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炎真的不知道,他家音音,是怎么能这样极纯又极诱。
一边眨着水蒙剔透的眼睛,顶着绵羊儿似的小卷发,脸颊奶糕一样白润喷香,连裙子都细绒绒纯得像雪。
一边勇敢地跨在他身上,不顾是否充分润滑,就愿意懵懂而大胆地坐下来,明明应该是胀痛的,还轻喘着告诉他,要主动吃掉他。
顾承炎神魂都在摇晃。
他有意逗她,她却这样郑重其事刻在心上。
顾承炎疼惜得心脏麻痹,又被极致的诱惑刺激得热血狂涌。
想把她搂怀里哄着,更想剥光了狠狠地拆吞入腹。
他掐住身上的女孩,眼角泛红地翻身压下,按进松软的被子里。
秦幼音到后半夜才有气无力入睡,再睁眼时,已经快到中午,她迷糊了片刻,忽然想起自己身在哪里,妈妈也许做了饭还在等着。
她连忙坐起来,然而手脚太酸,又软趴趴跌回到男人臂弯里。
目光从床角掠过时,她看到了某条被揉扯到不成形状的毛绒睡裙。
很好,现在不是裙子了,顶多是块皱巴巴撕坏的布料
秦幼音要哭了,她看过吊牌,妈妈买的这条睡裙要一千多
她默默握拳决定,等下次下次绝对不能穿衣服了,要光着
“又想坏事呢耳朵都红了,”顾承炎醒过来,低磁暗哑的嗓音撩在她颈侧,“乖,再睡会。”
秦幼音不好意思地翻了翻身,拱到他肩窝趴着,小声问“妈妈有没有来敲门”
顾承炎笑“她早上去你房间看过,发现没人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给我发了信息,说出去巡店,让你多休息,别累着。”
不等她害羞,他又问“叫妈妈了”
秦幼音抬眸看他,眼中光彩粼粼,轻轻说“你的妈妈,就是我的妈妈。”
一句话直接把起床时间继续推迟,过了午后才偃旗息鼓,秦幼音挣扎到床边,伸出小细腿儿颤巍巍去够拖鞋,被顾承炎一把抱起,照顾着她洗漱。
帮她擦脸时,顾承炎似是随口提起“宝宝,最迟下月三号之前,我们要回国家队报道了。”
秦幼音神经一凛,听出两个重点。
下月三号,还有不满十天。
我们她和他一起
见面以来,她一直不忍心去提当初世界杯终站的情况,虽然确定他一定是冠军,但害怕勾起他不好的回忆,问也没问过。
而分别的两个多月里,她与世隔绝,有意不上网关注他的消息,最近又如胶似漆,始终没有余地去想这件事。
现在看来,哥哥一定是拿到了总冠军。
毕竟当初姜成教练许诺的,就是总冠军后,让她提前入国家队。
秦幼音抓住他的手,用力点头“我也该回学校,张教授给了三个月长假,该去和他说一声后面的安排。”
当天下午,顾承炎开车跟秦幼音一起返校,他没遮没挡,牵紧她大大方方进了医大校门。
来往学生无不侧目,有惊诧有艳羡,偷偷拍照的也不少,但秦幼音总觉得,里面似乎还混了些其他意味。
到了中医学院楼门口,秦幼音软声说“哥,你也要去学院处理一下耽误的课业吧你要是出来早,就在图书馆等我,天冷了不许站外面,我结束马上过去找你。”
顾承炎点头,手掌盖在她头上“不管别人说什么,别在乎。”
秦幼音敲开张教授的门时,心里还在为他这句话七上八下。
张教授一见她,激动得半天没说出话来,“啪”一拍桌子“还知道回来”
秦幼音感激地给他鞠躬,如果当初不是张教授一力阻拦,她已经休学了。
张教授念叨她半天,让她填了销假表,又问“你男朋友还好吧上回他来我这儿找你的时候,眼睛里全是血,嗓子连话都说不出来,问我你在哪,是一个一个字挤的,我看着都不忍心。”
秦幼音脊背一僵,耳朵里嗡响“眼睛血”
张教授感慨“国家队特聘那位骨伤专家,以前是咱医大教授,我俩熟,后来我问过,那小子在赛前吐到胃粘膜撕裂,急性角膜炎,嗓子估计也是因为这个坏的,照我看见他时候的状态,没一个来月肯定好不了。”
秦幼音怔怔看着张教授。
那几个病症的名词砸在她耳膜上,心口上,不需要亲眼看,她立刻就能想象出他的样子。
而且
她喃喃问“您说赛前”
张教授有丝茫然“是赛前啊,你不知道韩国站比赛,顾承炎因病退赛,当时闹得沸沸扬扬,上了好一阵的新闻。”
秦幼音脚步不稳地离开办公室,缓慢迈下楼梯,经过一楼的学生活动室时,门开着,里面传出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你们有人看见吗今天顾承炎来学校了,跟咱院儿秦幼音一起”
“我看见了,他确实瘦好多,生病应该是真的。”
“不过网上好多骂他的啊,说他是心理素质差怯赛了,害怕韩国那个选手,临阵脱逃之类的。”
“哎骂什么的都有,尤其比赛刚结束那阵儿,各种黑,反正都在质疑他实力”
秦幼音没停留,走出学院,外面下了薄雪。
她站在雪里,手腕哆嗦着点开通讯录,拨通姜成的手机。
“小秦”
秦幼音咬住唇,尽量平静“姜教练,是我。”
雪越下越大,她一动不动,听姜成把来龙去脉全部讲完,她空着的那只手攥紧,松开,再攥紧,睫毛上结了一层冰雾。
等听筒里沉寂下去,她低着头哑声问“教练,您怪我吗”
“哪能怪你你把什么都替他考虑到了,是阴差阳错,怨不着任何人,”姜成叹了口气,“你的事我多少知道一些,你们俩都是好孩子,但是军令状就是军令状,顾承炎立下的承诺,绝无转圜。”
秦幼音胸腔钝痛。
顾承炎那时的模样,从各种各样的人口中,像碎片一样拼拼凑凑,组合成他支离破碎的痛苦。
她说“您别埋怨他,他都是为了我”
姜成打断“小丫头不许把责任往身上揽,要照我说,是为了爱嘛。”
不是为了你放弃什么。
而是为了爱,为了找回爱的你,去甘愿做的选择。
雪片落了秦幼音满头。
她盯着脚下的纯白,目光固执坚韧,果断说“教练,顾承炎会在三号之前归队训练,备战冬奥会,他一定也跟您提了让我同行,既然我们没达到之前约定的条件,那我这次去就是违规的。”
姜成以为小姑娘要放弃,正想开口说顾承炎提前跟他协商过条件了,而秦幼音已经一口气继续下去。
“为了换我去的机会,他又会消耗自己。”
“但我不是他的累赘,我在他身边,不能让他再无止尽的付出。”
“教练,我虽然没有到大三实习期,但我在中医和骨伤方面的学习超过大多数同级,我的教授,还有我治愈的患者顾承炎本人,都可以为我证明。”
“我不要顾承炎为我牺牲任何东西,我想向您提出申请,给我一个考验的机会,如果我通过,请让我正式加入国家队,名正言顺做顾承炎的队医。”
秦幼音屏息等着,庆幸地听到姜成答应考虑,她挂断电话,低头蹭了蹭眼角,忍不住翻江倒海的情绪,却在冰天雪地里找不到出口。
身后蓦地响起脚步声。
一步。
雪地吱呀。
她愣住。
两步。
熟悉的体温逼近。
她心率失衡,想要转身。
三步。
有人伸手,温柔拂掉她头顶的雪,不等她回眸,他先一步俯下身,把她紧紧抱住,沉声说“音音,你是我的骄傲。”
秦幼音感受着他贴在耳畔的吐息,满腔甜涩酸软,在他怀里强行扭过去,搂着他的腰“哥,你怎么都不说,你为了我”
顾承炎声线里揉着沙“我不愿意你这么想。”
秦幼音仰脸看他。
落雪中,他长睫压低,侧脸线条利落,下巴干净平直,鼻骨高挺,唇形完美无缺。
他凝视她说“人人都说是为了你,让你背着压力,承担责任。”
“我舍不得,”他笑得勾魂摄魄,“你就当我是为了我自己,我没有你不行,你如果离开我,那就等于让我死。”
一场雪下到鹅毛瓢泼。
顾承炎怕媳妇儿冷,何况心里也惦着某个地方,抱起她商量“咱们去图书馆坐会儿,雪停了再走。”
他记挂的是图书馆里那个没人的小房间,当初他手臂上纹身掉色,他把她带过去,困在桌子上表白,结果被她给跑了。
总想回去那,还在那张桌子上,扣着她好好亲一亲。
一路冒雪去了图书馆,顾承炎满怀期待,万万没想到,小房间今非昔比,成了独立的阅读室,他当初压着她的那张桌子被搬走,现在摆着书架,一屋子的严谨书香。
更显得他的绮念格外不正经。
可顾承炎偏偏就想不正经。
媳妇儿都学会反攻了,他再不努努力,迟早毫无还手之力地让小可爱给压到身底下。
可惜现实不给他机会,图书馆这事儿却还越琢磨越抓心挠肝。
直到两天后,陈年没事闲的给顾承炎发了条微信,压根儿就没指望炎哥能回。
“炎哥你看市南今天新开了一家酒店,主题房间,居然还他妈是五星级”
顾承炎兴趣缺缺扫了一眼,突然眼底一亮。
宣传图高端大气上档次,一排排样板房扫过去,炎哥准备定位到其中一个。
图书馆
那房间里布置精良,书架书桌应有尽有,气氛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顾承炎给陈年回“什么狗东西,辣眼睛。”
回完以后,他迅速打了酒店电话“订房,今晚,图书馆。”
本来只想亲亲,这下自动升级。
秦幼音被顾承炎领出去的时候,真的以为是正常约会,等车停到陌生的地下停车场,乘神神秘秘的电梯直达十几层,迈进光怪陆离的蜿蜒走廊时,她才意识到今天绝不简单。
“哥,咱们去哪”
“图书馆。”
秦幼音
“这里不像啊,再说,去图书馆做什么”
“补习。”
顾承炎拥着她刷卡,推开一扇门,一只手蒙住她眼睛。
秦幼音迷迷糊糊走进去,闻到清爽的淡淡书香,耳中听到“哒”的一声关门,手放下,她有些紧张,缓缓睁开眼。
下一秒,她被眼前情景震惊。
真的是图书馆
偌大房间里,装饰得有板有眼,书架排列整齐有序,灯光渐次变暗,蔓延到最隐秘的两格之间时,已是昏暗旖旎,犹如停电一样。
那里摆着一张宽敞书桌,像小床般舒适,洁净平整,用品应有尽有。
秦幼音一瞬间仿佛真的置身在医大的图书馆里。
她想起那时,顾承炎把她抵在桌子上,埋在她颈窝央求着她的喜欢,她却胆怯地落荒而逃。
而此时此刻,她所有都属于他,又被他拥抱着再次回到这个空间里。
窗外天已黑透,窗帘半遮半掩。
图书馆安静宁谧,书香淡淡,更衬着身体血液中飞速游走的爱欲禁忌又滚烫。
顾承炎环住她的腰,贴在她脸颊边,嗓音如细沙磨砺,磁性而勾人心神“秦幼音小同学,我不纹身,不骂人,不打架,你怕我的地方,我全都改掉了,现在你能喜欢我一点么”
秦幼音喉咙干涸,轻轻喘着,握紧他的手腕“不能。”
他低低笑,抱起她缓步走向那张书桌,压着她抵上去,咬住她唇瓣问“为什么。”
她一双杏眼水汪汪凝望他,绵绵回答“因为我爱你呀。”
秦幼音浑然不知几个字又燎了大火。
她在这张桌子上尽情甜腻婉转,哭哭叫叫,撑不住时可怜巴巴吻他“哥,哥你别欺负我”
顾承炎扣着她的后颈,覆上去贴紧她,他眉目深浓欲滴,瞳中全是她的倒影,哑声说“媳妇儿,那你欺负回来吧,我保证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