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引路冥界(1 / 1)

这回主要是羞的。

屠念和闫听诀挤在狭小的空间里,纵使两个人之间尽力地拉开了些距离,也挨得很近。

闫听诀倒不是趁人之危的人,看出她不好意思,便偏过头去没再往这个方向看。

“……刚刚就是这里用动静。”

“分明没人的,可能是看错了吧?”

“如果被我发现你敢耍我的话,你就死定了。”

“哥,你是我亲哥,你看我是那种人吗?你既然觉得有,你就赶紧搜一下吧,我也不希望我们的话被外人听过去的好吗?”

……

外面的对话完全没有影响到里面氛围的发酵。

屠念又是紧张,又是觉得有种异样的情绪在逐渐凝结。

等他们离开后,闫听诀才慢慢开口道:“你还记得当时和我说的话吗?”

“嗯?”屠念问。

“你说我们交换彼此的故事。”闫听诀提醒道。

温热的呼吸扫在彼此脸上,屠念稍微有些不习惯。

但她也不敢乱动,虽不清楚闫听诀看起来为何如此从容,但她自己反正现在是格外担心会暴露。

这会儿要是暴露了必定是有损伤的,现在这里有两个人,但并不代表两个人都是玩家。

闫听诀可以判断出他们大概的身份,却在此次副本的设定下无法十拿九稳。如果出现意外,那就是浪费一个淘汰的名额,还会把自己搞得很狼狈。

“啊,记得的。”屠念忧心忡忡地回忆了一下,想了起来,不知道他为什么提起这个。

怕再次弄出动静,她稍微扬起下巴,凑到闫听诀的耳边道:“怎么了吗?”

闫听诀垂下眼帘,屠念的身体倚靠在他的怀里,他可以轻易地感觉到那种温暖和信赖:“没什么。”

顿了顿,他才道:“就是在思考从什么地方开始讲起吧。”

屠念愣了愣:“要在这里说嘛?”

闫听诀摇摇头:“我来的路上听说了,过两天是这里的节日,我们转转吧。”

屠念眼睛一亮,跟着点头道:“好啊,什么节日?”

“中元节。”闫听诀道。

屠念:……

她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半天后才缓缓开口:“那可真是个……了不起的节日呢。”

闫听诀看着她:“虽然这个日子是鬼节,但我们都不是活人了,就和儿童过儿童节,劳动人民过劳动节一样,没什么不对吧。”

屠念被绕进去了:“有道理呀,我怎么没想到,那是得好好庆祝一下,毕竟一年一度。”

“据说冥界会放烟花。”闫听诀道。

“这个中西结合的设定还真是让人感觉怪怪的。”屠念摸了摸鼻子:“中元节对应的应该是地府才对。”

“说的不错。”闫听诀看了眼雾蒙蒙的天空:“但能看到烟花就好了。”

屠念笑:“没想到你会对这个感兴趣。”

闫听诀敛眸:“反派也不能总是忙着搞事,偶尔也是可以享受一下宁静的……鬼节。”

屠念乐了。

注意力被转移,她也就没有再在意他们此刻的距离。

躲在这里听墙角也蛮有意思的,屠念便先预支了一个故事:“我小时候住在一个比较小的小区里,大家都很熟悉彼此,日常串门什么的,感情都很好。有一天,我和另一个小姑娘在游乐区域玩,我们买了很多零食,很好吃。”

闫听诀认真地看着她:“嗯?”

屠念继续道:“就,那天下雨了,也没什么人。我们刚好听到两个人在吵架,声音很大。那个小姑娘告诉我说话的是一个哥哥和他女朋友。她见过他们,经常在小区里喂鱼。我觉得很有趣,就和她一起趴着听。”

“听到什么了?”闫听诀问。

“具体是什么也不太记得了,就记得雨一开始很小,后来变得很大,淅淅沥沥的,我和她躲进了那种滚筒的滑梯里,听着那个哥哥和女朋友吵架,吃着冰激凌。最后我们冻得不行,回去就感冒了,她妈妈觉得是我带坏了她,再也没让她和我一起玩。”屠念颇为无奈地摊手:“明明是她提议的呀。”

闫听诀抿起嘴,想笑,又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故事和屠念是这样不同。

在屠念和小姐妹躲在滚筒里听墙角的年纪,他应该已经负担起了整个家庭的重量,脸上心情没有过一刻的平静。

就像他早就知道的一样,屠念是被万千爱迎到了这个世界上的存在,她的过去没有惊涛骇浪,只有清风拂过海面,留下阵阵涟漪。

不像闫听诀的过去就是一不小心就能翻船的那种程度,不过他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只是认为这种比喻很有趣。

屠念仰着头,眼睛很亮:“那是我第一次听墙角吧,没想到现在居然成了惯犯,果然人的爱好是从小培养的。”

闫听诀弯了弯嘴角:“还有吗?”

屠念撇撇嘴:“我都说了这么多我的啦,下次该你说了。”

闫听诀道:“再透支一个?明天我都补回来。”

屠念这才道:“那好吧,我把这个故事的结局告诉你吧。”

闫听诀一愣:“这又不是你的故事了。”

“不是又怎么样,是故事不就好啦?”屠念托着下巴:“是我小时候最震惊的一部分,后来我画漫画的时候还时常会想到它。”

“说说看?”闫听诀问。

屠念道:“嗯……大概就是后来的后来,那个哥哥和姐姐分手了。那个时候我也小学了吧,听大家说姐姐一直特别爱哥哥,但哥哥身边总是有很多人女孩子,所以他们没在一起了。分开的时候风平浪静,一年后姐姐谈恋爱了,官宣的当天,那个哥哥从八楼跳了下来,就死在我们当时听墙角的草坪上。”

闫听诀:……

大概是没想到故事有这么血腥的进展。

屠念却没觉得一样道:“那会儿小区里的爷爷奶奶都在怪姐姐,说她逼死了哥哥,说她分手后这么快就再找,当初的喜欢肯定都是装出来的,说她是背了人命的家伙。”

闫听诀语气淡淡,说的话却很重:“她没错。”

“对,她没错。”屠念道:“当时大家都在骂她,我不知道自己的立场是否正确。哥哥死了,我也很难过,毕竟逝者最大。但看到姐姐一次次上门和哥哥的父母道歉,我也觉得这不对。”

“自私。”闫听诀不认同地摇摇头:“如果只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的做法不够妥当。”

屠念赞同:“如果哥哥喜欢姐姐,为什么不早点表达清楚,还和别的女孩纠缠,如果真的爱她为什么选择这种方式让她下半辈子都活在愧疚和别人的谩骂声中。所以我做了一件可能是错误的事情,有天下午我刚巧碰到了那个姐姐,我给她捡了一朵从树上掉下来的花。”

闫听诀看向屠念。

他的脑海里出现了这样的画面,比现在还要小一圈的屠念拿着花。

“其实那个姐姐是个很好的人,她在喜欢哥哥的时候勇敢地告诉了他,后来也很努力地维护了两个人的感情。关系破裂不是谁的错,起码她真心爱过的呀!“屠念道。

她说下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之前一直想不明白的情绪,在这一刻总算是有了解答。

她大概是有点喜欢闫听诀的,有一点点。

她看着闫听诀的眼神掺杂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排除掉依赖,信任,友情,崇拜以外,也许还剩下的那么一点,就是萌芽阶段的喜欢。

屠念捧着烧红的脸,觉得自己在这一刻意识到这点实在是太糟糕了,尤其是她讲述的也不是一个那么好的故事。

但好像对一个强大优秀的人产生欣赏喜欢的情绪从不是什么难事儿,只是她之前一直忽略了,又可能是注意到了,只是没有和自己妥协,去承认了而已。

屠念觉得自己可能做不到迅速地表达自己的喜欢,更何况此时她的感情还只是破土了一点点的春笋。

但有一点就好了的。

屠念不想给自己留下后悔,她一边担心闫听诀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喜欢和纠缠感觉到困扰,一边又觉得这种感受新奇而有趣。

明确自己对一个人有好感,和最开始只是有朦胧的想法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开始自己观察自己的心跳,好像确实是比和别人待在一起的时候要跳得更快一点。

“你没错。”直到闫听诀开口的时候,屠念才恍然从刚刚那种状态里恢复出来。

她对着闫听诀眨了眨眼睛,轻声道:“啊?”

“那朵花。”闫听诀道:“我想你只是想说你不认为她是‘杀人凶手’而已。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那个男人跳楼了,都不能再赖到分手一年的前女友身上了。”

屠念没想到他是要说这个,轻咳了一声,眼神却格外认真:“而且警察叔叔后来都说了,他们分手后所有联系方式都删了,那个哥哥抑郁症也是分手后才有的,姐姐根本不知道,也没想过故意气他,根本就是毫无联系的。”

闫听诀道:“嗯,我知道。”

他刚刚想起来,他其实经过过那里。

没有看见那个男人的鬼魂,也没看到什么别的,只是凑巧碰上了一个萝卜丁,双手捧着接住了树上飘落的花。

吃面人和牛哥最终还是达成了一致。

两个人一起袭击其他玩家,最后一击的淘汰都由吃面人去动,抢到的令牌和牛哥平分,最后一起拿着去商城换。

这算是还比较公平的分配了,在经历了之前的争吵之后,就连屠念也觉得不错。

也是在这个时候,小院的门又被人敲响了。

吃面人拧起眉头开门,发现外面站着的是一个熟人。

“你怎么来了?”吃面人问。

“没什么。”来人贼眉鼠眼的:“就是想问你有计划了没,顺便告诉你一些消息。”

“消息?”吃面人自觉忽视了他的前半句:“什么消息?”

“你抢到令牌了没?”来人瞪着在脸上占据了太大位置的眼睛问道。

“没有。”吃面人想也没想就道,他也不算撒谎,他到现在摸都没摸到过令牌呢。

“那你动作可真是太慢了,阿龙他们俩都抢了俩了,听说他们要兑换的是那个将军府的信物,我之前看你的刀不一般,估摸着你们应该任务差不多,就来提醒你一声。”来人嘿嘿笑着。

“你有这么好的心?”吃面人狐疑。

“当然了。”来人也不掩饰:“我还有别的情报,包括他和谁合作了,下一步有什么计划,你要是想知道,我都可以告诉你,不过这个价格么……”

“你要钱?”

“钱倒是其次的,主要是令牌。”

吃面人的脸色变了变:“他们实力怎么样,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撒谎?”

“这个欠条您先签着嘛,要是打不过你们就不用给了。”来人大气地摆了摆手。

吃面人看了眼那欠条,不过是普通的纸罢了。

到时候一纸之约他撕了也就完事儿了,完全不需要担心这么多。

如是想着,他迅速落笔。

来人这才道:“他们其实是走了狗屎运了,杀了一个人,刚好那家伙就有两枚令牌,这不是巧了吗?他接下来啊,是想要去杀一个叫牛哥的人,据说那家伙手里也有两枚令牌。”

吃面人心道这可真是撞上了,来人目的明确,是想发这个中间财,肯定不会说谎,也就是说这个情报起码有八成是真的。

他这么想着,不动声色地道:“这样一来就是四枚令牌。”

“是啊,我还知道一些,等你们把阿龙吃下,付了尾款,我就把其他的告诉你们。”他说着,伸出手比划了一下:“起码这个数。”

吃面人心贪着呢,知道来人也许是有吹嘘的成分在,但也不会差很多。

他想要令牌,他可以先满足他,哪怕他后面是想趁着他已经用了一次淘汰其他玩家的机会反过来搞他也完全不需要担心,毕竟他还有后手呢。

关上门,吃面人把事情和牛哥一说,果不其然听到牛哥也没有拒绝。

他们本来就是需要凌派的,更何况这个阿龙还送上门来,盯上了他们。这场斗争没有个你死我亡估计是进行不下去了。

屠念和闫听诀此时却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吃面人的地盘,他们的计划已经明确,接下来顺其自然就好,他们需要抓紧时间把其他的恶鬼们也找出来。

跟在刚来敲门的那个贼眉鼠眼的恶鬼,他们先来到了一家小酒馆。

恶鬼乐呵呵地给自己倒了杯酒,整了一下衣领。

一个和他相识的鬼魂走过来问:“你怎么样啊今天?”

“挺不错的。”恶鬼笑嘻嘻地点了一小碟花生。

“你这是真的要发战争财呀。”那个鬼魂道。

为了避免有些人像屠念和闫听诀这样隐藏成npc,恶鬼之间都是知道彼此是玩家的。

但是他们和进来的人类们一样,也分不清楚玩家和卡牌,再加上待在一起的时间短,连大家都是怎么两两配对都不清楚。

恶鬼道:“那我能怎么办?能拿到一个令牌是一个吧。”

他一穷二白的,倒是安全。

闫听诀顺势又把这两个鬼魂标记了,地图上的小熊软糖又多了几枚。

屠念则发现整个酒馆里看着像是玩家的厉鬼真不少,大家看起来都在喝酒,实际上耳朵都立着在听这边的谈话。

一连定位了好几个玩家,屠念的心里也松了口气。

看来玩家们的思维模式都差不多,同样觉得想要获取信息就应该通过酒馆,事实证明,他们的想法也不一定是错误的。

看地图上吃面人还没有准备出发,屠念和闫听诀就先又去了躺中央的商城。

说是商城,其实是个多功能的区域。靠下的部分是酒楼,能看到偶尔会出现一两个厉鬼拿着令牌出现,而他们都可以直接上到酒楼顶层,那里也是和亡灵商城的交汇处。

他们的实力都不弱,比起玩家也不遑多让。

闫听诀见状也出示了令牌,到了酒楼顶层。

他们带着伪装在包厢里坐下,屠念小声问:“我怀疑这里应该有不少玩家。”

“不错,从其他玩家手上抢令牌固然可行,但是也有可能会被早有准备的他们埋伏,但和npc抢就不一样了,哪怕实力差不多,他们二对一也会更容易些。”闫听诀夹了一块子肉吃下,皱起眉。

屠念也尝了一口,那味道翻墙倒海的,叫她差点没当场吐出来。

好在她只是吃了一点点,效力并不怎么强,艰难地问道:“这玩意儿不会是腐肉吧?什么味道?”

“当然不是。”闫听诀道:“鬼魂的味觉会很弱,基本也不需要吃东西,但是有些人还是比较重口腹之欲,所以食物的调料会多放一些,导致味道么,对他们来说是正常的。”

屠念艰难地笑笑:“当鬼真不容易呀。”

想起他们在这个副本里是人,屠念又发散性思维:“那你之前做的红烧肉我就能吃出味道呀。”

“在那个游戏大厅是不一样的。”闫听诀道:“在那里我们不是死了也不是活着,时间在流逝,但某种意义上来讲,我们只是静止了。”

屠念似懂非懂地看着他。

“来了。”闫听诀没有再多解释,这些属于游戏的简介,未来再慢慢说也可以。

他拿出那张地图,给屠念看着一颗几乎是和他们帖子在了一起的小熊软糖。

“这里还有一个。”屠念指了指附近的位置。

“嗯,应该也是在过来的路上。”闫听诀收起地图:“准备一下吧。”

屠念:?

下一秒,她面前奇奇怪怪的菜就变成了正儿八经的大餐,还都是她喜欢的类型。

闫听诀给了她一整包正儿八经的爆米花:“换?”

屠念反应过来,把小熊软糖给了他:“什么味道的都有!”

闫听诀轻轻点头:“好。”

听着逐渐靠近的脚步声,他看起来悠哉悠哉的地像是在度假。

屠念也被带的吃了口炸鸡:“味道真不错呀,这才是人吃的东西!”

闫听诀也拿了一块炸鸡放进嘴里,片刻后道:“不如糖好吃。”

屠念笑:“你也太假了!之前还说不爱吃糖的。”

“当时味觉有问题。”闫听诀道。

“现在呢?”屠念追着不放。

“治好了。”

说话间,外面传来了一声短促的尖叫。

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怎么把东西撞倒了,不会是哪位贵客的吧?”

隔壁房间的门被推开,吱嘎一声:“娘咧,哪个家伙打了老子的臭鳜鱼,老子在外面都闻到味儿了!”

屠念:……

她默默抽了两张纸,把鼻子堵住。

作者有话要说:兔兔:一点点喜欢他!

鬼王:亿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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