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不知死活的云慕还在靠近。
只差一步,她便要走到屏风前。
越过屏风,对面的那人就是嬴景容。
隔着半透明的屏风,云慕能看到对面人的剪影。
少年动作慵懒散漫,此时正漫不经心的靠在软榻上。
又因为是天子,纵使动作吊儿郎当,也自带着矜贵之气。
离得越近,云慕的呼吸声就越重。
她记得先前在神域时,她曾偷看过那人的背影。
一如现在这么矜贵淡漠。
两个身影重叠在一起,让云慕有些意动,生出了点先前压在心里未曾说过的想法。
那人是主神。
神域的人没一个是不倾慕他的。
可惜那人性子冷清过头,像是雾色中的上弦月,无人敢触碰。
云慕也是。
但这个位面的碎片让她不由得生出点旖旎心思。
带着压抑不住的雀跃,云慕迈出最后一步,想靠近屏风后的人。
可在她迈步的刹那,一道寒光穿过屏风朝她袭来。
一剑封喉。
云慕的脖颈被一把小刀当场刺穿。
她捂着血如泉涌的脖颈,唇瓣无力的正合,似乎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等她捋轻思绪,意识便彻底中断,身子也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殷红的血液外渗,染湿了地毯,在地毯上晕染出一块暗色痕迹。
潮湿血腥的气味在空中蔓延,连上好的龙诞香都压不住。
嬴景容蹙眉,神色不悦,开口道:
“出来处理一下垃圾。”
话音落下时,数个黑衣影卫自房梁上一跃而下。
他们动作很轻,手脚麻利,没发出一点声音的用地毯裹着地上的宫女离开。
血腥味消失了。
但嬴景容仍觉得不适。
那股子浓稠的味道似乎仍旧萦绕在鼻尖,让他有点想吐。
揉了揉眉心,嬴景容眼底燥意翻涌。
众所周知,他不是个好脾气的人。
倒不如说他天生嗜血。
先帝,也就是他的父皇在世时曾说他是一个怪物。
披着一张风华绝代的皮,底下藏着一颗嗜血虐杀的心。
嬴景容觉得很有道理。
于是他在先帝说完后一刀送他去了西天。
杀人杀的多了,他杀人时机乎没什么感觉。
只是他有个毛病,极端厌恶血液的气味。
那种粘稠挥之不散的味道令他恶心。
长吁一口浊气,嬴景容眸底的暗潮越发汹涌。
若是仔细看,甚至能看到嬴景容眼底深处的一点红芒。
似是暴虐的野兽,令人心悸。
呼吸声逐渐不稳,嬴景容踉踉跄跄的起身,想拿剑去杀个人。
但还未起身,便被人抱住腰肢。
嬴景容身子忽的一顿。
抱住他的那只手温热,带着软软的奶香。
此时,手的主人用脸蹭了蹭他的后腰,正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嬴景容越发僵硬。
他感觉被少年蹭过的地方像是着了火似的,带着炽热的烫意,似乎能直接将人烧融。
连带着嬴景容原先的杀意也被烧走大半。
他头疼的转过身,想把腰间牛皮糖一般黏糊糊的少年扯开。
可还没来得及动手,便被反压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