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啸站在院子里呆呆的看着,突然正房的房门打开。
“嘎啦啦!”
刺耳的声音传来,是房门和地面摩擦的声音,让刘啸浑身发痒。
“儿子,你怎么了?”
刘啸看到对方愣了,她是.........是自己的母亲张文秀?
一瞬间,刘啸的脑海中有什么东西破裂了,那是记忆,是关于父母的记忆,他们不是在自己十岁时去世了吗?对了,自己现在是八岁,他们还在,他们还活着。
“妈!”
刘啸轻轻的叫了一声。
“儿子,你鼻子怎么出血了?浑身怎么都是土?是不是和别人打架了?”
张文秀拉着刘啸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用手在刘啸身上用力的拍打。
刘啸突然想了起来,这就是自己童年时代住的地方,没错,就是这里,只是记忆还在不断恢复,眼前的一切还让他感到陌生。
刘啸和母亲目前走进门,他突然就有种钻山洞的感觉。
屋里地面比外面低,感觉是向地下室走,门的右手边是一个大灶台,灶台里没有火,只有烧尽的煤渣子。
过了灶台是一排鸡笼子,里面的鸡正在院子中溜达。
走过这排鸡笼子后是一个小门,门里面便是卧室了。
卧室也不大,大概三十平方米左右吧,除了中间大概有四五平方米的空场外,其他地方满满当当。
左手边是一排高低组合木制柜子,大概是放衣服和杂物,其中一个柜子上还放着一台电视机。
刘啸从没有见过如此小而且奇怪的电视机。
小到比他使用的平板电脑大不了多少。
奇怪到电视上有几个按钮,而且头顶还有类似卫星天线的东西。
刘啸之所以能认得出是电视来,完全是因为有一个电视屏,如果没有这个屏幕,他才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
右手边是一个“大床”,
这床很奇怪,从一面墙到另一面墙,跟墙体相连没有缝隙,靠着窗户一面同样也没有缝隙。
三面靠墙,外面则是木制的床沿,整个床面上铺着类似皮革的东西,摸上去硬邦邦,根本没有任何弹性,这样的床刘啸还是第一次看到。
“儿子,赶紧把衣服脱了,换上这个,去外屋洗洗鼻子,都是血怎么弄的?”
母亲一边说一边打开一个柜子,从里面翻出一件背心,然后帮助刘啸脱掉满是灰尘的上衣。
“外屋?”
刘啸这才明白,卧室叫做里屋,门外叫做外屋。
外屋除了灶台和鸡笼子外还有厨房,是在更里面的地方,那里放着一个橱柜。
好吧,暂且叫它橱柜是因为里面放着筷子和碗,上面是一个菜板子,这菜板子不小,放着菜刀、擀面杖等东西,而在菜板子旁边是一个水龙头。
刘啸打开水龙头,冰凉的水流出,他洗着脸,就见到这些水落在地面,然后顺着一条“水渠”向后面流去。
这“水渠”完全是暴露在外,从水龙头下方直接贯通到后墙跟,连绵足有四米多远,后墙跟那里似乎是一个微型涵洞,水通过这个涵洞流出屋,不知流到什么地方。
“我去,这………这是什么房子呀?”
刘啸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房子,用脏、乱、差都不足以来形容,但这就是他曾经住的房子,曾经的家。
刘啸尘封许久的记忆慢慢松动,周围的景象和最深处的记忆不断融合。
“这是我的家,我从小居住的地方,我的父母还活着,我重生了!”
这一刻,刘啸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情感,眼泪如泉水一般奔涌而出,好在自己是在洗脸,母亲并未发现异常。
许久后,刘啸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水…………好吧,他没有找到毛巾。
“重生了,现在我的父母还在,我的家人都在,这一世我一定要保护好他们,让他们不再那么早的离开。”
在前世的一九九零年,父母从工厂辞职,为了生活开始做服装生意。
那时国家已经改革开放十几年,南方各地经济发展迅速,大量新奇的产品充斥着市场,但北方因为政策以及人们认识问题,开放程度不够。
刘啸的父亲清楚的看到这一点,于是决定到南方购买服装运到北方来买。
服装生意的一年,刘啸父母大获成功,赚了不少钱,家里生活得到改善,但在一九九一零年,这一切都变了,父母在运送一批服装时发生车祸,刘啸再次见到的只有两盒骨灰…………。
家庭遭次巨变,刘啸性格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此变得沉默寡言,十岁之前的记忆也不断被他淡忘,这在心理学上称之为应激性忘却。
在爷爷奶奶的照顾下,刘啸渐渐长大,他学习非常好,后来考上了一所重点大学,可大学期间时,爷爷奶奶也因积劳成疾离开人世,这对刘啸打击很大,性格变的让人难以接近。
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但因为性格原因很快又辞职,那时开始他创立了跃龙集团,从事快递运输业务。
短短十几年时间,凭借着刘啸“狠辣”的性格,跃龙集团飞速壮大,业务扩大到地产和商贸,商业对手评价刘啸没人性,根本不讲道义。
刘啸对此并不否认,但他对弱势群体充满了同情,每年在慈善行业都投入数百万资金。
不管对待对手毫不留情,还是对待弱势群体充满同情,这一切都来源于刘啸的性格,而这种性格的开端就是一九九零年父母的离开。
“真的是重生吗?如果是真的,我要改变这一切。”
“儿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母亲打断了刘啸的思绪,今天的儿子似乎有些不一样呢。
“妈,我没事,就是饿了,想吃饭!”
“哈,饭都做好了,来,赶紧吃!”
张文秀走到外屋,炉灶上放着一口大铁锅,掀开锅盖,水汽升腾,混杂着一股米香气,里面放着早上剩下的一碗大米饭。
张文秀将米饭放到炕头的一个柜子上,又在外屋的“碗架子”中拿出一坛腐乳,夹出一块放在碟里。
一碗大米饭和一碟腐乳,这就是刘啸的午饭。
在前世,刘啸吃过很多美食,几万块钱一桌的饭菜也没少吃,但此刻,一碗米饭加上一碟腐乳却胜过一切珍馐美味。
吃过饭,张文秀收拾一下就去上班,留下刘啸一个人在家。
刘啸坐在炕上,打量着这个简陋到极致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