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山看到何书锵耷拉着脑袋,肯定很伤心。
劝慰地说:“锵哥儿,回去好好读一遍,好好背一遍。你既然转学了,到新的书院肯定要重新学起,你继续跟夫子好好学,莫要丧气。
我当初到岳麓书院也是你今天这个状态,慢慢地静下心学,就会得到飞跃的进步。
锵弟,你不笨,只是懒。无论如何,都要考个秀才回来,不能是白身。”
其实何书锵不用考取功名,这辈子只要安分守己也能活得好好,但有了秀才身份,他会活得更好。
何大老爷爷是秀才,只要何书锵是秀才,就能接替何大老爷的工作,也能继续保持他们这一房的富裕生活了。
何书锵点了点头说:“山哥,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学的了。”
孙山又从房间拿了一小袋东西,笑着说:“锵弟,这是我从孙家村带来的特产,你拿回去吃。”
又拿出一个礼盒,递给何书锵:“这是我从长沙府带回来的,送给你。”
何书锵眼睛一亮,看了看孙家村的特产,又看了看漂亮的锦盒,连忙打开,原来是一把书生扇子。
孙山笑着说:“这扇子画的是岳麓书院,呵呵,让你看看我读书的地方。”
何书锵连忙打开扇子,看了又看,还扇了扇,一股手动风吹出来。
何书锵的脸蛋如发白的馒头,露出两个小酒窝,笑呵呵地说:“山哥,呵呵,山长水远带回来,送给我,真有心。山哥,我好喜欢。”
孙山也笑,拍了拍何书锵肥厚的后背说到:“你喜欢就好。”
孙山和何书锵聊了许久,孙山讲岳麓书院,何书锵讲广雅书院,大家分享各自的读书生活。
何书锵问到:“山哥,这次乡试有没有信心?”
说信心,孙山是有的。
成功的概率有七成,这还是周大人给他分析的。本来只有五成的机会,但他是广南的学子,立即变成七成机会。
即使不是十拿九稳,但做人嘛,信心一定要有。
孙山点了点头说:“锵弟,我有。我一定会全力以赴。”
何书锵在孙大姑宅子吃了晚饭,之后拉着孙山去逛夜市。
广州府并不禁宵,所以晚上才是最热闹的时候。
特别是夏天,炎炎夏日,最适合晚上出来行动。
何家村搞了个夜市,吸引附近的人过来逛,一逛,多多少少会吃点东西。
这么一来就促进何家村的经济了。何家村的乡亲收入节节攀高。
二表哥何书瑜说过,家里的糖水铺晚上生意最好,很多人过来吃。
特别是靓仔靓女,最喜欢逛夜市了。
当然何家村也会组织人巡逻,要是发生什么意外,能第一时间来救援。
何书锵一边闲庭踱步,一边扇着扇子,倒像个土财主,特别是肥胖的身躯,更像暴发户。
不过他为人憨厚,所以气质偏向憨厚的暴发户。
走着走着,何书锵说要进茶馆吃点心。
孙山连忙制止,他吃了肥不肥是他的事,但害怕像前几次要自己埋单。
锵哥儿一看就不知道人间疾苦,以为大家跟他一样有钱,可以衣食无忧。
孙山想到他不看价格地进馆子,就一阵后怕。
孙山连忙说:“锵弟,刚吃饱饭,就不吃点心了。你要是饿,我们就去前面不远处喝碗凉粉或者豆腐花。我听我二表哥说,有个婆婆在摆摊,做的凉粉和豆腐花不错,比他的何记糖水铺做得还好。不如我们去尝一尝。”
孙山想着路边摊,吃到锵哥儿整个人瘫痪,撑死也是100文,而不是在茶馆几两几两地付款。
何书锵眼睛瞪得老圆的,惊讶地说:“山哥,你也知道前面有个老婆婆啊。我告诉你啊,她家的凉粉和豆腐花真的好好吃,那么我们快去吃。”
孙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进茶馆就好。
何书锵拉着孙山很快就找到婆婆的路边摊,那里已经不少人了,他们两个找了个位置坐下,分别要了一碗凉粉和一碗豆腐花。
尝了一口,的确不错,嫩滑如蒸鸡蛋,一口下去,冰冷又清甜,最适合夏日吃。
孙山赞许地说:“果然好吃。”
何书锵喝了一口,乐呵呵地说:“山哥,每次休沐,都过来吃一碗。家里人也喜欢吃,等会我给他们打包带回去。”
好一个孝顺的锵哥儿,稚子之心难能可贵。
孙山称赞地说:“锵弟真孝顺,有好吃的就想到家里人。”
这么一夸,何书锵更高兴了。
孙山跟何书锵慢慢地吃着,夏日的热气舒缓了不少。
忽然锵哥儿大喊一声:“半云,你怎么在这里的?”
半云
孙山没听过,抬起头,看了看隔壁的那桌,正不是何书锵的妹妹何纯元吗?
锵哥儿说的半云是谁?
不过半云是谁不是重点,而是元姐儿肥胖的身躯吓了孙山一跳。
怎么三年不见,跟德哥儿一样吃了“发力”饲料,长得那么肥那么高的?
只见元姐儿穿着一套宽厚的襦裙也掩盖不了她的水桶腰。
要是何书锵是三个孙山,那么元姐儿就是两个半孙山。
他们兄妹怎么越来越肥的?
何纯元看到何书锵,又看到孙山,高兴地说:“山哥,你不是去长沙府读书的吗?怎么在这里的?”
孙山赶紧跟何纯元见礼,他的目光和何纯云同一水平。
目测元姐儿一米六左右。
孙山面上保持微笑地说:“元姐儿,好久未见。这次回来是参加乡试的。”
何纯元哦了一声,随后笑着说:“怪不得在这里见到你了,原来是回来进场科举的。山哥,你可要努力了,千万不要学我大哥呢。”
随后何纯元又说:“山哥,你怎么那么瘦那么矮的,而且还比以前黑了。莫非长沙府的水土不养人?”
孙山瞬间被360度的暴击,心被扎了又扎!
怎么每一个人都这样说的!
他好想呐喊一声:俺!受够了!
不过作为一个合格的翩翩君子,孙山还是保持笑容地说:“我也不知道。”
何书锵瞪了一眼何纯元,问道:“半云,你怎么在这里?又出来偷吃了?被阿娘看到,可要打死你。”
何纯云脸一垮,急着说:“大哥,山哥,你们就当看不到我。我先回去了。”
又指了指被舔得一干二净的豆花碗说:“大哥,记得帮我付钱。我先回去了。”
说完后,头也不回地领着丫鬟,一步三跳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