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过后,大雨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地往下落,转眼间,雨声连成一片轰鸣,天像裂开了无数道口子,暴雨汇成瀑布,朝大地倾泻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暴雨让所有人都蒙了。
在这种天气状况下,人连战都站不稳,还怎么挖的通?
绝望弥漫在每个人的心头。
眼看着就只差最后一步。
“陛下,赶紧离开这里吧,太危险了。”
赵南星摸了把雨水,忙着开口,陛下的安全自然是最重要的。
“继续挖,不能停!”
关宁沉声道:“如此大的暴雨,会很快形成洪水,新河道必须投运,才能分流缓解,如果这个时候放弃,那就前功尽弃了。”
“臣在。”
“把你的人都放上去,前队挖,后队筑成人墙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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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怎么挖,那边的水不断外溢,万一被冲走怎么办?”
“蒋信!”
听到此言。
蒋信二话不说就带着士兵们上,这个时候劳工们已经扛不住了。
关宁大声道:“有谁被水冲走了,没命了,朕让你们进忠烈祠。”
“是!”
必须要把大新渠的水引流到新挖的兴沽渠。
一众士兵胳膊互相挽着,筑成人墙,这时地面已经相当泥泞,而对面的水已经溢过来冲刷着难以站稳。
这也是关宁能想到最好的办法。
最前排的人继续疏通铲挖,后面立人墙为其支撑保护。
在此的士兵都顶了上去。
“我们不退,我们也来挖!”
“继续上人!”
关宁大喊了一声。
这么多人形成了一道最坚固的屏障护着在最前方埋头深挖的人。
在这种条件下开挖太艰难了,每一铲子下去都需要用很大的力气,只是几锹就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不退!”
本来是替换劳工的,可劳工们根本不退,同样是胳膊挽着胳膊加入进去。
就在这种条件下,艰难的进行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积水越来越多,大新渠往这边溢的水更多,哪怕有这么多人投入,依旧摇晃不止。
但人们还在咬牙坚持着。
等开挖的人累了,再换到后面,由下一队顶上。
等彻底挖通的那一瞬,必然会有大量的洪水倾泻,怕是根本扛不住……
当初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大部分人都安排在下游。
人还不够!
关宁面色微沉。
赵南星也发现了问题。
若只是挖出小渠通水没有任何意义,这就需要更多的人手来保证安全……
现在调人也来不及。
“人还不够。”
只见有很多人在往这边走,看他们的穿扮,是附近的村民。
“陛下,我们来了!”
“陛下,您看……”
这时有一个官员指着一处方向,众人看过去,都呆滞了。
“传令给下游的陈煊,让他组织所有人撤离,不要靠近河道两岸,防止这边打通时,被洪水冲走,另外再通知王承恩,时刻盯着安丰塘,这次暴雨对安丰塘也是个考验,若是有地方被冲塌,立即堵住!”
安丰塘在兴沽渠下游修筑,在河道边沿开辟出口子,只不过这口子设立了水位,当超过这个水位,水就会溢出流至安丰塘。
“陛下!”
他们在暴雨中踏步而来,那单薄的身躯,却显得无比高大……
只要扛过这场暴雨,今年,甚至以后的好几年都能保证丰收!
现在能扛住了。
这样设计,就能保证兴沽渠运河的水量足够,也能让安丰塘发挥作用。
不过这场大雨,怕是能把安丰塘蓄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能算是及时雨。
关宁沉声道:“朕知道在这种天气状况下送信会很难,但你就是跑,也要给朕跑过去!”
其实并不远。
他相信人心齐,泰山移。
思绪闪过。
一个士兵应着,转身奔跑而去。
而此刻,前来帮忙的百姓已经来了,他们是附近兴寿县的百姓,完全是自发而来。
只有几里路,但有了这场暴雨就不一样了……
“是!”
“陛下,我们也来帮忙了。”
“我们能出力。”
足有几百人。
几乎整个县城的劳壮都来了。
赵南星摸了把脸,他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深受感动的泪水。
他只知道,洪灾并没有那么可怕。
一众人争先恐后的大喊着,随即也加入到人群中。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感动不已。
关宁也感慨颇深。
洪灾并没有那么可怕,一定可以战胜他。
万众一心,众志成城。
抗洪救灾!
与此同时。
在下游处,陈煊神情焦急。
而这还只是个开始,随着时间的推移,三三两两的不断有人过来,兴寿县附近村里的人听闻也都来了……
这些人力的加入,也筑起一道坚固的人墙,在这般庇护之下,可以保证劳工们安稳挖掘着……
正常天气都有很大风险,更不用说现在。
不过有陛下在那边,应该没问题吧?
尾段已经通了,就等着上游打通,兴沽渠就能发挥作用。
可因为这场暴雨,还不知能不能打通。
只怕现在已经有洪水往两岸溢了。
这可怎么办?
虽然没有亲眼去看,但也能知道现在大新渠是什么样子。
那原本就狭窄低矮的河道根本就无法承受如此大的压力。
这时有一个人来到他身边。
“你是谁?”
原本什么都不做,也就没什么想望,偏偏他们付出,只差最后一步没有阻止,那真的是太……
“大人,您还是往边上站吧,这里太危险了,万一上游打通,洪水冲泄把您带进去怎么办?”
“你怎么还不走?不是让你们都撤离吗?”
“我想看看还能帮什么忙。”
陈煊看着这青年有些陌生。
“我是一名劳工。”
他确实有些扛不住了。
“我来扶着您。”
青年忙着道:“您还是去那边工棚避避雨吧,您的身体可不能垮。”
陈煊点了点头。
“呼。”
陈煊抹了把脸上的水,看着外面的雨幕忧心不已,根本就没注意到在其身后的青年眼中已经闪烁着凶光。
青年主动扶着陈煊到了一个工棚。
因为暴雨劳工们都被集中到远离河道处,这个工棚也暂时没人。
“陈大人,为什么不用那种可以爆破的东西,不是很容易就把河道炸通了吗?”
他正是那个潜藏混迹进来的梁国密探……
ps:治天下是打天下的基础,这是一本传统架空历史,希望你们能安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