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让屠念一哆嗦,两个学生更是猝不及防。
男学生为了给女学生挡子弹受了伤,严重,但短时间内不致命。
“有话好说!”男学生立刻道:“我们可以合作?”
“什么合作?”女人依旧癫狂:“我的男友死了,你们撬门进了我们的房间,想要独吞我们的东西,还要什么合作?”
男学生问:“难道你也想死吗?”
这厉声的一句话唤醒了女人的些许神志,她抹了把眼泪:“没吃的了,外面乱透了,不会有人来救我们的,不如一起死吧,拉着你们这些人陪葬。”
女学生温声道:“别这么说,我们之间其实没有什么大仇的,门是胡子男开的,和我们没有关系。”
女人迟疑了一下:“真的吗?”
“是啊。”女学生诚恳地点头:“你忘了吗?我们之前一直是呆在房间里的,也没有对你落井下石。”
那倒确实。
想到这儿,女人的手稍微松了一点。
然而下一秒,她忽然冷笑了一声,冲着像他走过来的男学生开了一枪。
这一枪可好,直接爆头。
鲜血崩了女人满脸,她的手也被后坐力搞得血肉模糊,可她却不在意。
她把门锁死,缓缓走到面色卡白的女学生面前:“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女学生到这会儿反而平静了很多,淡淡开口:“我没什么好说的,你不如看看你身后。”
女人想说自己不会上当,可看着笼罩着自己的阴影,瞬间说不出来了。
女学生是玩家,而男学生则是她的卡牌。
男学生看着不强,但其实是一张sr+卡牌,他的能力就是死后百分百反杀,且一段时间后重新凝聚实体,刷新技能,每次副本可以来回这样三次。
也就是说,在技能用完前男学生是不死不灭的。
而他只要受到了致命伤后,就必定能借助系统的力量反杀对手,对boss同样管用。
这也是女学生和男学生在游戏里待到了今天的原因,靠着这个无往不利的技能,他们不知道搞死了多少人。
而这回也是一样。
女人的心脏被挖了出来,直接倒下,甚至没给她成为人偶霍霍人的机会。
男学生报仇之后暂时消失,只剩下女学生坐在房间里,看着那具尸体出神。
“你在等什么?”她忽然开口。
屠念知道她是在和自己说话。
刚刚的一系列反转让她的冷汗打湿了衣服,心脏更是差点跳出来。
女学生蹒跚着爬起来:“在等你的卡牌?”
屠念依旧站在猫眼那儿看着她,她说得对也不对,但这种被看穿了的感受并不让人开心。
女学生就这样趔趄着走到了屠念的视野盲区里,就在屠念思考她去哪里了的时候,一团不知道哪儿来的血块拍到了猫眼上,鲜血糊住了猫眼,让屠念失去了看外界的唯一渠道。
恶心人的味道顺着门缝传来,屠念蹲在那里想吐。
就在她听到外面叮铃哐啷再次鼓起勇气往外看得时候,血块居然被移除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脸。
那个女人的脸,嘴被强行塑性,两端上扬,露出了个笑,眼皮也被缝住一直保持着睁开的样子,像是在死死地看着她。
屠念轻呼一声,向后几步退回了床上。
“我要是你就会自己出来。”女学生笑着擦了擦手:“再把你的物资上交上来。”
屠念双手抱着膝盖,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
女学生继续道:“坦白告诉你吧,我的卡牌过会儿就会回来了,而你的卡牌,那可就说不一定了。你确定是要和我赌这个,还是要直接把东西交上来我们留你一命呢?”
屠念知道,距离闫听诀和她约定的时间还有好一阵子。
她看了一眼房间里的小鸡崽,慢慢做下了决定。
“是吗?你怎么知道我是玩家而不是卡牌呢。”她拿起一袋米,走到小鸡崽们身边,声音不轻不重:“我看起来不厉害吗?”
女学生一愣。
屠念继续笑笑:“啊,大概是因为我刚刚一直都没有出来吧,也许你知道什么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女学生的心逐渐提了起来,但仍然不是非常担心。
她轻笑了一声道:“希望你不是狐假虎威。”
她拿起抢指着房门:“我可不在意这墙是不是承重墙。”
“你当然不在意啦。”屠念又拍了拍手,把小刀拿了出来,如果女学生这会儿能看到她,就会发现她的头上已经有薄汗,完全不像听起来那么淡定:“大不了房子塌了大家一起死,我的玩家现在可以好着呢,你一个玩家和我一张卡牌拼……啧。”
没人知道屠念如何在说服着自己冷静。
为了保存体力,也是为了麻痹女学生,她开了个味道最大的鱼罐头,再加上一包辣条,一连吃了好几口,吸溜吸溜得,轻松得不行。
女学生的胜券在握在这会儿一瞬间减弱了。
她是玩家,玩家都怕死,可卡牌不一样。
“有本事你出来啊。”可女学生看了眼手中的枪,还是冷静了下来。
屠念给闫听诀发了个投影的请求过去,对方没有反应。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危险之中,第一次觉得自己只能依靠自己。
看似不紧不慢,实则非常有压迫感的一顿饭吃完之后,屠念淡定地打开了防盗门。
开门的瞬间,一枚子弹就冲着她的心脏飞了过来。
屠念立刻启动了她的技能,绑定了这间房间。
有点浪费,但现在不用可能就没机会了。
子弹的速度一瞬间变慢,女学生的笑容出现在屠念眼里。
只是一会儿她便感觉到有些累,她迅速地打开了两扇门,避开了子弹。
她拿着小刀冲到了女学生的面前,抢走了她手里的枪,顺带给了她肚子上一刀。
这个时候,屠念的脑子里只有一句话。
这是她第一次,正儿八经地亲手“攻击”别人。
她其实并不喜欢这种感受,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去伤害任何人。
但不行,这些人已经和她形成了对立关系,女学生现在不死,死的就是屠念自己,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一点。
时间速度恢复正常,女学生的笑容瞬间被疼痛所替代,她惊叫了一声,看着那把刚刚被她用来杀死屠念的枪现在对准了自己的脑袋。
“不,不要。”女学生跪在地上,面色凄凄:“我没有复活卡,你这样真的会杀死我的!”
屠念垂着眼帘,不是为了耍酷,只是为了不让女学生看见她眼里的慌乱。
斩草要除根……
屠念告诉自己,这会儿不能心软。
然而她到底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下不了手,只能努力狠起来说道:“现在自己离开这间房。”
女学生眼睛一亮,感觉自己找到了一线生机。
果然眼前的人完全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自如。
这个认知让她一瞬间放松了一些,迅速地站了起来,仍然举着手:“我走,我走。”
说着,她慢慢走到了门口,手放在了门把手上。
屠念稍微松了口气,却不想女学生忽然杀了个回马枪。
她的卡牌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了,出现在了她的身边,阴恻恻地看着屠念。
一念之差,情势再次逆转。
屠念知道是自己的仁慈害了自己,如果不是她刚刚犹豫着不敢下手,这会儿就不会有什么多事情了。
可事已至此,她只能端着枪,寻找着机会。
要放弃自己的物资,她是不愿意的。
那可都是她囤积下来的江山呀!
但目前跑确实是比留下来的生存几率大一些,屠念一边心里想着闫听诀上次和自己说过的他的定位,一边准备调整自己。
女学生已经开始了新一轮的嘲讽:“你个卡牌欺负玩家有什么用?和我的卡牌比比试试看?”
她说着,拉住自家卡牌的胳膊,可怜巴巴地道:“亲爱的,刚刚就是她欺负我。”
男学生握住她的手:“别担心,有我在,这就给你报仇。”
屠念咬咬牙,越发想念闫听诀,心里害怕又委屈。
男学生不像她这样,几乎是寒暄了几句就出手了。
屠念靠着调整时间勉强招架,绝望又无奈。
她前所未有地想着闫听诀,尤其是看着男学生给女学生报仇的样子。
正想着时,一把刀忽然飞过来,劈在了男学生的后脑勺上。
男学生的动作顿住,片刻后径直倒下,屠念抬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闫听诀。
屠念第一次感觉说曹操曹操就到是个多么美好的句子。
四目相对,她的眼泪一瞬间便留了下来:“你怎么来了?”
顿了顿,又带着哭腔继续道:“你怎么才来?”
话正说着,女学生便露出了个兴奋的笑:“这是你的玩家?太好了!我的卡牌的能力是百分百反杀杀死自己的人,你们被淘汰了!”
她自顾自地乐了半天,却没听到任何恐惧的抽泣声。
只见她的卡牌再次爬了起来,却被闫听诀瞬间掐住了脖子。
卡牌无法呼吸,表情更是无比狰狞。
女学生呆住,好一会儿后才道:“这不可能,这是游戏的规则啊!”
闫听诀偏过头去看她,某种满是嘲讽:“刚刚,是你吓着我家兔兔了是不是?”
“你是……你是……”女学生看着自己的卡牌再次咽气,死状比之前更加凄惨一些,摸索着向后退。
闫听诀冲着屠念招招手:“过来。”
屠念走过去,惊觉他身上比自己还干净,甚至没有沾上一点血污。
反观自己有些狼狈,哭得眼睛肿了,一点也不好看。
屠念没有在意太多,只是想起刚刚,把事情经过都说了一遍:“……怪我,我要是能狠下心就好了。”
闫听诀伸手,将她脸上的泪珠抹掉,轻声道:“闭眼。”
屠念乖巧地闭上眼,钻进他的怀里。
闫听诀的声音很温柔,和他此刻看着女学生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他走过去,将女学生拎起来,直接从窗户上丢出去到了人偶群中,看着她恐惧的尖叫。
回头,他哄一样似的对屠念道:“不怪你,怪我。怪我来得太晚,害你经历你本不需要经历的。”
“不需要自责,你做得已经很好了。”
“坏人的事情,还是交给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好难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