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不论还插不插手陆家的事,南宫骛和徐不疑都该准备出发了。
南宫骛之前穷得几乎已是光人一个,好在前日陆平川来访,给了些黄金当谢仪。南宫骛便拿黄金去兑换了一些银票,带在身上。
刚从票号兑出来崭新的银票,南宫骛便拿了几张给徐不疑防身。
徐不疑接过银票,专注地打量,问:“这就是能当钱用的纸吗?”
“对。”南宫骛指着上面的“十两足额”几个字,对徐不疑道,“这是十两的银票,小的还有五两到半两的。在民间,像这种可以各地兑换的不记名银票,十两已经是最大的面额了。想要再大,就只能记名,也不能通兑,用起来也就没有这么方便了。”
徐不疑觉得它颇为神奇。
南宫骛又说:“你花钱的时候可以用银票,但找零你得收银两或者铜板。”
“为何?”
“银票容易仿冒,你又不会辨认银票上面的暗记。金银铜钱什么的还罢了,掂一掂便知道真假,便是纯度不够的,至少也吃亏不到哪里去,但要是错拿了假银票,就是拿到了一张废纸。”
“你也是这样?”
自然不是,南宫骛收银票从来没仔细看过。
“我们又不一样。谁敢蒙我?一双手不想要了吗?这种市井小聪明一向对我无用。还有,如果你想要把银票兑换成零散的银子或是铜子,记得要去大票号,大票号在乎名声,一般不会骗你……”
说了这许多,南宫骛才发现几乎只有他一个人在讲话,他忽便觉得自己这絮絮叨叨的样子颇是泄气,简直像个啰嗦的奶妈子。
末了,他也不耐烦说了,干脆道:“罢了,也没几个钱,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吧。”
徐不疑还在翻来翻去地看她的银票,听南宫骛说,也不问为什么,只管应声:“好。”
因要准备走了,这两日南宫骛便请徐不疑去吃赤泉城的名菜,每家酒楼都点了最好的,还没启程就又花了许多银子。
徐不疑许多菜色都没尝过,甚至不曾见过辣子,南宫骛看着无奈,只当是带她长见识了。
大餐吃了,到了夜里,各自回屋歇下。
南宫骛睡得沉,却也警醒。约要黎明的时候,不知何故,他所在的偏僻院子里响起了一些诡异的声响。
躺在床上的南宫骛睁开了眼睛。
声音来自门窗处,窸窸窣窣,若不仔细听,只会以为是夜风撞在了窗户纸上。
他屏住气息,竖起耳朵辨认——虽确有异常响动,但似乎并不是人发出的动静,院子内也没有听到有人的呼吸声。
南宫骛无声地起了床,站起走到桌旁,摸到火石,准备点燃灯看看是怎么回事。
就在他摸索火石的时候,一个白色的物事已悄悄地从狭窄的门缝钻了进来。
火石在南宫骛的手中闪出火光,正要点亮蜡烛的瞬间,那东西猛地扑了上来。
白影一动,风也动。南宫骛连想也不想,回头便是一掌,他将剑招化为掌,掌风如剑气而去。
火光闪动的一瞬,南宫骛只来得及看到一个人形的白影。
对方行动异常飘逸,往后一闪避开了他这一掌,旋身之时,发出簌簌风声,舞出一道锋利的寒光。
南宫骛一听这声音,剑眉便是一挑——是软剑!
他侧身再躲,那寒光从他面前一寸扫过,一缕发丝被这寒光斩断,飘落在地上。
屋内又狭窄又昏暗,南宫骛只能用耳朵和触感去判断。
“什么东西!”南宫骛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杀意。
对方不答。
来了!
自觉到危险,南宫骛腾挪身体灵巧闪开,同时运起掌功,将真气覆于掌上,觉到有什么东西迎面逼近,立刻运掌将其拍飞。
南宫骛虽说是用剑,但他的剑法大开大合,招式重若千钧,而此刻剑化为掌,即便是不中,哪怕仅是被掌风碰到,也必要受到内伤。
但就在掌出一瞬,南宫骛骤感不对,他的手没有碰到实物的触感。
那白影——不是人!
南宫骛冷笑,道:“怎么?前几天给我来了个活尸,今天又要让我见见什么是鬼不成?”
那还真是巧了,他南宫骛还从未见过鬼是什么模样呢!
仿佛听懂了南宫骛所言,那物又动了!它行动如鬼魅,两支软剑舞得密不透风,如秋风横扫而来。
那薄如蝉翼的软剑若是顺风而动,只能听到轻微簌簌响声,便如风过振袖。可若听这风声柔和便贸然去碰,人怕是都要被切成几段。
南宫骛以掌风御敌,不去碰锋刃,以真气之力将软剑隔绝在外,他虽碍于无兵器之利,动不了这白影,但这白影想要伤到他也难。
软剑乱舞,便如狂风过境,将屋内打得一片狼藉,,所到之处,桌椅屏风皆粉身碎骨。
在这对招之间,南宫骛渐渐习惯了黑暗。
越是交手,他就越是兴奋,招式也变得越来越快,越来越流畅。
那白影渐渐不能支撑,软剑攻击的范围被南宫骛所迫,收得越来越窄。
眼看南宫骛正要取得上风,门外忽传来了脚步声——这脚步声很轻,几乎听不到。
接着只听到轰隆一声响,南宫骛的房门被人大力破开。
月光洒了进来,来人身着玄衣,往房内一瞧,一眼看到那晃动的白影。
只见她拔了剑,喊一声:“破!”
将剑掷出,直冲那白影而去。
剑带风势,破空而过,生生撕开那白影乱舞的软剑,一剑将白影穿心。
那原本飘逸灵活的白影,突然止住了动作,犹如被切断了傀儡丝一般,摇摇晃晃落在了地面上。
徐不疑背着月亮,不见她神情,只能感到其气息依然如常。
南宫骛还微有些喘气,忍不住心道,像徐不疑这样的人,大约一辈子都是不会慌张的。
南宫骛摸回火石,点燃了灯,回头照那白影。
一看,虽说早知道不是人了,但见了真容,还是难免有些诧异。
那落在地上的,只是一张白色绢纸。
南宫骛将灯放在一旁,不知是笑还是嘲:“这是什么?鬼?”
徐不疑从墙上拔回了自己的剑,返身时用鞋尖拨了拨地上那物,道:“这不是鬼,这是纸傀。”
这纸傀是用柔韧的绢纸做成了人形,软剑就缠在绢纸之中,余下也无其它支撑了,被徐不疑破了后,便如一张普通的纸片塌在了地上。
南宫骛翻了翻这所谓的纸傀,也不见里面有什么机窍。
南宫骛颇有些意外,问徐不疑:“这东西是用什么驱使的?真是邪门,难道又是那什么活尸搞的鬼?”
徐不疑摇头,道:“上面残留的是灵力。”
南宫骛站起身,问:“灵力?”
徐不疑道:“修士之能,就如你的真气。”
南宫骛嘴角一勾,笑了:“你是说,来惹我的是一个修士?”
就在徐不疑将那纸傀击落的一瞬间,客栈之外十丈远的一个狭窄角落里,香案上的烛火骤然熄灭。案前站着的中年男子猛然收功,因收得急,竟是无法站稳,往后连退了好几步。
在香案旁正围着几人观察情形,见状,忙上前将他扶住。
其中一个男子急问:“高天师,怎样?”
这位高天师年约四十,头发半白,此刻还没喘过气来,连连摇头,道:“这一只,也被破了。”
一边说,一边心痛——想要做一个合适的纸傀何等不易,谁想竟然就这样简单便被人给毁了。
而面前男子还不罢休,追问道:“竟然连你的纸傀都能破,那二人的道行岂不是比你还要……”
这高天师颇是不满,冷哼了一声,道:“不过是些旁门左道。这次是你要贫道暗中探查,所以贫道才有所保留,若是正面较量,这二人怎可能是我对手。”
听到此话,围着他的人之中便有一个黑瘦的少年出来道:“正是,高天师修行四十年,他的能为连当今国师都曾赞赏过。那里头两个人,就算是从娘胎里开始修行,也顶多不过二三十年,怎么可能和高天师比。”
高天师听得此话,心中很是受用,他挣脱了旁人的搀扶,自行站起,整整形容,道:“罗头领,怕不是让贫道去试探别人的本事,而是想要让别人来试探贫道吧。”
那和他说话的男子,正是陆家的护卫头领,罗棠。
罗棠急忙说:“岂敢,高天师乃是国师推荐的大能,我和公子便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如此冒犯。”
又有一个青年男子在旁道:“我看那两人还是有点本事的,像我第一次看到高天师的纸傀,还道是鬼怪呢,人都吓得瘫了,任凭再有绝世的武功,也都使不出来了。”
另有人也低声附和,并道:“所以说,这南宫骛果然学了一些方外之术,并不是蒙人的。”
罗棠想起陆平川的话,心中定了定,向前拱了拱手,对面前众人道:“既然如此,我们便照大公子所说的去做吧。还望明日碰面的时候,大家务必保守秘密,勿要透露今夜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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