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说出了他的鉴定技巧,许多人听了虽然无法感同身受,但可以理解。
围观群众中也有上次在广誉茶楼的观众,知道秦霄嗅觉确实敏锐到了夸张的地步,连画上颜料的味道都闻得出来,闻出接近于无味的白矾,应该也行。
至于陶俑脑门的土锈下有字,这点他是怎么知道的……秦霄笑道:“我可没说我知道,当时我就是让你们帮我看看土锈下面有什么。”
人们一想,也是,秦霄鉴宝手段出神入化,许多人都见过了,也没深究。
楚清漪却知道,没那么简单,秦霄肯定知道铜锈下有字,只是用了什么手段,他不肯说而已。她愈发感觉,秦霄颇为神秘,好想探寻他的那些秘密……
秦霄当然不会说自己天眼、先祖传承的存在,这些事他谁都不会告诉。
这尊赝品和昨天晚上,肖贵志登门‘斗口’的那尊琉璃塔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吃行家,都是能规避常规鉴定手段的赝品。
只不过琉璃塔的工艺,比这尊陶俑更巧妙得多。
这便是一开始,秦霄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看见这尊陶俑,让他想起了肖贵志带来的那尊琉璃塔。
结束上个话题后,秦霄又说道:“乍一开始,我便发觉这尊陶俑古怪,是水准极高的赝品,想买下来仔细研究,但小贩要我两万五,我想杀杀价格。”
“谁承想,咱们齐大少爷半路杀出,非要跟我抢,一下抬到了六百万。”
秦霄摊手道:“我一个穷鬼,能拼得过齐大少爷吗?”
“这不,六百万、还写着他爹名字的超级赝品,被齐大少爷买走了。”
“哈哈……额……咳咳!”四周人群有几个没绷住,笑出了声,瞧见齐名远冰寒铁青的脸色,又急忙憋了回去。
抛开那些复杂的枝节不谈,这件事最简单的框架,就是齐名远打眼了。
六百万买了件赝品。
他可是齐家大少爷,冤大头当到这种程度,堪称古玩行的一大经典笑话。
单说他打眼这件事,齐家的脸就让他丢了满地。
他打赢价格战后,伙同顾诗诗,疯狂羞辱了秦霄一阵子,现在想想,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面。
秦霄不是以德报怨的人,何况对齐名远,睚眦必报才是最好的回应。
于是秦霄就此事,对齐名远展开了疯狂的打击报复。
“怎么样?冤大头?二百五?你爹和你爷爷身份量子纠缠的小杂毛?”
“你说说,就你那点眼力,连瞎子都不如,为什么要跟我拼呢?”
“跟我打价格战,你赢了,又得到了什么?得到了丢人现眼?”没记性?
“我严重怀疑,以后让你当齐家的族主,齐家能被你祸害光。”
“当然,也未必等得了那么久,你的毒誓就应验了,齐家就没了。”
秦霄一反常态,刻薄到了极点,极尽羞辱之所能,非要让齐名远加倍偿还。这是他两年隐忍过来后的最大转变,不会再对任何敌人善良。
以前的秦霄性格温和,积口德积了不少,然后,他被打瞎了。
四周一片噤声,无人敢开口。
秦霄骂齐家,这种事这几天出现好几次了,但每一次,都能吓坏不少人。
整个过程中,齐名远被秦霄像傻子一样戏弄,唯一可圈可点之处,就是价格战打赢了。但那不是齐名远的钱,是齐家的钱。
齐名远在齐家管理着一些生意,帮家族赚了不少钱,但秦霄不认为这叫本事。有钱人最爱说什么‘投资回报率’,说有几倍回报率,就算投资大拿了。
然而,穷人用几块钱,买一副手套,去工地搬砖,一天能赚好几百。
投资几块,赚好几百,这是多少倍的投资回报率?碾压多少投资大拿?
有钱人能赚钱,只是因为他们有钱,本金充足,仅此而已,没别的原因。
至于有钱人为什么会有钱,第一桶金怎么来的……
往前导几十年,站在时代风口上,猪都能起飞。
尤其是像齐名远这种富二代,秦霄严重怀疑,如果两人身份对调,让齐名远当两年瞎子,别说自强不息,靠打工赚钱,他能不能活两年尚且是个问题。
齐名远被秦霄喷得颜面无存,抬不起头来,龇牙咧嘴,也不知说什么好。
势比人弱,说什么都没用了。
期间倒是顾诗诗护主,帮他开口驳斥了几句秦霄,可顾诗诗实在过于脑残,她到现在连发生了什么都没弄清楚,几次开口,几次发表脑残言论,暴露了智商,让齐名远更丢人。
齐名远没带保镖,而且就算带了,这种情形下也不能动手打人。
他和秦霄之间的账,只能后面再算。
他现在只想抓紧回家,让他爹给他解释解释陶俑的问题。
“死瞎子,你够毒!”齐名远冷冷说道:“我栽了,败者食尘,你说什么我不跟你叫板。但是路还长,我劝你一句,别忘了两年前眼睛是怎么瞎的!”
秦霄笑道:“放心,忘不了,我能一直记到你死!”
“哼!”脸色难看至极的齐名远抱起赝品陶俑,冷哼一声,带上顾诗诗,重新坐回跑车上,含恨离去。
齐名远走了,热闹也到此为止了,许多围观群众有说有笑散了。
这几天,关于秦霄和齐名远,广誉茶楼可是一段时间不会缺少话题了。
倒是也有一部分人留下来,想看看摇身一变成六百万富豪的小贩如何。
秦霄走到躺在地上直抽抽的小贩身边,用脚踢了踢他,说道:“别装了,没把你抓走!你的钱还在呢!”
果然,小贩贼兮兮睁开了眼睛。
其实小贩一直都没昏迷,只不过一开始受的刺激太大,他一时接受不了,想躺地上缓一缓,装晕更是怕齐名远反悔。毕竟他晕了,就不能退钱了。
后来装晕,则是听见了他摊位上的陶俑上有‘你爷爷齐山泰’六个字,他生怕表态严查的齐名远会把他抓去审讯,于是继续装晕。
但不知为何,齐名远走了,却没把他带走。
按理说,他是陶俑的上一任持有者,陶俑脑门上的字,齐家想查,应该先从他这里下手啊!
秦霄似是看穿了小贩的迷惑,嗤笑道:“严查?严查个屁!”
“齐名远只是说说罢了,他压根知道怎么回事,不需要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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