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帝看向聂统领问道:“聂爱卿,朕的皇儿所言可实?”
聂统领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汗,从案几后走出,回道:“皇上,爱女确实心悦裕王,只是旁的臣也不知。”
聂雅坐于宴桌后,此时面色也不太好,宋笎看过去时正好瞧见聂夫人推搡着聂雅,许是殿内大多数人目光都落在那桌,聂雅到底是从桌后走到了父亲身旁。
“回陛下,臣女......臣女的确非大皇子不嫁。”说完后伏地一叩。
宋笎不知聂雅是否当真心悦李归槿,但看如今殿内的局面,倒是知了聂夫人不久前那番动作是为何了。
想必是早就知道大皇子与二姐之间的龃龉,如今女儿还未嫁入裕王府,相府的二姑娘就插了进来,如何不叫人恼怒。
只是千不该万不该,聂夫人不该把气都撒在她身上。
“那宋爱卿可愿将爱女嫁与槿儿为侧妃?”宣帝看向殿中站着的宋霖。
“臣上次赏荷宴便说过了,女儿们的亲事自当要看姐儿是否心仪。”说罢偏头问宋简:“简姐儿当真要嫁给大皇子当侧妃?”
殿内众人都等着宋简的回答,皇上也道:“不知爱侄可愿意?”
宋简抿唇片刻,对上皇后含笑的眸子后,垂首道:“臣女愿为裕王侧妃。”
宣帝拍案,对三宝道:“既如此,那便拟旨挑个合适的日子。皇家许久未有喜事,如今倒算得上双喜临门,宋爱卿聂爱卿日后便是朕的国仗了。”
殿中的四人纷纷跪地谢恩,待坐回案桌后,其他各家纷纷敬酒道喜。
宫中倒是真的许久没有喜事传出,上一次还是四年前五皇子降生,只可惜未满周岁便夭折了。
殿内其他官家小姐有着宋简精彩的表演在前,倒是开始上前展露自己的才华,琴棋书画纷纷上阵。宣帝高兴,自是各个看赏。
司马翊筷子夹了颗蜂蜜花生往口中一送,兴味的看着殿中的姑娘们,忍不住开口问:“妹妹,你想不想上去表演一番?”
“不想。”宋笎了当的拒绝了,偏头看向了坐在皇后身边的宋简,留给司马翊一个后脑勺。
姜老太君慈爱的摸了摸宋笎的头,说道:“咱们笎姐儿不需要靠这些去争夺旁人的眼光。”
司马翊收到大哥的警告眼神,摸了摸自己鼻子,他不过是觉得殿中轮番上阵的这些姑娘们都比不过表妹罢了。
宋简坐在杨皇后身旁如坐针毡,下首各家的目光都似是看笑话般,嘲笑她一个庶出的攀了高枝。
宋笎收回自己的目光,上一世二姐也嫁进了裕王府,她们姐妹上演了娥皇女英的戏码,只不过都没落得个好。
如今二姐还是走上了这条路,宋笎不想以最坏的想法去揣度二姐,可若是宋简当真如上一世那般,那她也绝不会轻易就饶得了她。
倒是这段时日她过于放松了,以为相处的融洽便不用警惕着了,是她疏忽了,二姐何时有了旁的心思她都不知。
宋笎搁下手中的筷子,与姜老太君道:“外祖母,我去母亲那一桌了。”
姜老太君和蔼的点点头。
宋笎坐到司马霜身旁时瞧不出母亲有何异常,可她就是知道母亲这是生气了。
司马霜自认待宋简不薄,自家女儿有的也都会往芙蓉苑送上一份,前些时日亏得她还替简姐儿留意着亲事,简姐儿倒好,不声不响的就搭上了大皇子,弄的如今这个场面。
只是到底现今还在宴会上,瞧着还是笑吟吟的模样,举止端庄又大方。
“母亲,这道八宝鸭不错,您尝尝。”宋笎夹了一筷子送到司马霜面前的食盘里。
司马霜吃罢点点头叹了口气:“笎姐儿,只怕你这二姐被她那姨娘挑唆的再不似往常那般。”
“母亲怎知?”宋笎眉忽的蹙起,府上那位姨娘像个半透明人似的,瞧不出有何厉害之处。
“呵,她孙香兰可不简单。”司马霜似是瞧出了女儿的心思,接着看了眼宋霖道:“笎姐儿,你日后注意些,可别像你爹一样着了香兰苑那位的道。”
宋霖本酌着酒,听到妻女说道自己,再一瞧司马霜气呼呼的样,忙温声哄道:“别气了,好歹在女儿面前给我留些脸面。”
司马霜瞪了他一眼,到底没说什么了。
宴席吃到一半,宣帝放下了杯子,殿内的乐声停了下来。
“此次大获全胜,全靠尔等大将的功劳,我大雍有诸位大将实乃朕之所幸。
驸马安亦寒战功卓绝,任骠骑大将军一职,赏银千两,良田百亩;
镇远侯府司马曜秉性忠良,力顾大局,这些年来在边关数载,守我大雍山河,故特授永顺候,赏银千两,良田百亩。侯夫人巾帼不让须眉,授三品诰命夫人;
镇北将军之子......”
闻言身着甲胄的将军纷纷上前跪拜谢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等多些陛下赏赐。”
只是,殿内众人纷纷看向端坐于龙椅下首的李泓煜,既是加官进爵,为何皇上未说战王的功绩。
“众爱卿快快请起。”
李泓煜玩味的看着面前的这一切,轻声笑道:“皇弟也想向皇兄讨个赏。”
龙椅上坐着的宣帝一挑眉,接着大笑道:“朕倒是忘了说皇弟的功劳,看来朕当真是糊涂了。”
下首的诸位大臣们也跟着哈哈笑,缓和殿中的气氛。
“这说明皇上把战王当极亲近的一家才会这般,哪有自家人还用封赏的?”
皇上侧边的淑贵妃拿着扇子掩面笑道。
宣帝听后看向淑贵妃,握着她的手眼中满是赞赏。
李泓煜却并不买账:“皇弟也在边关撕战好些年,旁人有的奖赏怎到了本王这就可以算了?”
殿内一时之间附和声四起,特别是刚才封赏过的那些将军,面上有了些考量。
宣帝面色沉了沉,看了眼下首坐着的李泓煜后说道:“想必皇弟这些年在边关受苦了,不如日后皇弟便在京中休养,若是有什么便与朕说,也好全了朕这些年来对你的亏欠。”
众人闻言神色各异,这个中意思谁都听得出来,明明白白的把战王手中的权给卸了,想让战王在京中做个闲散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