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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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烟幂处,碧海飞金镜。

中秋夜宴,皇帝宴请百官。

交泰殿热闹非凡,而坤宁宫也不遑多让,里头是熙熙攘攘的女客。

顾夏坐在上头,看着下面人潮攒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人多了,难免有些嘈杂,听到耳中心烦意乱的,索性无事,便打量着下头的众人。

今儿庶妃来的齐整,她数了数,去了一个常庶妃,来了一个雪庶妃,倒还是那个数,别的地方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这后宫是有多少萝卜就有多少坑。

再往下头便是宗妇、命妇,穿着繁琐端庄的吉服,一个个端坐在那里,明明含笑小声说着话,听在耳中跟苍蝇似的吵。

烦躁的扯了扯衣领,顾夏起身,望外头走去。

刚一出殿门,便是一股凉风,带着微弱的桂花香气,让人不由得精神一振,心中的烦躁尽去。

“走走吧。”将手搭在曹嬷嬷的手上,后头跟着香襦、香榧、海宁、寿宝,一道出了坤宁门,往御花园走去。

她脚下踩着软缎绣花鞋,脚踏实地的感觉特别有安全感。

吉服的尺寸是按花盆底的高度来绣制的,幸好顾夏又胖了一截,穿上平底鞋倒是正好了。

这妃位的吉服刚刚赶制出来,这就用上了,不得不承认,只要皇帝将你放在眼里,这整个紫禁城,都会把你放在眼里。

一行人慢悠悠的走着,顾夏觉得心情平复很多,就又往回走,刚一抬头,就看到了熟悉的小细腰,客气的点头打招呼,在对方行完请安礼,这就回去了。

宫中只康熙一个男人,她现在看着小太监都觉得眉清目秀的,气宇轩昂中带着浓浓书卷气的纳兰性德,就更是跟夜空中最明亮的星星一般。

也不知道他跟纳兰容若是什么关系,到时候给她一本诗集吧,闺蜜喜欢他,有时候喜欢在她跟前念叨,容若容若容若的,她都记住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

明明是秋风,闺蜜永远都记不住,非得说是西风。

还未跨过坤宁门,就听到身后俊朗的声音响起:“熙嫔。”

顾夏回首,就见康熙穿着宝蓝色的常服,立在那里含笑望着她,见她回眸,就伸出手掌牵着她的手。

“皇上怎么也出来了?”

“想你了。”

“又哄臣妾。”

“真的。”

越说是真的,顾夏越是不信,轻声问:“还要回去吗?”

康熙摇头,“朕走了,他们也自在些。”

那倒也是,顾夏抿唇轻笑,随着康熙的目光看向那皎洁的月光,柔声道:“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

这词悲了些,却也是她的真实写照。

康熙斜睨了她一眼,无语:“你这是天凉好个秋?”

顾夏一噎,这是说她为赋新词强说愁呢,冷哼了一声,气冲冲的赌气坐在凉亭中,怎么也不肯起来了。

月色如水,温柔的笼罩着大地。

渐渐的起了风,吹在脸上微微的凉,康熙摸了摸她的手,又摸了摸她的脸,起身向曹嬷嬷吩咐:“你家主子的披风呢?”

曹嬷嬷恭谨的回:“禀万岁爷,今儿出来,没有带披风,奴才这就回去拿。”

“成,你去吧。”康熙点头,无意责怪,一整天都热的直擦汗,这会儿凉气上来了。

目送她远去,顾夏有些不解:“臣妾也直接回去就好,何必再劳烦曹嬷嬷跑一趟。”

康熙冲着伺候的人挥手,见他们都退下了,这才柔声问:“曹嬷嬷用着可顺手?她是奉圣夫人的堂妹,一直跟在朕身边,特意拨来给你用的。”

奉圣夫人?曹氏?这位曹嬷嬷的来头,比她想像中还要大一点。

“曹嬷嬷是个知心人,一直尽心尽力,目前不曾有什么异常。”别人对她好不好,这日夜相处的,她还是能感受到的。

“那就好,朕一直怕你压不住她,被奴才骑到头上,那就可怜了。”

康熙双眸含笑,柔柔的看着她,顾夏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低下头轻抚自己的肚子,肚皮一阵一阵的发紧,有些宫缩。

肚脐眼边上还有些疼,轻轻的揉着,顾夏感慨:“十月怀胎,每一步都有新的煎熬,可我总觉得这肚子有些不大对劲。”

她一说不对劲,康熙顿时紧张了,凑过来问:“哪里不对劲,要不要宣太医?”

摇了摇头,顾夏贝齿咬着嫣红的唇,有些娇羞的垂眸:“也是做不得准的事,我总觉得,这是双胎。”

原先还不知道,有了胎动之后,她才恍然发现。

孩子胎动,头和屁股的触感是不一样的,手和脚的触感也是不一样的,肚子里一条小鱼在游,和两条小鱼在游也是不一样的。

刚开始胎动不强烈,她也没有发现,这两天强烈一些,她就觉出不对了,一觉得是两个孩子,她心里就有些担忧,这要是两个男孩……

康熙一听,顿时激动起来,大掌抚上她的肚子,哈哈笑起来,柔声道:“双胎好,就算是男孩,你也不必愁,按一个到别人名下便是,不必自苦。”

“这么有福运的事,说不得你更有福运一些,直接是龙凤双胎呢,这样的话,你的妃位就是铁打的,谁也无法置喙半句。”

妃位啊,顾夏有些惆怅,淡然道:“我只希望他们平平安安的,顺顺利利的出生,健健康康的长大,就这……便满足了。”

其他的,什么也不敢求。

离预产期还有五个月,说不定这就是她的生命倒计时呢。

康熙认真的点了点头,柔声道:“双胎更辛苦,你若是忍耐不住,便去乾清宫寻朕。”

他事务繁忙,不能时时刻刻的陪着她,可她可以去乾清宫时时刻刻的陪着他,红袖添香,这么一想,还挺向往的。

远远的有丝竹声传来,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

夜深风凉,曹嬷嬷拿着披风来了,康熙伸手接过,亲手替她系上带子,捏了捏她现今肉嘟嘟的小脸蛋,见她愠怒的瞪过来,这才眉眼微弯的笑了。

亲昵的揽住她的腰,温热的鼻息喷在她的脸颊上,如羽毛轻触般的吻,落在眼眸上,接着那温暖的感觉就离去了。

顾夏扭了扭身子,羽睫轻轻颤抖,等着亲吻的深入,就听到康熙一声轻笑,温柔的嘱咐:“朕去收场,你自己先回去吧,洗漱过后歇着吧,今晚上朕还翻雪庶妃的牌子。”

雪庶妃三个字,让两个人都笑出声来。

乖巧的应了一声,顾夏目送康熙慢慢远去,这才搭着曹嬷嬷的手,慢慢往景仁宫去。

香襦亦步亦趋的跟在后头,眉飞色舞的讲着她今晚看到的趣事,渐渐的,顾夏也听的入了神。

“雪庶妃好大的排场呢,她排最后一位,心中不忿便冲纳喇庶妃发火,硬是逼得对方让了位置,自己坐到后头去。”

“纳喇庶妃?”顾夏有些疑惑的问,她怎么不记得有这号人。

香襦只认得人,具体的情况还不怎么了解,求救的看向曹嬷嬷,果然见曹嬷嬷毫不犹豫的说道:“纳喇庶妃是监生之女,身份不显,雪庶妃仗着如今宠妃的派头欺压,焉知没有对方起势的那一天。”

要知道,雪庶妃也只是个挡箭牌,谁知道这个挡箭牌会不会换。

顾夏了然,突然期待过些时日之后,受宠的是纳喇庶妃,而雪音备受冷落,两人之间会是个什么情形。

洗漱过后,顾夏躺在榻上,双手轻轻的搭在肚子上,静静的感受着胎动的美好。

有两个小东西,跟她血脉相连,他们之间会是最亲密的关系,只要想一想,心中就幸福的开出花来。

转瞬又想到钮妃姐姐,她当初都五六个月了,突然失去这些,也怪不得会一蹶不振。

迷迷糊糊的胡思乱想一会儿,顾夏想着,康熙还没来呢,她不能提前睡,也太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了,这么想着,转瞬便安然睡去。

大猪蹄子而已,凭什么让她不得安眠。

等交泰殿散场,已是午夜时分,康熙洗漱过后,翻了雪音的牌子,这才匆匆往景仁宫赶来,还怕她一下子等到现在,身子吃不消,谁知道她又睡的跟只小猪似的,又香又甜的,让人不忍叫醒。

“熙嫔回来有没有用些点心?”康熙在外头轻声问曹嬷嬷。

在宴会上,连他都吃不饱,大锅菜炒出来的,实在不能下咽。

“用了三块桂花糕,三块菊花酥,喝了一碗血燕粥,这才洗洗睡下,万岁爷尽管放心便是。”

曹嬷嬷温声道,含笑看着康熙,她第一次见康熙的时候,对方才两岁,吃的略有些胖,走起路来,跟瓜娃子一样,圆圆的小屁股一扭一扭的,可爱极了。

“朕知道了,下去吧。”

康熙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侧过脸摸了摸鼻子,耳根悄悄的红了,不用对方说,他就知道,这是又想起来他小时候了。

前些年问过一次,当知道他小时候比较胖,肉乎乎的之后,听着奉圣夫人和曹嬷嬷那些跟他不沾边的形容词,他就有些接受不了。

什么古灵精怪天真可爱无邪烂漫跟个雪团子似的,简直……太不风流倜傥了。

今儿应付的有些累,康熙洗漱过后,躺在床上,刚挨着对方,顾夏就熟练的滚进他的怀中,两人早已经熟悉彼此,格外契合的相拥而眠。

第二天一大早,顾夏睁大眼睛,就见康熙含笑望着她,目光柔柔的,见她望过来,还笑吟吟道:“可睡足了?”

看到他,就觉得还是半夜呢,顾夏又闭上眼睛,打算接着睡,就被康熙捞起来:“走吧,今儿带你好好的玩半天。”

顾夏打了个哈欠,有些不感兴趣,睡醒了还是不舒服,难受的紧。

“去哪啊?”揉了揉眼,顾夏问。

“御花园呗,还能去哪。”

“不去。”

看来看去的,她都看够了,没有一点意思,还不如在宫里看会儿书呢。

康熙无语,看着她双眸迷蒙,水丝丝的,显然还没清醒呢,只得把她搂在怀里,也跟着躺下去。

“睡吧睡吧,就陪你睡一觉好了。”

顾夏点头,人生得意须尽欢,堪睡直接睡。

等两人再睡醒,已经是日上三竿,顾夏往日起床的点了,这生物钟稳的她无话可说,看向身边随着她动作起身的康熙,有些疑惑的问:“您今日不早朝吗?”

怪不得她刚才做梦,梦见康熙要带她去御花园玩呢,被她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康熙吸了一口气,这是自己选的妃,不能骂。

“今儿不上朝,不过这会儿得去处理政务了,你自己玩着,朕有空再来寻你。”洗漱过后,康熙大踏步的离去,顾夏一人在用早膳。

突然间想起什么,咬着筷子回头看曹嬷嬷:“本宫是不是应该伺候皇上洗漱?”

这是宫规来着,也不知道是谁定的。

曹嬷嬷淡然的替她布菜,见她执着的想要一个答案,这才回了一句:“嫔主可记得分桃之事?”

她自然是记得的,当宠爱正浓的时候,一个吃过的桃子也是充满爱意的,当无宠的时候,这便成了他的罪。

所以说,做什么都没有什么问题,全看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地位了。

人生如此艰难,引无数英雄竟折腰,她一个小女子,就不想这么多了。

用过早膳之后,顾夏就兴冲冲的去寻钮妃了,一个人待着无聊,要两个人作伴才好啊,顶好的这个人是钮妃姐姐。

到承乾宫的时候,钮妃正在浇枇杷树,特别细心的用小花锄锄草,还给他翻地,伺候的别提多舒坦了。

顾夏摇了摇枇杷树,实则将绿雾附上去,刚一转身,就见钮妃双眸中带着心疼。

“您再给它洗洗澡,也就齐活了,这马上天冷了,要落叶,您再给它做个衣裳套着,免得它冷。”

看向钮妃若有所思的眼神,顾夏哑口无言。

“姐姐你看看我,光瞧着枇杷树做什么,它还能比我好看了?”

撒娇的抓住钮妃的袖子,轻轻的晃了晃,对方的神情顿时软下来,钮妃柔声道:“你我二人合手种的,难免珍惜些。”

“嗨,我这大活人在你跟前呢,你珍惜个死物做什么。”

顾夏牵着她的手,一道往内室走去,复又轻声道:“请立皇太子的消息确定了吗?”

钮妃点头:“传来的消息说,已经商议的八九不离十了,重臣们也通过气了,都知道了。”

因此阿玛千辛万苦的递进来消息,就怕她不知道,行差走错的。

“成,我知道了。”这事康熙不提,她也不好问。

不管怎么说,康熙跟她之间,横亘了太多东西,这也是她心中犹豫徘徊的原因,后来想着,今朝有酒今朝醉,花开堪折直须折,这才没有犹豫下去。

“这事您也别拦,拦不住的。”事关前朝,事关朝廷动荡的问题,谁也不能拦。

再一个还有朱三太子这个正统在呢,那么康熙就会立嫡子为太子,以示自己的正统。

他轻易不肯提起保成小阿哥,宫中也跟没有这个人似的,可谁都知道,未来的皇太子养在乾清宫,皇上看的跟眼珠子似的。

她也就在满月酒的时候,远远看过一眼,也就被嬷嬷抱着回去了,她不曾提出多看,说句难听的,嫡子的身份,可比她们这些妾室重要多了。

身上这飘渺无依的宠爱,让她也不敢太过恃宠而骄。

钮妃点头:“我知道,也不敢拦,这事儿阿玛都同意,我还能怎么着。”

她也没孩子,那苦命的孩儿,手脚俱全的,也不知道被哪个黑心人给害了。

看向顾夏的肚子,钮妃有些可惜,柔声道:“他纵然一时得势又如何,以后日子还长着呢,我们的小阿哥有两个母妃,一点都不带怕的。”

顾夏:……

冲着钮妃勾了勾手指头,见她虽然疑惑,却仍然乖乖的靠过来,顾夏笑得矜持:“我觉得我是双胎,但是不太确定,跟皇上说了,跟您也说了,一起高兴高兴。”

钮妃果然高兴,就听顾夏又道:“别跟别人说啊,要是不是,岂不是贻笑大方。”

她定然不会跟别人说,还会帮着捂紧,钮妃围着她转了一圈,见她从后头看,腰肢还细细的,就前头微微突出一点,心里添了一丝忧虑。

这肚子……一个都显小,熙嫔妹妹还是太瘦了,要再养胖些。

正在出神,就听到顾夏开口:“自打有孕后,我都胖了好几斤,天天运动也不管用,好担心最后成一个大胖子,挪动一下脚步,肉就颤上几颤那种,不美也就罢了,着实影响健康。”

钮妃:……

这么清奇的关注点,她瘦弱成这样,是怎么会觉得自己会胖到那种地步的。

顾夏捏了捏自己的腰腹,满足道:“只有一点好,我还有腹肌呢,多辛苦才练出来的。”

她想着,肚子这么小,是不是也有她的肌肉紧实的原因。

这话一出,钮妃脸色大变,这万一抻着了,往哪里后悔去。

“怀孕了,就以孩子为重,怎么还弄那些危险事,你别不放在心上。”

顾夏颇有些不以为然,怀孕又不是瓷娃娃,适当的运动反而会更加健康,可看钮妃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只得无奈投降。

“都听你的,都听你的,我的姐姐哎,你可别哭,你一哭我就也想跟着哭。”

钮妃现在还很瘦,身子细细的,头大大的,瞧着跟她以前看的清宫仕女图一样,比例有些不太协调,却更加惹她心疼,她哭一哭,她的心都要碎了。

好容易才劝住她,钮妃止住泪,牵着她的手,诚恳的说道:“你怀相稳,有些话我原不该说,可不管再怎么稳的胎也经不住折腾,你一切以稳妥为主,可别冒进了。”

这胎儿在钮妃心中是一顶一的脆弱,这生下来也还不保险,得时时刻刻的精心看护着。

前头这些年,满打满算有孕妃嫔二十余次,生下来一大半,活下来的……如今只那拉庶妃跟前的保清,和养在乾清宫的保成还活着。

公主有三个,如今只马佳庶妃跟前的月华公主尚在。

其中的危机四伏,还用旁人殷殷细语?

顾夏沉默一瞬,她心中不是不害怕的,不管别人出不出手,她自个儿尚有些自顾不暇,生怕到生的时候来一场意外,她就一命呜呼了。

“若是……那便是命了。”

话音刚落,钮妃就赶紧呸呸呸了几声,笑骂:“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说出来的话,俱都大风刮去!”

顾夏:……

“姐姐在绣什么呢?”看到绣绷子还在那呢,顾夏好奇的探头看了一眼。

钮妃连忙上前,用绸子盖起来,立到绣架前挡住她的视线,戒备的看着她。

“不给看。”

“好好好,我不看……”

顾夏随口应了,也不跟她争,坐在那里捡水果吃,这时节橘子刚下来,青色的,尚有些酸,倒合了她的胃口。

一连吃了两个,这才不敢再吃。

她最喜欢吃橘子了,以前吃着没事,一口气吃上一斤也不打紧,现在有孕,也变得娇气了,敢多上一个,就敢便秘给她看。

“你若喜欢,我那还有一筐呢,给你送去吧。”钮妃看她吃的香甜,心中就高兴。

“可别,我自己的尚吃不完呢,也不敢多吃,你平时多吃用些,莫要再瘦了。”钮妃这样,瘦弱的不大健康,一直养不回来,估摸着是上次伤着身,又伤着心,这才毁了底子。

原本她的底子就一般,这下更是难养回来,若是有她的绿雾倒好说些。

说到绿雾,她指尖不自觉的就往外沁了一点,顾夏垂眸,发现黏黏的,变成绿色的液体了。

这个发现让她有些高兴,这升级了,总要对别人有用点吧,钮妃姐姐的身子,实在太愁人了。

暗暗往茶水中滴了一滴,顾夏将盖碗随手递给钮妃,轻声道:“说这许久,还未喝茶呢。”

钮妃往常吃她给的绿雾也不少,可惜没有一点受益。

接过喝了一口,钮妃觉得今日的茶汤特别好喝,金黄色的茶汤清澈见底,红茶的醇香味溢出,让人不由自主的就喝了一口又一口。

经过妹妹的手,就连茶水都变得好喝了,钮妃想。

咕噜噜噜~

两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响起,顾夏用团扇遮住脸,看着钮妃急慌慌的往更衣室去,忍不住笑出声来,她自己还未享用过绿液呢,出现这样的功效,实在是她没有料到的事。

过了一会儿,钮妃约莫是洗漱过,还换了一身衣服,这才羞涩的走了出来,在熙嫔跟前出丑,让她的脸颊一直都是红红的,没有以前蜡黄的感觉,瞧着气色倒是好了很多。

顾夏捏了捏她的脸颊,只有薄薄的一层皮,笑道:“肉嘟嘟的才好捏,姐姐太瘦了,少了许多乐趣。”

她喜欢——捏脸吗?钮妃搅了搅手指,那她以后多吃些,让熙嫔捏的舒服些。

唇角带笑,钮妃也捏上顾夏的脸颊,笑道:“也不知天上云捏起来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手感。”

软软的,带着弹性,还特别的嫩滑,让人爱不释手。

再摸摸自己的,总觉得跟老树皮也不差什么,看来要好生的保养才成。

“娘娘,那拉庶妃来拿对牌呢,过罢晌午就要送五阿哥出宫,说是提前来拿。”碧玺立在屏风外头,轻声禀报。

“让她进来吧。”钮妃扬声说了一句,转身又跟熙嫔说笑,往常都是在前殿的,只今天熙嫔在,她不想让熙嫔也跟着奔波,索性叫到内室来。

碧玺应了,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慢慢的就听不见了。

原本是太皇太后掌着宫权,可前些日子她病倒了,现在越发严重,康熙就将这治理六宫之权又要了回来,交给钮妃来办,因此她格外忙,轻易没时间去寻自己的熙嫔妹妹了。

那拉庶妃柔泽大气,五官端方,对着两人客客气气的行礼,这才立到一边。

在她身边的是三岁的保清小豆丁,留着金钱鼠尾头,辫子上绑着小小的玉粒发饰,瞧着还挺可爱的。

他养在宫外,这是因着中秋节,这才开恩在宫中住一夜。

这会儿奶声奶气的给两人请安,一点也不怕人,见了就笑眯眯的。

“这孩子养的好,那拉庶妃辛苦了。”客气的称赞一句,好歹是第一次私下见面,顾夏接下腰间的荷包,递给香襦,一边柔声道:“几粒金银锞子,给孩子买糖吃。”

香襦依言递给那拉庶妃,见她不由自主的用手捏了捏荷包,也眉眼不动的躬身退下。

听到糖字,保清小阿哥又高兴了,忽闪着大眼睛,甜甜的叫她熙额娘,奶声奶气的跟她约定:“下一次进宫,儿臣便来寻熙额娘玩儿,熙额娘要等我哟。”

顾夏被他快甜化了,弯腰摸了摸他光溜溜的脑门,柔声道:“好的哟,风里雨里,熙额娘等你。”

保清用力的点了点头,拉着那拉庶妃的手,高高兴兴的走了。

妃一直在边上看着,见此柔声道:“这孩子倒是因祸得福了,小时候病弱的厉害,被皇上送走的时候,那拉庶妃哭了一个月,还不敢叫旁人知道,就怕她够不着,在宫外给人害了,可现在活下来的,只有他一个庶子了。”

坐在太师椅上,钮妃啜了一口茶吃,觉得不如刚才的味道好,便放下了。

顾夏若有所思,这后宫打从三阿哥起,才站住的,可三阿哥是哪年生的来着?记忆中完全没有印象,工作那么多年,读书时候学的东西,该忘的不该忘的,都忘的差不多了。

用了绿雾之后,记忆清晰,也只限于原身的记忆,和她最后那几年的记忆,再往前,就有些想不起。

照这么说,她肚子里,若是有男孩,排行也是三阿哥呢,定是个能立住的。

在钮妃处又玩了一会儿,眼看着要晌午了,顾夏便告辞离去,她现在的口味比较奇怪,跟旁人吃不到一起,一个桌子摆不下两个人要吃的,索性自己回去。

再一个,钮妃也忙,上午这点空,还是专门给她空出来的。

用过午膳之后,美美的睡了一觉,就听香襦说了一耳朵的八卦。

“皇上赏了雪庶妃一支银簪子,她跟谁见面就要摸一摸,生怕别人不知道。”也是炫耀的意思,她就是要让别人明白,她雪庶妃到底有多得宠。

并不是因为她得势猖狂,而是她害怕,刚开始的时候,她想着,皇上不宠幸她,那样让她……叫床是为了训练她,只要她做的完美,就有实打实侍寝的那一天。

可这都两三个月过去了,仍然没有要她侍寝,而她的绿头牌却被翻了好几次,她害怕众人觉得她盛宠,便来加害她。

只得拿盛宠的幌子来保护自己,让别人觉得忌惮。

刚开始,确实有些得意有些猖狂,这些日子下来,雪庶妃恨不得把自己缩在延禧宫中,一刻也不出来。

能保住这条命,能保住她庶妃的位置,她这一生,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小人有小人的生存之道,没几天的功夫,雪庶妃发现,不管她做什么任性的事,都没有人来管她,便安安生生的窝在宫中,哪也不去,谁的眼都不招。

见顾夏对雪庶妃不感兴趣,香襦转脸便说起别的来,从别的小宫女那里听来的趣事,略有些琐碎平凡,竟进了嫔主的耳朵。

听了一会儿,顾夏便摆摆手,让拿书来看,就算是怀孕了,日子也得照过,这书也得照看。

原本有康熙和钮妃教她,现在两人忙得跟什么似的,顾夏便又求了一个先生教她,这先生年岁大了,一头白发,颤颤巍巍的,旁人也不会多想什么。

地点设在御花园养心斋中,每天上午教一个时辰,更多的,康熙不允,顾夏也就没法子了,这已经是天大的恩典,再多的就是妄想。

昨儿天还热的厉害,钦天监说近几日都有雨,因此开始教学的时间便设在五日后,也算是给老先生准备的时间。

来教一个女子,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欣然接受的。

顾夏看会儿书,便觉得有些腰酸,站起来走一会儿,再坐下去读,她先都通读一遍,到时候老先生讲着,她才不会觉得莫名。

这些古文实在太过晦涩,跟她以往的阅读习惯也不一样,因此还是得有老师教。

琴棋书画,原主都懂一些,只不大多而已,好歹给她打了个基础,慢慢得捡起来,想必没有那么难。

她打算等生完孩子之后,都要捡起来了,给孩子做一个好榜样。

就算学了用不上,充实自己得内心也是极好的。

昨天下午,原主母亲带着两个嫂子来,顾夏差点认错了,原主是老来女,这母亲都能当奶奶了,嫂子能当妈妈,年纪差的有些多。

老夫人身子还硬朗,看见她立马都哭了,心心念念的叮嘱着,要她好好的顾着自己,家里一切都好,让她不用操心什么的。

两个嫂子赶紧围着劝,看得出来关系都还不错。

又观察了一会儿,顾夏才受宠若惊的发现,这一家子是真宠这个幺女,恨不得把她捧到手心里来。

麻勒吉受难,官职一降再降,这一次来,却给她带了三万两银票,直言不够花了给他们说,他们钱多着呢。

顾夏看着嫂子穿着的吉服是簇新的,里头那中衣却是半旧的,递银票过来也没有什么不高兴的,顿时放心了。

将老夫人叫到内室,顾夏将手中的纸张递给她,又殷殷嘱咐一番,这才送出去。

那是玻璃的原材料,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弄,可是她们只要试出来,以后就发财了。

不管是将方子献上去,还是将方子自己留下,瓜尔佳氏这一支,未来不愁了。

现在说这个还有些早,顾夏搭着曹嬷嬷的手,往御花园散步去。

她身后还跟着沈嬷嬷、魏嬷嬷、香襦、香榧、海宁、寿宝,就是怕狭路相逢,她这个大肚子的没法胜,带的人多,便稳妥些。

桂花只有短短的花期,昨天还隐隐有些香味呢,今天就彻底的败了,幸好她之前攒了许多桂花,又问康熙要了些,说要留着自己做吃食用,库房中存了一大筐呢。

今儿天有些阴,风倒不大,顾夏走出来,远远的看到御花园中庶妃不少,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玩耍,见她的仪仗越来越近,都赶紧赶过来请安。

顾夏含笑让她们下去,这才柔声道:“都自己玩吧,本宫随便走走。”

郭络罗氏红唇微勾,笑道:“嫔主体恤,嫔妾们却不能偷懒,随侍在旁,是我们的责任。”

说完还眨巴着大眼睛,十六七岁的女孩,自然有她们青春活泼的气息,在郭络罗氏身上尤甚,瞧着就令人欢喜。

“就你是个促狭的,行了,今儿本宫心情好,免了你的伺候,自己去玩吧。”

顾夏笑吟吟的打趣,看似一点都不防备的拉着郭络罗氏的手,格外亲热。

恕她直言,自从中午吃了绿液,她就觉得自己有些奇妙的变化,比如……徒手捏木头什么的,一点都不虚。

这些庶妃一起上,也打不过她一个的。

力量空前强大,让她的心也有些膨胀,就是不知道现在有多大力,能不能把康熙扛起来,若无其事的轮上三圈?

想象着康熙崩溃万分的被她轮着玩,顾夏心中便更高兴了。

这绿液才是她穿越来最好的收获吧,暗搓搓的想,给她个后宫多好,会不会宠幸起来也是金枪不倒,满足一个又一个不带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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