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初露愣了一下,心里有些不舒服。
不过的确是因为她迟到了,而且迟到了很久,可能这种拍卖会的比较严肃,要是因为她打断也不好,所以就想开了。
“那你能够给我找一个能够看到现场的位置吗?”她一个人待在休息室也无聊,想要看看拍卖会是什么样的,“我一边看着,一边等他。”
助理想了想,点点头,“那好,我带你去后台,不过太太千万别乱跑,今晚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我要是撞到什么人就不好了。”
唐初露听着他这话,觉得别扭得很。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怎么总感觉他是在变相说她上不来台面,会给陆寒时丢脸,所以看到人尽量躲着走比较好?
不过她一下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跟这个助理不怎么熟悉,也没什么恩怨,他应该不会故意说这些话来内涵自己,应该是随口一说,没什么别的意思。
唐初露身上穿着陆寒时为她准备的那件薄荷色小礼裙,提着裙摆跟在助理身后。
礼服是最简单的款式,但是很耐看,薄荷绿的颜色衬得她的肤色更加白皙。
拍卖会舞台中央的后方是一个小房间,摆了几条白色的塑料凳子,看着比较简陋。
助理就在这停了下来,转过身来对唐初露说:“太太,这个地方可以看到整个拍卖会的现场,你要不要在这里休息一下?”
唐初lu点点头,随便找了个塑料凳子坐下,小心翼翼地提着裙子,“他们还有多久结束?”
“不知道,现在还在第三个拍卖品。”
唐初露“哦”了一声,“寒时今天想拍的是什么?”
这种拍卖会不是慈善拍卖会那种性质,大多数买家是抱着结交的心思,当然也有不少是冲着拍卖品过来。
唐初露只当是陆寒时必要的应酬,还没问过他想拍什么。
助理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太太,我只是个小助理,哪里能够知道陆工的打算?”
唐初露盯着他看了几眼,不知道说什么,也笑了一下。
她看着自己身上的礼服裙,感叹了一声,“看来是白打扮了。”
她低头的时候,助理眼里闪过一丝鄙夷,有些瞧不上唐初露这种小民思想。
她现在是陆寒时的老婆,以后穿在身上的超级大牌只会越来越多,竟然小气得心疼一条小礼服裙?也是够了。
只不过在唐初露抬头的时候,他脸上又恢复了惯常的温和礼貌,“太太要是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嗯,你去忙自己的事吧。”
等助理走了之后,唐初露才吐出一口气,放松了不少。
从她这个角度可以看到拍卖会现场的全貌,来的人不算很多,但也不少,没有那种普通人机会的拥挤感,反而一种贵气扑面而来。
就连椅子都个个看上去身价不菲,会场上的红色地毯散发着金钱的酸臭味。
唐初露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第一排的陆寒时。
男人身上的西装从他惯常的深黑色变成了藏蓝,比起平时的深沉又多了一丝矜贵,一身清冷的气场竟然也不费吹灰之力地震住了这种纸醉金迷的大场面。
果然时尚的完成度是需要看脸和身材的。
这个男人还真是不管看了多少次,都会有这种惊艳的感觉。
只是当唐初露的视线触及到他身边那个女人时,目光有微微的凝滞。
柳茹笙今晚也漂亮得有些让人离不开眼睛。
一袭高定礼服优雅大方,露肩的小心机让整体都提亮了不少,坐在陆寒时旁边也还算匹配。
不过她身上有一种用力感,没有陆寒时那种云淡风轻间就能够颠倒众生的随意,所以气场看上去有些割裂。
只是这个画面还是怎么看怎么让人刺眼。
她想到助理刚才对她说,陆寒时旁边已经没有了位置。
所以是她的位置被柳茹笙给占了的意思吗?
唐初露忽然就觉得有些坐不住。
拍卖会的前半场,陆寒时一直都没有举牌,柳茹笙忍不住在他耳边轻声问了一句,“你就没有什么想要的?”
要是什么都不想要的话,来拍卖会干什么?
陆寒时没有说话,目光沉沉。
他来拍卖会的本意是想要给唐初露买一些她喜欢的东西,却莫名其妙被放鸽子。
他随手扯了一下领带,看上去有些烦躁,柳茹笙就不敢再问。
过了一会儿,她看了一眼手机,挑了挑眉,在陆寒时耳边又轻说了一句话,将手机拿给他看。
陆寒时淡淡扫了一眼,视线定格在屏幕上面,微微闪动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一下头。
柳茹笙立刻就笑了起来。
她笑起来的时候,整个五官都显得明艳动人,像是在发光。
她很知道怎么利用自己的优势,连笑容的弧度都是完美的。
周围那些记者的闪光灯不停地闪着,捕捉着这两人此时的互动。
在后台的唐初露也看得一清二楚,心里面闷得像一块大石头压住。
那两个人的互动看上去好像没有过分亲密的地方,但是柳茹笙却始终都很主动。
而且陆寒时虽然一开始不怎么耐烦,但最后还是纵容了柳茹笙。
唐初露了解陆寒时的脾气,如果不是他发自内心的愿意,他不可能因为任何事情妥协。
所以就算他现在把柳茹笙当做朋友,他也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迁就她吗?
唐初露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是不是陆寒时说的跟柳茹笙之间没有过分的来往是真的,但心里放不下她也是真的?
就像裴朔年说的那样,他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本能,但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心?
她怔愣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嗓音——
“比起逢场作戏,是不是觉得他心里还有别人更让你难过?”
裴朔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一直手习惯性地放在她的肩膀上。
男人手上轻轻用力,将唐初露给扳了过来,看着她的眼睛,“露露,你也看到了,你只是迟到了,那个女人就能取代你的位置,他们之间未必就是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