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让我睡好,我也不让你睡好。”我从床上爬起来自言自语的嘟囔了一嘴,就穿上衣服,裤子,鞋子离开了家,向小区外走去。
昨天跟着王玉婷去参加同学聚会,电动摩托车扔在了道宗堂门口没有骑。我走出小区门口,先是左右望了一下,看看有没有出租车,结果呢,别说是出租车,就连私家车也看不到一辆,我只好再次迈着大步向市内跑去。
跑到前方的丁字路口,一辆出租车停在我身边摁了一下喇叭。
“小伙子,坐出租车吗?”出租车师父摇下车窗笑呵呵的问向我。
“坐,去市中心医院。”我对出租车回了一声,先是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出租车的四个轱辘,我看到四个轱辘都着地,然后又看了一眼排气管,排气管子还冒着气,看到这一切,我才敢拉开车门坐进去。
到了市中心医院,是早上五点半,我付给出租车司机八块钱,就向道宗堂跑去。
走到道宗堂门口,我看到卷帘门是放下来的,于是我伸出右手对着卷帘门“哐哐”的砸了两下,二楼则是没什么反应。
当我伸出右手对着卷帘门又砸了两下时,隔壁正道堂二楼的窗户打开了,方蓉黑着脸子向我看了过来。
“赵福鑫,你这一大早的抽什么风呢,你不睡觉,我们还睡觉呢!”方蓉气愤的对我数落了一句。
“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我很抱歉的对方蓉回了一声。
方蓉没有再理我,而是将二楼窗户关上。
被方蓉数落了一通,我没好意思再继续砸道宗堂的卷帘门,于是我拿出电话就打给了王祥云。
电话那头只响了一声,就被挂断了,当我再打第二遍的时候,电话里面有个女人的声音提示着对方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然后又跟着一大串英语。
我一脸气愤的望着二楼想喊上两嗓子,最终没敢喊出口,我郁闷的坐在了道宗堂的门口,等待着王祥云开门。
如今我们城市的天气已经临近秋天了,早晚两头有点冷,中午还是很热,此时我坐在道宗堂门口冻的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有时候我也佩服自己的脑子,真是蠢的像猪一样,隔壁的餐馆提供早餐,只需几块钱就能吃顿饱饭,还能避个冷,而我却愚昧的坐在道宗堂门口生着王祥云的闷气。
拜王祥云为师有几天了,虽然嘴上一声一声的喊他师父,但是心里面一直不承认他是我的师父,因为他没教会我什么,每次我让他教我点东西,他总是各种敷衍我,让我修心,修身养性。
等到早上七点,我身后的卷帘门突然自动的往上拉了起来,等卷帘门彻底的卷上去后,我站起身子推开门就走进了道宗堂,此时王祥云坐在太师椅子上悠闲的抽着烟。
“我五点半就过来了。”我露出一副沉重的表情望向王祥云说道。
“除了特殊情况,咱们这里上班的时间是早七点,再说了,你来那么早干嘛!”王祥云随口对我回道,听到王祥云的这番说辞,我瞬间就没有了脾气。
“小赵,你上楼把我的渔具从床底下拿出来,咱们俩钓鱼去。”王祥云对我吩咐了一声。
“师父,你昨天不是跟我说,今天要教我一些道家的规矩吗?这怎么又要钓鱼去了?”
“那就一边钓鱼,一边跟你聊道教的规矩。”
“好吧!”对于王祥云说的话,我也只能服从。
走到二楼,经过小卧室,我看到游师叔还在熟睡中,我怕打扰到游师叔休息,便放慢脚步向王祥云的卧室慢慢走去。
我拿到渔具箱又迈着轻轻的脚步下了楼,此时王祥云已经出了道宗堂坐在他那辆骚粉色的电动摩托车上准备随时出发。
我推开道宗堂的门走出来,将渔具箱放在前面的脚踏板上,就跟着王祥云骑着电动摩托车向我们市西郊驶去。
到了西郊的河边,王祥云开始弄渔具,我主动的拿着铲子还有矿泉水瓶子去挖蚯蚓。
我挖好半瓶蚯蚓,王祥云在鱼竿上已经绑好了鱼线,鱼漂,鱼铅,鱼钩,就等着我的蚯蚓钓鱼。
“钓鱼,是一种心情,也是一种心境,钓鱼的时候能与水相亲,能与风相戏,能体会到一种没有压力的恬静,同样也可以有一份收获,钓鱼的时候你要耐着性子,只想着钓鱼的事,别的事不要想。现在的年轻人,无论做什么事,心里都不静,他们只要一有时间就要拿出手机捅咕两下,就算没时间拿出手机玩,心里面也会想着那点事。”王祥云将蚯蚓串在鱼钩上对我讲述了一番,就把鱼钩扔进水里不再说话了。
我将蚯蚓串到鱼钩上,也将鱼钩扔进了水里。我转过头望向王祥云,他坐在折叠板凳上目光直视浮在水面上的那个鱼漂身子是一动也不动。
我不像王祥云那样,能彻底的静下心钓鱼。我蹲在岸边半个小时就有点忍受不住了,我很想掏出兜里的手机摆弄两下,最终我还是忍住了。
“身为道教弟子,第一个注重的是尊师重道,尊师重道的意思你应该知道,我就不多做解释了。你除了要尊重我,还要尊重和我同辈的师兄弟,以及我的长辈,同时你还要尊重与你同辈的人。同辈不分长幼,谁先入门谁为大,方蓉比你先拜入师门,你就得称呼她一声师姐。”
“师父,让我称呼一个比我年纪小的丫头为师姐,我可做不到。”我倔强对王祥云回道。
“你总说我不教你本事,那都是有原因的,你知不知道我们道家人最注重的就是礼仪廉耻,想要学本事你必须要改变自己,除了让自己的内心变得强大,还要让自己的精神得到升华,如果你依然保持现在的这个样子,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教你本事,我不怕教会徒弟没饭吃,我只怕自己教出一名叛逆的徒弟,毁我一世英明。”王祥云很严肃的对我回道。
虽然我念的书不是很多,但我能听出王祥云说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我个人素质虽说不高,但也不是那么的俗。
王祥云见我没有说话,他看得出来我心里面已经理解了他说话的意思,便不再继续唠叨。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左右,我的鱼漂突然抖动了一下,此时我的心情有点小兴奋,我没有急着把鱼竿提起来,而是等待着鱼儿第二次咬钩。
当鱼漂第二次抖动的时候,我往上提了一下鱼竿,鱼线瞬间绷直,我知道自己这是钓到鱼了,于是我拉着鱼竿缓缓的往岸上拖。
这次钓的鱼是一个半斤重的鲫鱼,我用抄网把鱼捞上来,就放在了一个方形的水桶里养着,然后继续钓鱼,此时我对钓鱼突然有了点兴趣。
王祥云转过头看到我一脸认真的盯着河面上露出的半个鱼漂看,他微笑的点了点头。
市西郊的这条河沟有鱼,但是很少,我和王祥云钓到中午十二点,只钓了三条鱼,一条一斤重的鲤鱼,两条半斤重的鲫鱼,这三条鱼中,王祥云只钓到一条半斤重的鲫鱼。
“好了,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去吃饭吧!”王祥云收起鱼竿对我说了一声,就把方形水桶里装的三条鱼全都倒进了河里。
看到王祥云把我们俩钓到鱼倒掉河里,我心里突然有点小失落。
“师父,咱们俩好不容易钓到的三条鱼,你咋全给放了?”我一脸不解的问向王祥云。
“我让你跟我出来钓鱼,主要磨炼你的心情,还有心境,至于能不能钓到鱼,那都是无所谓的事。”王祥云笑着对我回了一句,就开始收拾东西。
我和王祥云返回到道宗堂,我看到有两个年轻人坐在沙发上,这两个年轻人的年纪应该在二十三四岁左右,一个是男性,一个是女性。男的身高能有一米八,方脸,单眼皮,长着一副鹰钩鼻子,他的模样跟明星刘德华长得有几分相像。女的身高应该在一米六七,瓜子脸,弯弯的柳叶眉下长着一双丹凤眼,高鼻梁,小嘴巴,披散着头发,文静中带有一丝可爱的味道。游师叔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正在与这两个年轻人谈话。
“王师兄,介绍一下,这位是梁辉豪,这位是安然,是省道教协会的。”游师叔站起身子指着坐在沙发上的男孩和女孩对王祥云介绍了一番。
“这位是我的师兄,他叫王祥云,这个道宗堂就是我王师兄开的。”游师叔指着王祥云对两位年轻人介了一下。
“这位是赵福鑫,他是我王师兄的徒弟。”最后游师叔又指着我对那两个年轻人介绍着。
“安然拜见王师叔。”
“梁辉豪拜见王师叔。”两个年轻人抱着拳头,深深弯腰,对王祥云尊敬的说了一句。
“在我这里就不要注重那些旧礼仪了,请坐。”王祥云笑呵呵对梁辉豪和安然说了一声,就把他们俩按在了沙发上。
梁辉豪和安然坐在沙发上,还客气的对我点了一下头,看到他们俩冲着我点头打招呼,我有礼貌的对他们俩笑了一下并轻轻的点着头。
此时我心里面有些纠结,王祥云今天上午让我注重礼义廉耻,他现在让别人不要注重旧礼仪,这就矛盾了。
“小赵,给你梁师兄和安师姐泡壶茶。”王祥云对我吩咐了一声。
“好的师父。”我对王祥云答应了一声,就烧水泡茶。
“听你们俩说话的口音,都是sy人吗?”王祥云坐在太师椅上问向梁辉豪和安然。
“是的,我和梁师兄都是sy人。”安然点着头对王祥云回答道。
“王师兄,这两个孩子是道教协会派过来的,主要是协助我调查藏在本市暗处的邪教组织。”游师叔望着梁辉豪和安然对王祥云说了一嘴。
“这两个孩子吃饭了吗?”师父问向游师叔。
“刚去火车站把两个孩子接过来,他们还没吃饭呢。”游师叔对王祥云回道。
“中午我请客,咱们出去吃火锅。”王祥云站起来大方的对游师叔,梁辉豪,安然说了一句。
“师父,这茶还泡吗?”我指着没烧开的水问向王祥云。
“先吃饭,吃完饭回来再泡。”王祥云对我回了一句,就带着我们大家向道宗堂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