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青衣的小二把他们领进包厢后，就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了。
脚步轻飘飘的，孟冬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先生，您不觉得无尘居招的服务生很奇怪吗？难道这就是他们店里的风格？”
无尘居在b城也有一家，也是同样风格。
甚至就连服务生的高矮胖瘦都差不多，仔细一想，孟冬瞪大双眼，“先生先生，那个服务生…是不是b城那个？！”
跟印象中长得一模一样啊！
越扶桑饶有兴味地托着腮，等待君爻回答。
“不是。”
意料之外的答案，孟冬欲言又止，“可、可他们长得一模一样，难道是双胞胎？”
君爻但笑不语，倒了杯茶推到越扶桑面前。
越扶桑恶趣味上来，对孟冬勾了勾手指，“你想知道？要不要我告诉你？”
孟冬‘切’了一声，满脸不屑，“想骗我？这种地方，要不是先生带你来，你这辈子都找不到门在哪儿！”
“啧——”越扶桑要笑不笑，“你才认识我多久？这就知道了？”
“哼，想想也是……”
君爻眉心微拢，声音染上严肃，“孟冬。”
被警告了，孟冬缩了缩脖子，“好吧好吧，”他撇撇嘴，问越扶桑，“那你说说，他们不是双胞胎，为什么长得一样？”
“因为——”
越扶桑卖了个关子，端起茶盏轻呷，等孟冬急的不行时，才轻飘飘道：“因为，他们都不是人啊~”
“你胡说！”孟冬立马反驳，“他们都有影子，我在他们身上也感觉不到妖气或者阴气，不是人还是什么？”
“是木偶。”
“木偶咯~”
君爻跟越扶桑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恰在此时，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在安静的环境里格外明显。
孟冬吓了一跳，立马回头看去。
是方才他们讨论的小二，他面无表情地捧着托盘，香气从盘里弥漫。
原本孟冬一直没察觉有什么问题，直到越扶桑说完，他视线不由自主地就落在那名青衣小二身上，看着看着，鸡皮疙瘩就浮起来了。
从外形来看，这名店小二肤色白皙红润，身量修长而又俊美，来做服务生在孟冬看来简直屈才！
但他眼神很呆滞，表情冷漠，无论做事还是走路，就像是被尺子精准计量过一样，无可挑剔。
正是如此，才叫孟冬毛骨悚然，人，哪有绝对完美的时候！
小二身影一消失，孟冬立马就憋不住了，满脸惊恐道：“先生！他好像真的不是人啊！！”
越扶桑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都跟你说了是木偶，木偶！”
孟冬委屈巴巴，“可是……真的好像人喔……”
“是吧！”
越扶桑支棱了起来，笑弯的眼眸极像只狡黠的小狐狸，“而且看样子续航也很好，那么久了还跟新的一样。要是往他脑袋里塞块灵石，他还能像人类一样思考，是不是很神奇？”
“不过，就是用来跑堂的，会干活就行，没必要浪费灵石。”
孟冬听她科普，震惊脸：“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他扭头看向自家先生，就见君爻唇角含笑听得认真，很明显越扶桑说的都是正确答案。
越扶桑笑得高深莫测，在孟冬一脸好奇中，启唇，“不告诉你，嘻嘻。”
孟冬一口气没喘上来，怒道：“越扶桑！”
只可惜，越扶桑已经不理他了。
他只能委屈巴巴的去看自家先生，试图得到回答，却见君爻拿起公筷，语调悠悠：“吃饭吧。”
孟冬：“……”
先上的菜是鸡汁虾仁与琉璃丸子，丰富色泽与诱人香味在人的鼻端缠绵，能迅速把人肚子里的馋虫勾出来。
“尝尝合不合口味，”君爻用公筷给越扶桑布菜，声音在散发着竹香的包厢内低低蔓延，“无尘居不接受点单，每日有固定菜单，客人什么时候来，能吃到什么，都是随机的。不过味道很好，你看看喜欢什么。”
男人声音本就好听，此时压低了轻轻传来，似古时的名贵乐器，简直要与这栋古朴建筑融为一体。
像从千年前的画里走出来的人一样。
总结：很下饭。
“唔……”越扶桑从善如流，先夹起鸡汁虾仁尝了一口，味道清淡鲜美，口感细嫩无渣，确实比她记忆里所有吃过的菜味道都好，但越扶桑还是吃了一口就放下了筷子，几乎是脱口而出，“换厨子了。”
孟冬还沉浸在委屈当中，闻言愤愤地夹起一筷子送进嘴里，“哪里换了，不是一样好吃？”
君爻深深看了越扶桑一眼。
少女背后就是窗子，外头一株望春开的正好，有枝缀了花的枝子探入窗内，刚好落在少女头顶。
她百无聊赖地托腮，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盘内颤巍巍地丸子，语气姿势那样自然。
眸光微闪，须臾，君爻收回视线，温声解释。
“无尘居的老板行踪不定，偶尔心血来潮才会做一桌，能否吃到全看运气。大多数时，店里的菜色都由其他厨子准备。”
“啧——”
闻言，越扶桑挑挑眉，没再说什么。
菜上的很快，哪怕是由其他厨师做的，味道也比外界的私房菜馆好上数倍。
孟冬很快忘了委屈，开始风卷残云的吃起来。
越扶桑也每样都吃了些，勉强填饱肚子后就放下了筷子。这才注意到，君爻一口没吃，偶尔几次动筷子，都是夹给她的。
“你不吃？”
君爻抿了口茶，闻言摇头，“我不饿，”他问越扶桑，“吃饱了么？”
“差不多吧。”越扶桑心情还是很好的，她打量着包厢内的陈设，一切都让她倍感亲切。
君爻放下茶盏，说道：“监察司的人想见一见你，把话递到了我这儿，想见么？”
他认真的询问越扶桑的意见，“不想见也没关系，打发他们走就是。”
语气一派淡然，仿佛说的是阿猫阿狗。
越扶桑笑盈盈，“见，为什么不见？”
这是越扶桑第二次听到‘监察司’了，上次从那两只狐狸口中越扶桑大概能猜测到，监察司应该算是玄术界的一个组织，跟人类世界的警察差不多，负责维护秩序，防止妖邪作乱。
听上去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