传授你真正的制敌功夫!”
江捕头望着这一幕,甚是满意,微微颔首。
卢湛收功沉气,从木桩上一跃而下,相较于一个月前的他,明显可以看出,他壮实了不少,精神气力也是大有改观。
“如此,多谢江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