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轻舟依然还在嘴犟,不过他的发言,也有一定道理。
古玩行各类古玩无穷无尽,各种各样的典故,对应着不同的古玩。
想证明一件古玩的价值,光用嘴说不行,你得有证据。
见秦霄沉默不语,宋轻舟窃喜,以为秦霄也在吹牛,自己的刨根问底,戳穿了秦霄的胡言乱语。宋轻舟立即乘胜追击,冷冷问道:“死瞎子,编呢?”
“没词儿了?没证据了?开始琢磨,要再编出来一个什么说法?”
“不得不说,死瞎子,你眼睛不行,想象力倒挺丰富。”
“这么个破玩意,你硬说它是酒杯。可就算它是酒杯,又能值什么钱?”
“来历呢?典故呢?背景呢?出身呢?啥都没有的东西,也敢拿着它参加我们白家举办的鉴古大会?你到底拿白家的面子当什么了?”
任凭宋轻舟嘲讽了好半晌,秦霄叹了口气,握住楚清漪的小手,轻声道:“不好意思了,老婆,本想让你带着这件玉器,去鉴古大会上出风头。”
“奈何,为了熄灭小丑的嚣张气焰,只能提前揭晓这只玉器的身份了。”
又是被秦霄握手,又是被当面叫老婆的,楚清漪有点慌,俏脸上的红晕一直褪不下去。不过为了配合秦霄,她只好继续忍耐。
“老……咳,老秦,没关系。”她回答道:“你想怎样都好。”
她并不介意提前揭晓这件玉器的悬念,因为她冒充秦霄的‘家属’,跟秦霄一起去参加白家的鉴古大会,是为了打听黄金龙龟,而非出风头。
用这件玉器的悬念,让宋轻舟闭嘴,她觉得划算。
这件玉器是她花钱买的,是她的,她同意了,秦霄自然不用再过问旁人的意见,从她手中接过这件玉器,手指摩挲着器身上有些诡异的连云纹。
秦霄再次问道:“宋轻舟,还有机会,闭嘴,走人。到时候鉴古大会,你自会知道这件玉器的真实身份。”
宋轻舟愣了愣,突然心里一阵没底,莫非这件破玩意真的内蕴玄机不成?
但很快,宋轻舟否定了这种想法,坚决认为自己是对的。
他是个自恋狂,他认为自己才是完美的,他在玉器层面,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大专家,不然白老爷子也没必要重用他。
宋轻舟相信自己的第一感觉,固执道:“行了,死瞎子,别诈我了。”
“我把话放在这儿,但凡这件玉器今天你拿不出来点说法,我决不允许你把它带到鉴古大会上去,拉低鉴古大会的整体层次!”
“可以。”秦霄笑道:“气氛都到这儿了,不赌点什么说不过去吧?”
“哼!”宋轻舟冷哼道:“还是诈我,你以为装得越有底气,我就越不敢跟你赌。告诉你,我还偏就不信这个邪了!”
“我跟你赌,我看你怎么变废为宝!”
“我的条件很简单,如果我赢了,死瞎子,从今往后,这一辈子,你都不许再跟雅琳说一句话,而且也不许再在我面前出现。看见我,就得跑!”
秦霄努嘴道:“很公平,那我也回应你一条。”
“如果我赢了,你,死变钛,从今往后,这一辈子,不许再跟白小姐说一句话,而且也不许再在我面前出现,看见我,就得跑!”
“咱们两人,谁敢违约,每说一句话,都得学一声狗叫!”
宋轻舟咬牙道:“死瞎子,算你狠,竟然妄图拆散我和雅琳!”
话这么说,宋轻舟还是答应了赌约,他从来不认为自己会输。
“好耶!”白雅琳小姑娘兴奋地直拍手,假如秦霄赢了,以后她就能摆脱宋轻舟的搔扰了,简直是天大的好事,她心情激动,迫切想让秦霄赢。
宋轻舟愤愤道:“来吧,死瞎子,我擦亮眼睛看着,你怎么变废为宝?”
“蠢货!”秦霄骂了一声,找马老板要来纸笔,在白纸上勾描了起来。
瞎子在纸上画画,看上去是挺奇怪的一件事,宋轻舟正想嘲讽,结果看清楚秦霄在纸上勾描的花纹后,脸色不由一变。
秦霄在白纸上勾画的,竟然是那件玉器器身上的连云纹!
这些和正常连云纹不一样,没什么美感的连云纹还被宋轻舟嫌弃过。
可当秦霄按照一定顺序,把它们临摹到白纸上后,所有人都惊呆了。
在器身上,这些条奇怪的连云纹,是分散开来的。
秦霄把它们一条条复刻到白纸上后,却把它们紧凑地组合到了一起。
于是惊人的事情出现了:
当秦霄画完所有的连云纹,把所有的连云纹全部组合到白纸上以后……
这些原本异常的连云纹,竟然组成了四个小篆字体!
赵建德,醉!
“什么?”一瞬间,宋轻舟浑身剧颤,如坠冰窟,眼睛瞪得像铜铃。
他第一想法,就是秦霄临摹的时候,变更了连云纹,才让它们组成字体。
可打眼望去,这四个字的每一道笔画,都准确对应器身上的怪异连云纹。
秦霄复刻得绝对还原,绝无任何一个细节有谬误!
也就是说,这件奇怪玉器,器身上的连云纹,原本就是能组成这四个字的!这些连云纹之所以看上去怪异,有别于正常的连云纹,也是为组成这四个字服务的!
这些‘怪异’的连云纹,便是这件奇怪玉器的‘身份证’!
破解这些连云纹,便能知晓这件奇怪玉器的身份、来历!
一个‘醉’字,已经充分验证了秦霄先前的话,这件奇怪玉器,其实是一种‘彪悍酒文化’中产生的、没有底座的‘强制一饮而尽杯’。
毕竟如果这是尿壶的话,没必要在它身上写个‘醉’字。
至于另外三个字,赵德建……
尽管宋轻舟是珠宝玉石方面的行家,这个行业和古玩行有大量重叠,但他毕竟不是专业的古玩行大家,对一些冷门的历史人物,无法脱口而出。
楚清漪和白雅琳,可全是古玩家族氛围下熏陶长大的,熟读历史,略一思索,二女便知道了赵德建是谁。
二女齐声惊呼道:“南越王!”
“呵呵。”秦霄笑道:“没错,正是南越王。”
“宋轻舟,南越王够不够格?”
“这件玉器,够格参加白家的鉴古大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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