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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冰火燎原(1 / 1)

黑幕悄然降临,阴谋在月光中开始蔓延。

血气、厮杀,正式开始,于威带领的西南军见一路上都横着敌军的尸首,又见敌军的左右二翼军已显疲惫的模样,连忙抽出战刀,对着众将士,就是一阵高呼“敌人已是强弩之末,大家给我杀啊!”

周身战气暴涨,周围士兵士气大振,怒吼如沸,战鼓在前锋军内汹汹敲击,漫山遍野的军队就往峄山冲去。

乱箭齐飞,数百名将士如流星陨落,倒在了血泊之中。

正值这时,一群突击军从谷口旁闪出,人人血迹斑斑,像是经历了一场血战,带头的奔到于威军旁,对着于威,哑声道“将军,你们总算来了,金将军正在谷中和敌人进行血战,将军,你可要救救我家将军啊”

于威凝视远眺谷口抛积的尸首,黑压压都是敌军的。他不疑有异,对着士兵发问道“江臣彦逃到谷里了”

“是,江臣彦被我军将士偷袭后,带着被打散的中军就往谷里冲了,金将军现在正和敌军血战,还请大人快点发救兵吧”

于威杀意正浓,挥手叫这些骑兵归队,然后带领大军,踩着道旁堆积的尸首,向峄山冲去。

朦朦胧胧,只见峄山山口,正有一群我军士兵和敌方士兵在互相围剿着,人数并不多,但身旁的尸体倒是堆积如山,七七八八横着的尸体,都糊在一块了。

于威再不怀疑,带领着军队就往里面冲,西南军士兵见后援军来了,开始步步撤退,手挥舞着刀剑,马身却越来越往后,退却在西南大军里面。

而和敌人交战的天玑军也在这时,勒马往后撤退,这么一来一奔,一退一追,便把先锋军的将士们引了进来,他们在狭隘的道路中厮杀着,刀枪砰砰作响,彼此的弩箭在对放着。

战线被越拉越长,西南军的前锋加上中军都被拖入了谷中。

这时,林萧和叶霄云的部队不再撤退了,而是排成防守阵式。

“合盾牌”

林萧大吼一声,让士兵排成一字型,蹭蹭迅捷,又令弓箭手上前,在盾牌的合围上,弯弓搭箭,他们在等,在等时机。

所以,他们还需要忍,忍到时机成熟。

挡着对面的箭矢狂飞,看着士兵倒下一片又一片,又有新的人补上,不让缺口打开,叶霄云蹙眉,抬头望着那黑压压的山锋,俊美的脸,第一次有了狰狞的破坏感。

“继续放箭,我们要护住大人撤退”叶霄云对着士兵,一声狂吼。

于威心中一喜,知道他们这是做垂死挣扎,对着士兵大吼“大家快点破了敌方的守势,杀啊!”

而就在这时,一束火焰射向高空,爆炸音响彻天空。于威微微一愣,只见,忽然后方部队惨叫连连,七星连珠般的弩箭从高空射下来,像落下的雨滴,多而密。

于威向后一转,只见远处的山峰上,火光耀眼,而密密麻麻的弓箭手早就蓄势待发,对着谷口的士兵就一阵乱射,惨叫连着一层又一层。无数飞散的箭矢戳的西南士兵倒地不起。

血泊再次染红了土地。

于威顿时肝胆欲裂,马蹄狂抓地面,像是受了惊吓一般,于威高声呼道“撤退,撤退!我们中计了”

为时已晚,因为于威的前锋士兵已被引到了峄山中间。

“分盾!”又是一阵命令。

天玑军的盾牌军听令闪到两侧,一群骑兵从后方冲击过来,各个手拿长枪,就往敌军冲去。狭隘的谷中,堆积着尸体,活人。

而那群穿着西南军军服的骑兵们,士兵们则乘机在里面制造混乱。他们并没有向后撤退。

因为撤退到谷口,等待他们的就是乱箭飞射。所以他们混在于威的前锋军内,厮杀着身旁的“战友”

楚倾烟立在高处,看着火舌缭绕的箭一支支下坠,她的心也如那些凄惨的叫唤而寸寸割绞。

她终于体会到江臣彦所说的寒冷了。

泪水夺眶而出,身躯也在瑟瑟发抖,体内好似有排山倒海的东西在作乱,呕吐、恶心感直冒她的咽喉。

她痛恨战争,更痛恨死亡,特别是亲眼见到一批批人倒在自己的脚下,那种惊怵令人害怕。

“公主,您还是别看了”菊心疼望着那个在发抖的女子,幽幽地劝慰着。

“让我看下去!”楚倾烟手指轻轻拂去眼眶悬着的泪珠,那双眸子反而更加坚定而灼亮。

她要坚持的看下去,这是她的选择,不是吗?

和她们一起,哪怕现在身在冰窖,哪怕现在地处幽冥。

我和你们都是在一起的。

那一刻,楚倾烟止住了泪水,她的心依旧被尖刀磨刻着,然而现在,她不再害怕了,撕裂的伤口像被另一种感情填满,缓慢地在愈合。

银光闪耀,红绸遍地,箭雨挥洒,刀剑对割。

这一捷,又是大胜,天玑军的将士们虽然疲惫不堪,有些微词,但大多人的心中还是颇为雀跃。

众人疲惫地回到了营地,倒头便呼呼大睡,特别是天玑军的左右二翼,这次损失不小,这次带出去的人,都多多少少挂了点彩,有轻有重,脸色沾得血液,有自己的,有敌人的,也有同伴的,融成一团,不分彼此。

楚思晴凝望着不远处的伤员,闻着那浓稠的血腥味,一颗心沉到谷底。轻的,被砍得皮肉翻卷,尾端的血肉连着骨头,混得模糊。重的,则直接残肢断骨,血淋在地上,画着一个又一个鲜红的符号。

将士们的哀嚎、惨叫如地狱的哭泣,声声刺穿着楚思晴的耳膜,细齿嵌住唇瓣,深深的留下一道痕迹,血,在唇瓣流淌,渲染夺目的红艳。

“军医,救救我!”“军医……”“军医……”一声声祈求的呼唤,让楚思晴那薄弱的神经又狠狠的被拉扯了一下。

“这个没办法救了,还是……”青年军医忙得是满头大汗,他望着那个奄奄一息的伤员,低声对身旁的将士道。

而他身旁那个将士沉重地点了点头,抽出腰间利刃,轻声说着“对不起,兄弟!”便闭上眼睛,将利刃捅进了伤员的身子。鲜血激射、喷得那个将士一身。

楚思晴被这一景象,惊得停住了前行,眸底凝结着墨色幽光,她的双唇在刹那间苍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叶翎汐转头,见她停滞不前,朝着她的目光望去,便沉声解释“若是军医判定无救,身旁的士兵就会送那伤员早日登上极乐,不受病痛的折磨“说完,长长地叹了口气,勒马又继续前行了。

她木讷地望着那具冰冷的尸体被其他将士抬走了,渐渐远去,直致消失在视线。她依旧那么骑在马上,纤指紧紧攥着缰绳,直到关节也如同的面色一般惨白,疼痛隐隐传入掌心,她才恍然,原来自己也矗在风中,良久,良久……

她摊开印着血痕的掌心,拇指轻轻摩挲着,血珠从掌纹流下,滴坠于马首,她喃喃着“我做错了吗?我真的做错了吗?”

入夜,大风鼓舞,栅栏乱响。

江臣彦处于军帐,拿着搁置在桌上的军事图,便这么自顾自地看了起来。

直到一抹身影灵巧窜入,江臣彦才收敛视线,煞然而止。

抬头,那张脸,冷艳无双,精致细腻,微微颤动的三尺纶丝也瞬间垂落,把光滑的额头遮了一大半,而炉火映出的绝美容颜,此时更添了几分神秘、妖冶、魅力。让人无法移开双眼。

江臣彦微笑地依靠在椅背上,颔首悠然道“汐郡主,怎么晚,来本帅大营有何关贵干啊!”那语调,慵懒、俏皮、玩味。

叶翎汐侧目,浅笑,“怎么,江大人不待见本宫!”

江臣彦凝视叶翎汐片刻,便舒展她那温和笑容“怎么会呢?”说完,则起身上前,立在叶翎汐的跟前,视线,稍稍掠了一下帐幕,见叶翎汐身后无人,眼眸微微一眨,笑盈盈地牵起叶翎汐的柔荑,柔声问道“我的好汐儿,你怎么还不去睡?”

“我见你帐篷的烛火没灭,便进来看看”叶翎汐勾唇一笑,左手反握住她的手,一股暖流涌入心底,她顿了顿又道“放心,我刚才进来,没带尾巴,不会毁了你江大驸马的清誉”

“我的清誉无所谓啊,就怕汐儿的爱慕者见着他们的冰雪公主半夜三更入了男人的营帐,梦想会破裂,内心会撕碎”江臣彦的唇边挂起一个漂亮的弧度,灿烂的笑容中透彻几分无奈、几分酸涩。

叶翎汐心中悦然,但表面却不动声色,淡淡地道“那好吧,那我现在就出去,好好安抚一下他们破碎的心”

“别!”江臣彦闻言,连忙截口,而手轻轻一拉,就把假意转身的叶翎汐勾回自己怀抱,贴着她的耳垂,只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嗡动着“汐儿是我的,我可不准你去安慰他们”叶翎汐身上的寒梅沁香绕舞在江臣彦的鼻尖,顿时让江臣彦心底大酥,手不自觉,拥得叶翎汐柔软的腰肢更贴近自己。

“今日你生气了?生晴儿的气了?”叶翎汐感觉被一阵暖意环绕,顿时觉得身体寒意被渐渐驱散,丹田暖暖的,舒坦之极。

“没有”江臣彦转头,目光淡然,“其实,晴儿她也是……”叶翎汐见她不愿多说,心中略沉,连忙解释,只是劝慰话语刚吐了半截,就被江臣彦的话堵住。“汐儿,我真的没有生公主的气,我只是在生我自己的气,我不配做主帅!”江嘴角含着苦涩,目光涣散着落寞、自嘲、压抑“公主今日做得没错,她说得也没错,战场没有所谓的仁慈,我太妇人之仁了!”

说这话时,环住叶翎汐腰肢的手也渐渐散了些,两人略微拉开了一点距离。

叶翎汐连忙摇头,失声道“不是这样的,你是女子,又是一个善良的医者,你也是顾及到我军士兵的伤亡,这不是所谓的妇人之仁!”

“傻瓜,又再说违心话了。其实在你心中,你也是赞同公主的做法,不是吗?”江臣彦撞上她略微慌乱的神色,心底泛着心疼和感动。她抬手,轻轻地敲了敲叶翎汐的额头。

这个傻瓜,为了哄自己开心,还真是是非不分。

“我!”叶翎汐被她点穿心意,只是缩了缩脖子,不好意思的羞愧一笑。

江臣彦见她如此可爱的模样,恨不得立刻将她吞进肚子,生怕别人将她抢去。她眉头一敛,淡淡地道“公主今日的举动,于公于私,都是对的,原本我军的战略是以逸待劳,用天玑军拖住诸葛霄,然后让天璇和摇光两支联军去对付容修,让诸葛霄无暇去救容修,我们再与两支联军对诸葛霄进行围剿,拿下函谷关,一路夺城,取关隘后的水路,与小麟汇合”

叶翎汐点头称是,淡淡而言“这种方法虽然保守,但却费时”

江臣彦望着那双清澈深幽的眸子,一种让江臣彦蹴动的东西在心底砰然跳跃,一丝一缕间流过血脉,直达心脏。她继续轻浅道出“没错,我军在一开始的战略上,是比较消极的,然而现在,局势发生了变化,西南军两万先锋军折损在峄山,这在一方面,给了我们一个讯息,敌人其实并没有想象中来得可怕,我们可以把函谷关拿下的,既然有希望拿下,那么公主今日的决定,就是明智的,她这是在用最低的伤亡去造成敌人最大的伤害,这大大增加了我军攻克函谷关的几率。公主比我要想的远啊!”江臣彦一张脸上隐有几丝血气渐渐上移,不知是激动,还是自愧。

“你算恢复理智了!”叶翎汐侧头,睫毛眨眨,舌底吐露一丝戏谑与玩味“刚才不知道是谁呀!对着晴儿,一副脸色苍白,伤情痛心的模样”

江臣彦面色一红,低着头道“所以我才说,我不配做主帅!”

叶翎汐忽然抬手,指尖抚触着江臣彦细嫩的面颊,沉吟片刻,才柔柔地道“疯子,其实,你是为了我,才这样的吧”汐怜惜地拂过她的眉宇,高挺的鼻梁,对着她诧异的目光,置若罔闻,只是自顾自地道“你这般谨慎打仗,是想为叶家留点基业,是不是?”

闻言,江臣彦的身躯略微晃动一下,目光从惊异转为深邃,她凝视叶翎汐片刻,望着她那清澈含柔的眼眸,感受那清凉指尖触碰肌肤的酥麻感觉,她才缓缓螓首轻点,“不管这场仗,是输还是赢,叶家必会损失惨重,我只想为王爷,为你们叶家,留点家业,哪怕今后有什么变故,也可以拿来应急”江臣彦小心翼翼地说着,生怕用错一词。

叶翎汐沉默,神色淡漠,似乎看不出情绪,良久,她才冷冷地道“你也在怀疑我父亲?”

江臣彦见叶翎汐的脸色倏地铁青似碧,连忙解释“汐儿,我从未怀疑过王爷对楚国的忠诚,只是……只是……”江臣彦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开口。

“只是,天玑军的将士都存着自立的心思,抱着要立我父亲为帝的想法!”叶翎汐见她面颊似火,忐忑尴尬的模样,心下不忍,还是直言将她未讲的话点出来。

江臣彦没想到叶翎汐有如此敏锐,只能含着苦笑,点了点头,续道“现在正值乱世之秋,那些皇室子弟,王侯将相无不在等待时机,能在这乱世,出人头地,问鼎江山,叶王爷对母后,对小麟虽是情真意切,出生入死,然而,叶家其他人呢,是否也和王爷那般,潇洒坦荡,不屑功名?若是叶家真的要推翻皇室,现在便是最佳时机,若是王爷视皇权入粪土,那这些残余的士兵也可以保王爷做一方霸主。”

叶翎汐见她肃穆兢战的样子,颇为好笑,她打趣道“我说师姐啊,你该改姓了!”

“改什么姓?”江臣彦有些茫然。

“和我一样,改姓叶啊!若不是知晓你为人坦荡,不畏强权,我还以为哪个马屁精在冒充我家疯子呢!”叶翎汐展颜笑颜,美丽得让人忍不住再瞅两眼。

江臣彦蹙眉凝梢,没有因叶翎汐的话语而略微心安,她想弄明白叶寒的态度,因为这关系着今后她公公和她徒弟的未来。

政治,本没有亲情可言,利益,也会驱动人的变化,江臣彦只想早做打算,不想到了战争结束,才后知后觉,到时,伤害的,恐是更多。

哪怕叶寒对皇位没有觊觎,形势也会逼迫人的心思发生转变。

非吾要为之,实乃其势逼也!

“若是,叶家与楚家真的分道扬镳,你会如何待我,如何待楚倾烟,如何待楚思晴?”叶翎汐的食指和拇指挟住江臣彦尖细的下巴,微微抬起,清泠如乐的声音轻轻响在江臣彦的脸侧。

丝丝吐气缭绕着炙热,而话语却带着一丝冷意。

江臣彦咕噜吞了口唾液,她被叶翎汐的媚态所眩晕,她第一次见到如此媚,又如此冷的她。

“嗯,答不上?”叶翎汐稍微用力,把有些晃神的人给拉回现实,被叶翎汐目光一射,江臣彦心口不由一紧,叹了口气道“那我就带你、烟儿、公主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本小姐不干了!管这片江山,姓楚还是姓叶”前面还略带了点无奈,后面则扯着嘴角,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

“扑哧”叶翎汐终究在江臣彦面前,坚持不了一点异态,一会儿,便恢复小女生样,恼羞道“你怎么那么不负责任,你不要看小麟登基了!”

江臣彦闻言后,眉飞色舞,含笑道“不看了不看了,免得被他认出我是女子,到时以欺君之罪砍我的脑袋”说时,吐了吐舌头,一副胆颤心惊的胆小模样。

“放心吧!我爹不会抢小麟的皇位……”叶翎汐幽幽地吐了口气,似乎给了江臣彦一颗定心丸。

你不必担心,也不必试探,我比你更怕这种情况发生。

“我有说过王爷想做皇帝吗?”江臣彦一脸无辜,茫然地望着叶翎汐。

叶翎汐气急,胸口起伏不定“那你还那么多废话!”

“好像是郡主您,先开得话题!”江臣彦故作清白道。

“你!”叶翎汐见江臣彦脸色堆满揶揄,气结,干脆冷着脸,不准备理这个只懂欺负她,调笑她的坏人。

江臣彦看着她的侧脸,几缕青丝贴住她皙白的肌肤上,唇瓣微微撅起,羽睫颤动的模样,忍不住又伸手,把她抱入怀中,轻声细语“小麟也不是楚皇,你且安心吧!”

叶翎汐点了点头,沉默一会儿,淡淡地道“你说的,我会注意,若有不忠于皇室的人,叶家定会大义灭亲……”

江臣彦见叶翎汐都如此放话,再不多言,她相信叶翎汐和叶寒会处理妥当。江臣彦怕叶翎汐站着良久,恐她累着,于是,尾指牵上细指,两人就这么杨柳垂依,粘到椅子上了,江臣彦一使坏心,又借巧劲,把叶翎汐带到她的大腿上。她也不知怎么的,似乎并不想离开叶翎汐那清凉冰霜的气韵。

叶翎汐身躯颤抖,将脸颊埋在她的胸膛,轻柔道“若是没有战争,没有政治,没有阴谋,只有鸟语花香,流水瀑布,那该有多好啊!”

“汐儿是想念药王谷了”江臣彦握着叶翎汐的手,柔声抚慰。

“想……很怀念我们两以前的日子,今后我们…四个一起回去,那该多好”叶翎汐粉唇轻颤,幽香入鼻。

叶翎汐原本脱口而出的还是我们两,但那二字深深被她卡在喉咙里了,她停顿稍转,方才吐出四字。

然则这听似顺口的话,还是让敏感的江臣彦听出了异样,江臣彦见她神情陶醉,心中五味杂陈,酸涩、感动、愧疚、自厌的情绪跌踵而至,搅得心瓣像被刀子凌厉地在磨割。

“汐儿,你怨我吗?”江臣彦把头埋在叶翎汐的胸口,闷闷地问着。

叶翎汐心底微愣,肩膀略颤轻晃,凝视着低头垂眸,一声不吭的江臣彦,胸口似被玫瑰刺扎入一般,既是怨怒苦楚、又是爱恋疼惜,恨不得紧紧拥住她,把她揉进自己骨子里,从此,她便是自己一个人的,谁都不能将其夺走。

“若是不怨,那便是假话”叶翎汐捋着江臣彦的青丝,眼中柔情绰态,轻轻地道“然而,这小小的怨,远远比不上我对你的爱,与其,独自霸占你,让你想着她人,一辈子抑郁寡欢,还不如,我舍去这份贪念,让你的心不再残缺……”

一时间,江臣彦便像吞了青涩的果子,心乱如麻,百感交织、不知是感动、酸涩、苦楚、还是黯然。

她爱着这三个女子,却也负了这三个女子。

江臣彦阖上双目,静静地埋在叶翎汐的怀中,痛楚已在骨髓里渐渐蔓延、她动也不动,默不作声。忽然间,她后悔自己不是一个绝情之人,若是绝情,也许伤害会少很多。

叶翎汐见她表情,便猜着她所思所想,她磨着牙齿,一副恨铁不成钢“不许再胡思乱想,自怜自哀,我们爱你,才会如此待你,我们都未曾后悔,你哪有资格去后悔!若是你再敢乱想,我现在就把你杀了,然后杀了你的烟儿,晴儿,接着再自杀,我们几个重新投胎,让你重新选!”

江臣彦被叶翎汐的话惊得猛地抬头,她盯着叶翎汐双眸灼灼,怒气凌厉的模样,不禁打了个寒颤,她仔细凝视叶翎汐,方才又从那双怒目探出了几分笑意,忽然间,她释然了,既然负着她们,那就拿自己一生的爱去偿还,此生,她不能给予她们一个完整的爱情,那她透支下辈子,下下辈子,用双倍,不……十倍的爱去做补偿。

想通此处,江臣彦心底的阴霾也随之一扫而空,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欢愉、喜悦、感动。

“重新选啊!那先让我过完这生吧!”江臣彦恢复了精神,惨白的嘴唇有了血色,嘴角微微上扬。脸颊略微抬高,下巴正好搁在叶翎汐的酥胸之上,感受那片柔软触感。

叶翎汐气急,对于她的无赖行为,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睁眼闭眼,任由心鼓砰砰直跳、酥胸起伏不定。她脸颊似火,感觉酥胸有把烈火在燃烧,“疯子……”她唤着她,唇瓣微微张开。

“嗯?”江臣彦茫然,脸颊抬起,望着那近在咫尺的佳人。

叶翎汐的酥胸如蒙大赦,略微平复,她清楚瞧着那张清秀俊雅的脸,忽然像是想起某事,神色变得有些古怪,清澈的眸子有些朦胧。“疯子,有件事……我……我一直”叶翎汐的双颊添了酡红霞云。“一直……想问你”见江臣彦疑惑的样子,叶翎汐咬着牙根,便将下面的话一口气问完“我想问你,若是我那时没有师伯的往生果,若是我那时真的死了,你是否,你是否会……”到了最后一句,她的话又变成支支吾吾。

你是否会像你说的那样,我的心和你心是同步跳动的,若是你停,我便停。

“会,我会陪着你一起死”既是叶翎汐的话说得莫名其妙,让人摸不着头脑,然而江臣彦听懂了,也明白了,她的秋水翦瞳,痴痴地凝视着叶翎汐,微暗的烛火印得她的神情是如此的真挚、热烈、坚定。叶翎汐又惊又奇,显然没料到她的回答竟不含丝毫犹豫,她强忍澎湃,继续问道“是为了那个承诺吗?”

不管你是什么样的答案,我都满足了,有你这份心意,我就已经知足了。

“不是”

江臣彦的话又让叶翎汐出乎意料,她心底好奇,疑惑问着“那还有其他原因吗?”叶翎汐那副纳闷的表情,让江臣彦怔然出神。难道你不认为我只是单纯的想陪你一起死吗?江臣彦不知是喜是忧,喜得是叶翎汐爱她爱得不求回报,忧得是这个傻汐儿爱她爱得都失了自我。

她反客为主,把叶翎汐挽在自己怀里,嘴唇轻轻碰了一下她的光洁的额头,眼中射出的情意,柔软如水、炙热如火,她凑着她的耳垂,呼吸喷洒,直见粉嫩的耳根染上了娇艳的红彩。她的唇线摩挲着那片柔嫩贝肉“傻汐儿,其实原因很简单,我那时在想,若是你死了,我便不活了,我们生不能同衾,但求死能同穴”

叶翎汐怔然凝住,心脏被那句话震得生生漏跳了一拍,呼吸窒堵,她下意识喃喃“那烟儿怎么办?”她显然思绪飘远,神智还停留在那个不存在的假设。

江臣彦第一次见到有些痴痴呆呆的叶翎汐,心中一荡,见烛火照耀下的她,润玉剔透,绝美动人,嘴角忍不住泛起一丝欣然微笑,她的手缓慢上移,抚着那仙谷玉姿,沙哑着声音“汐儿,我不骗你,当你倒下的那一刻,我都快疯了,那时,我忘记了烟儿,忘记了所有人,我绝望地抱着冰冷的你,我那时就只有一个念头,陪着你,黄泉碧落,我绝不让汐儿独自一人。”

叶翎汐咬着下唇,痴痴地凝视着她,双眸蒙上了迷雾,晶莹剔透的泪水如断线的珠子,顺着那双颊似火的侧脸骤然掉落,她嘴唇龛张,想要说话,却没有只字片语,她浑身筛糠似的缓缓颤抖,显然激动至极。江臣彦顺着她的泪痕,用唇瓣替她抹尽,自言自语道“烟儿还有晴儿陪着,可是傻汐儿却只有一个人,疯子舍不得让汐儿一个人……一个人……”那话虽然轻柔如棉絮,但却斩钉截铁,再说每一个字时,叶翎汐的眼圈都会红上一层,泪水盈盈渗溢。

“不许哭了,再哭就成小花猫了!”江臣彦心头大软,怜惜凝眸,她轻轻擦拭掉叶翎汐的泪珠,点了点她的鼻子,忍俊不禁地取笑着。

叶翎汐大羞着恼,深吸一口气,满足的微笑撑满了整张精致的脸庞,“我要告诉烟儿去,你舍得抛下她”她此时此刻欣喜万分,虽然这段话,不能代表自己是她心头最爱,可是在自己倒下去的那一刻,她确确实实,拥有了一个完整的她,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她。

“汐儿,不会告诉烟儿的……”悠然、笃定深深潜在江臣彦的笑意中,她的嘴唇贴上了那两片花瓣,抬起美目,轻缓的声音伴随着一声浅笑“这是属于我和汐儿的秘密,只属于我们两的秘密”话音刚落,又贴近了她的身子,唇欺上她,轻轻地印了下去。

叶翎汐心潮澎湃,那细致甜腻的吻,顿时软化了自己的心,贝齿被她的软玉来回摆窜,戳得轻轻的,顶得柔柔的。仿佛被羽毛搔弄着,叶翎汐忍不住发出呢喃,她那湿滑舌尖勾住自己,灵巧地与自己嬉戏。叶翎汐迷迷糊糊,好不抗拒江臣彦的蚕食。

而叶翎汐的缠绵回吻,也让江臣彦处于浓浓的情焰中,她的手此时,早就按耐不住,蠢蠢欲动,手指搁置蓝色外衣慢慢上移,从腰肢一路上滑,游移到了叶翎汐的酥胸下缘,还不等叶翎汐回过神来,一只手掌已经轻轻覆在她的柔软上,轻轻地揉捏起来,叶翎汐“嗯”舒服地发出呻吟。

然而也正是这声低吟,如惊雷一般落在叶翎汐的心头,她的双眸瞪大,嘴唇的惊呼声被江臣彦的舌尖顶回喉咙,只发出“唔……”的声音。

她细齿一咬,江臣彦吃痛,疑惑地望着她,叶翎汐眨着她那双翩然上翘的睫毛,燥热早就让她心慌意乱,“我该去睡了……你早点休息!”

刚想起身,被江臣彦细臂一挽,又带回了原处,她恼羞道“这是军营!”她又羞又急,她显然看懂江臣彦那双眼眸带着的火焰,名为情.欲。

“好汐儿,你不是说没带尾巴吗?那你今夜陪我!”江臣彦若无其事,轻嗅着她秀颈散发的香气,粉舌从口中探出,舔着叶翎汐的耳垂,缓缓吐息的热气还残留着香甜和暧昧。

“是……可是外面的侍卫!”叶翎汐咬着樱色唇瓣,身子略微后撤,想要避开那股撩拨人的炙热。

江臣彦见叶翎汐像只落入狼窝的小羊,眼底一闪戏谑,轻声道“看守主营的都是你叶家的死卫,我想他们不会多嘴的”她将舌头又轻轻一勾,舔得汐的耳根红得见血,叶翎汐极其敏感,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冷颤,脸颊却感觉火辣辣的。

她太胆大了,竟然想在军营,与她……叶翎汐羞恼,当叶翎汐还在左顾右盼做思想斗争时,江臣彦已经把她拦腰抱起,轻轻放倒在床榻之上“这不行,这太……羞人了……”叶翎汐耳根烧烫,颤抖的声音做着无意的抗拒。

江臣彦见她娇靥酡红,知她害羞,她嘴角勾起一丝坏笑,“汐儿,我们就是纯粹的相拥而卧,哪里羞人了?”

“啊——”叶翎汐愣住,脸颊倏地爆红,她望着外侧睡着的江臣彦,气得瑟瑟发抖,江臣彦见她如此羞恼,收起笑意。不等她反应过来,她的右臂则攀上了叶翎汐腰肢,整个身子贴住她的亵衣,摩挲着,江臣彦轻笑一声,语气慵懒“不过,既然郡主大人那么想在睡前有点羞人举动,在下怎么能够不满足呢!”

“不——”叶翎汐惊呼了声,江臣彦趁她唇瓣轻启,闪电般吻住了她,硬生生把她的“要”掐在嘴里,融在两人交连的唇舌中。

江臣彦指了指远处的帐篷,在她的耳边轻语“我的好汐儿,你轻一点,这里是军营,你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在我床上吧!”

叶翎汐果真闭嘴了,僵硬地躺在床上,把被子拉到胸口之上,星眸对视着那胳臂支着,嘴角含笑的江臣彦,带着愤愤和警告,颇有一副你敢乱来,我就把你剁了的模样。

江臣彦歪着头,瞧着如此可爱羞恼的叶翎汐,凝眸,戏谑的笑意全数退散,炙热的火,弥漫在眼底。

“汐儿,你别怪我……”叶翎汐忽然觉得江臣彦神情古怪,暗叫不妙,还未做何反应,胸口顿时一凉,原来手抓得被褥已被夺去,而身子被一股气浪吸住,直直将她按倒在塌,随即,一个柔软的身子压上了自己,嘴唇被江臣彦滚烫的唇瓣封住,顿时气若游丝,使不出劲。

帐幕里,只隐隐可见,一团被褥在扭曲动着,过了一会儿,动静则小了不少,又再一会儿,垂幔浮动,有细细的喘息、讨饶、呻吟声从被褥下缓缓地溢出……

汐儿,你别怪我,要怪,也只能怪你长得太秀色可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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