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衣着各异的人形手办摆放于装潢时尚前卫的客厅里,这个客厅极大,可见是把几个房间全部打通,专门用来摆放这些手办的。
手办大部分都是女角色,发色各异,但仔细看就会发现,本来漂亮可爱的手办神情诡谲,在昏暗光线下,幽幽散发阴气。
“发现什么了?”
男人踱步到沙发前坐下,问越扶桑。
越扶桑要笑不笑,“你看不出来?”
“咳……”
君爻轻轻低咳,阴气弥漫的客厅里,似乎只有他所处的位置是干净的。
他看上去十分虚弱,“我现在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越扶桑上上下下打量君爻,男人淡定任她打量,慢吞吞盘佛珠,俨然真的不打算插手。
行,普通人。
越扶桑接受良好。
“我去楼上转转,普、通、人!”她朝楼梯走去,还不忘怼他,“像那种女妖精,可最喜欢吃你这种细皮嫩肉的男人了~要小心喔!”
阴影将男人笼罩其中,看不清神情。
只轻轻传来哑笑,“妖精?我身边不就有一只。”
越扶桑去楼上转了一圈,很快就下来了。
看男人连个姿势都没换过,她双手抱臂,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清隽逼人的脸,“你早就看出来了吧。”
语气骄横,落地有声。
君爻“唔”了声,眼底噙着浅笑,“那你打算怎么做?”
没承认,也没反驳。
越扶桑转头,看了看歪在沙发里,依旧沉睡不醒的贺华阳,甩了个响指。
“这还不好办?”
少女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到了贺华阳跟前。
一把揪住衣领把人扯坐起身,高高扬起手掌。
君爻眼皮一跳。
“啪!”
结结实实一个响亮清脆的耳光,贺华阳右脸登时高高鼓起,留下五道纤细修长的指痕。
“谁?!别过来!!啊啊啊——”
青年唰地睁眼,作防卫状。
越扶桑歪头得意地对君爻挑挑眉,漂亮的桃花眼里噙着盈盈波光,“怎么样?”
简单、粗暴。
但见效快啊!
君爻扶额忍笑,默默颔首。
“唔,很棒。”
越扶桑满意了。
半分钟时间,给足了贺华阳恢复意识。他从防卫中回神,捂脸茫然四顾。
“我、我怎么回家了?”
越扶桑说:“医院救不了你,让你回家准备后事。”
贺华阳意识还有些不清楚,大脑浑浑噩噩似一团浆糊,听到这话呆了两秒。毫无征兆的‘哇’的哭出声,“呜呜呜我、我还不想死!我还那么年轻呜呜呜……”
他只记得梦里有无数双鬼手一直拉扯他,贺华阳拼命抵抗,精神上现在疲惫至极。
“呜呜呜我都这么努力了,怎么还是要死啊!!”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嘛,”越扶桑摊手,“不如这样,在死前你把银行卡密码告诉我,我替你花。”
漂亮惹眼的少女站在昏暗的光线下,刻意压低的音色蛊惑人心。
贺华阳傻愣愣的,“我、我的银行卡密码是54……等等!”他及时反应过来,终于看清了少女的脸,“恩人?!”
“啧,就差一点儿。”
少女不满瞪眼。
君爻自从进来后,唇角上扬的弧度就没落下过。也把少女恶劣财迷的模样尽数收入眼帘,好笑的摇头。
小坏蛋。
贺华阳被搞得更迷糊了。
他看看越扶桑,又看看君爻。
那个坐在沙发里的男人明明气质很温和,却让贺华阳莫名觉得畏惧。
他委屈巴巴:“恩人,到底怎么回事啊?我脸好疼哇——”
可见越扶桑下手有多黑。
越扶桑面不改色,“这些不重要,你最好抓紧时间想一想,你究竟得罪了谁。”
看越扶桑正经起来,贺华阳也不敢再委屈,老老实实想起来。昨晚他刚到医院就昏了过去,再睁眼,就回到住处了。
闻言贺华阳委屈的不行,“想让我出事的人太多了,我一时也想不起来。”
越扶桑指指人偶,“介意我动她吗?”
贺华阳摇头。
得到允许,越扶桑抬脚就踹,姿态霸气,干脆利落。
‘嘭’地一声巨响,等身高的巨型手办应声砸下。
贺华阳张大嘴,还来不及心疼,就见落地瞬间人偶的头滚开,掉出了藏在里面的黄符。
他面色顿时惨白,失声惊叫。
“这怎么会——”
越扶桑看向君爻。
男人淡淡开口,嗓音清越动听,却有安抚人心的功效。“聚阴符加夺运阵,能活到现在,也算命硬。”
“……”贺华阳欲哭无泪。
越扶桑笑眯眯,“都说万物阴阳,相生相克,无论从身体还是风水上来说,只有阴阳调和,方能生生不息。但你这里摆了一屋子手办,还大多是女角色。这本来只是死物,对人体造不成危害,可若是加上这聚阴符呢?”
那简直阴气冲天了好嘛!
贺华阳视线随着越扶桑的话落在那些他曾爱不释手的宝贝收藏上,这些要么是朋友送的,要么是他高价买来的,收藏圈的谁不羡慕他这一屋子宝贝?可如今,他再看去,一张张女神面孔含笑,眼神诡异而又怨毒。
他完全没有怀疑越扶桑话里的真假,只觉得浑身血液倒流,忽然冲上去,全部推翻了那些人偶。
一张张符篆掉了出来……
贺华阳姿态狼狈的坐在地上,仰头望着那名神秘莫测的少女,脸上盛满了恐惧与无助,“恩人,帮帮我……”
他精神状态已经濒临崩溃边缘。
客厅一片狼藉。
越扶桑道:“想找出幕后的人很简单,只需要把范围缩小到你这套房子就可以。能随意进出你的私人领域,还能长时间停留的人应该不多。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少女睫羽浓长,敛目时在眼底投射一片弧光。
“谁又能拿到你的头发和你的血,又恰好知道你的生辰八字呢?”
话音落,贺华阳心神剧颤!
一个名字刹那间浮上心头,不带任何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