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凡的身后是狭窄阴暗的小巷，前方是灯火通明的主街。
可此刻在杨凡的眼中，这两者好像颠倒了。
后方虽然漆黑阴暗，但却光明通透。
反倒是前方灯火通明的小巷，充满了邪恶的阴暗，像一张怪物散发着浓烈腥臭味的张开的大嘴。他每往前一步，就越靠近了怪物的嘴巴。
弥漫着各种复杂气味，但以炸串味道为主的空气都好像变得粘稠了起来，湿哒哒，黏糊糊的，好像无数奇奇怪怪的舌头黏在他的身上。
杨凡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这种感觉让他浑身不适，肠胃翻滚着有些想吐的冲动。
巷子口慢慢的接近了，那种让他头昏脑胀，意识模糊的感觉再度降临。
杨凡轻轻挥动了一下戒尺。
内气游走间，戒尺划过了一道暗淡的黄色光芒，那种让他极不舒服的感觉顿时减轻了许多。杨凡并不想拿戒尺抽自己，就简单的尝试了一下，没想到还真的有效果。
这个尝试，让他心中稍微安定了少许。
只要戒尺对这些东西有效果，他起码能有一定的自保之力。
一步跨入光明，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的街道再度映入了杨凡的眼帘。
他目光警惕的扫过面前的人群，看向了那个正在卖炸串的奇怪女人。
桔黄色的路灯光芒下，女人依旧笑呵呵的跟面前的顾客攀谈着。
但她那比寻常人大了两倍左右的脑袋却变了模样。
那那是什么脑袋啊！
根本就是一堆活着的肉瘤。
那些肉瘤横七竖八的盘踞在女人的头顶，每一个凸起的肉瘤里面都有一张模糊的人脸，他们重重叠叠的挤压在一起，争吵着，嘶吼着，似乎都想往那个顾客的脸上扑。
终于，一个模样像是老妇人的肉瘤杀出了重围，从众多的肉瘤中杀出重围，猛地在女人的头顶直立而起，扑向了女人面前那个工人模样的顾客。
它飞快的向前一扑，稳准狠的贴在了那个工人的额头，然后又迅速退了回来。
一个工人模样的虚影被她从那个工人的身上拖拽了出来。
那颗老妇人肉瘤发出刺耳的笑声，猛地张大了嘴巴三两下就把那剧烈颤抖的工人虚影吞进了嘴巴里，满意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她所在那个肉瘤迅速涨大了几分。
而站在摊位前那个工人，似乎根本没有发觉这些变化，依旧和女摊主谈笑自若的聊着，眼中满是炽热的爱慕。
“快走吧，你的好了。”女摊主笑语嫣然，将炸好的串递给了工人。
后面一个画着浓妆的姑娘迫不及待的一把推开那个工人，挤到了前面。
“到我了，到我了。”她兴奋的喊道。
杨凡看着那个工人步履安然的离开了摊位，眉头重重的皱在了一起。
这踏马到底什么鬼东西？！
那个老妇人肉瘤刚刚吞进去的是这个工人的魂魄，可是他怎么会看起来完全没事一样？难道只是三魂七魄之一二？
杨凡对这些东西不是很懂，看的并不是很真切。
很难从那一道虚影中分辨出那到底包含了那个工人的几魂几魄。
“要不要赌一把！”杨凡在心底问了自己一句。
他根本分辨不出来这女人到底是什么东西，又有多高的实力。
就在这时，女人头顶那密密麻麻的肉瘤人脸忽然齐刷刷的看向了杨凡。
“啊，坏了，坏了，我们被发现了。”
一道刺耳的声音传进了杨凡的耳中。
“怎么办？我们被发现了，他会打死我们的。”
“要不然跑吧？他肯定追不上我们的。”
“可是……这儿有好多好多的人啊，可口美味的人。”
“要不然，我们吃了这个小子吧？他看起来很弱。”
“能吃吗？”
“能，怎么不能吃，这种人更香甜可口，他的灵魂一定是脆的。”
“那就吃了他，我先上。”
“该轮到我了。”
“你有本事吃他吗？废物，给我滚一边去！”
……
那一堆的肉瘤人脸又再度陷入了激烈的争吵。
这一刻杨凡终于知道他们到底在争吵什么了。
“想吃我，你们这些丑陋的东西真的有那么好的牙口吗？”杨凡冷笑了一声，从裤兜里拿出了绣花鞋，“鞋子，有没有把握弄死那个贱人？”
鞋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有一道毫无感情的声音在杨凡心底响起，“我闻到了浓烈的食物的香气，你能为我点一炷香吗？”
杨凡一怔，食物和点香有什么关系吗？
奥，她是阴魂，她的食物的确应该是香。
“我去买。”杨凡说着，转身迅速挤出人流，疾步冲进了远处的一家小商店。
“老板，给我来盒香，好点的。”
绣花鞋帮了他这么多次的忙，以后必然还有更多依仗的地方，必须请她吃点儿好的。
“二十。”
商店老板从平板上移开目光，淡然说了一句，离开柜台，给杨凡拿了一盒香。
杨凡付了钱，拿着香离开商店后，将绣花鞋放在一旁的台阶上，然后点燃了香。
这是绣花鞋暴露出来的第四个条件，现在还缺一个。
除了我爱你之外，剩下的三个都不适合在打架的时候用。
这么折腾上半晌，杨凡可能早就已经被人给砍死了。
香燃烧的很快，正常大概需要烧半个小时左右的香，不到两分钟就烧了个干干净净。
杨凡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一炷香烧完，绣花鞋上的颜色好像更俊了一些。
“吃饱喝足，杀人放火哟……”
一道声音忽然在杨凡的心底响起。
杨凡：？？？
这是她唱的？
之前的数次，在杨凡满足了条件之后，绣花鞋根本没有任何的回应，直接就开始干活了。这一次竟然还唱了一嗓子，她这是因为吃饱了，开心了？
杨凡有些迷糊，绣花鞋身上看样子还有很多值得他去挖掘的东西。
哒哒……哒哒……
绣花鞋踩着清脆的脚步声，挤进了喧闹的人群。
那个烤串的女人所能影响的范围似乎正在渐渐扩大。
杨凡之前看的时候，大概只有那些排队的人目光狂热而呆滞，可此刻，之前队伍外围看热闹的那些人都骚动着，推推搡搡的加入着排队的队伍。
哒哒……哒哒……
绣花鞋挤进了人群，强行插了个队，站在了烤串的女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