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天涯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他的武器很奇怪,可凭空变化多端,我捉摸不透。”
突,在西凉人中有人大喝道:“你小子在那里嘀嘀咕咕什么了?”
浪天涯闻言,剑一扬,在手中幻化出千百魅影,只听得他的声音传来道:“万兄,此招乃我的绝技,名曰‘狂风踏浪斩’,你若能破了此招,我自会退下。”
他话音一落,万宝路便觉身旁刮起了一道一道的风力夹杂着刚猛的力道吹过来,让他脸面生疼。
他神色紧盯着浪天涯,见他被一股飓风包裹,无数剑气在飓风中旋转飞物,飞沙走石,护城河的河水都被吸引而起,更有低沉的剑吟声充斥着整个天地,这气魄,大有一剑飞来,能斩神鬼的无上威能。
城墙上的花胶脸露惊色,“此人莫非不是人族?竟有这般召唤狂风的能力?”
“面对疾风吧!”浪天涯长剑一挥,人影随同飓风朝敌手袭来。
万宝路口中低喝一声,扎稳马步,并将长枪插入地上,以此来稳住身形,他瞧不透浪天涯此招的攻势,只得摆出防御状态。
疾风袭来,万宝路气沉丹田,整个人勉强才不被飓风搅上天。
“叮叮叮……”无数道兵器交击的声响在飓风中想起,外人只觉人影难辨。
几息后,只听“啊!”一声,像是有人受伤了。
浪天涯的身影从飓风中退出,慢慢朝着己方走去,他腰间有一道血印,已染红了他的腹部。
飓风消失,万宝路站在原地,三息之后,口中喷出鲜血,单膝跪地,黑脸唰的一下苍白。
“狂风踏浪斩果然厉害!”
浪天涯头也不回的道:“你是能再此招活下来的第三个人。”
一道绳索困住万宝路的腰间,城墙上众人一齐用力,将他拉了上来。
花胶双掌按在万宝路的伤口上,众人像是早已见识过她的能力,没有任何惊讶。
“这样的剑法我从未见过,大家可千万小心。”
“兄弟们,上钩锁!”西凉人发起了攻击。
所有人冲向城墙,扔出手中的飞天连锁钩。
瞬间,几十上百道钩锁便抓在城墙上,人群纷纷牵引着绳索朝上爬!
黄大善拔出长剑,大喝道:“倒大粪!”
被烧开的大粪弥漫着恶臭,朝着绳梯攀上来的西凉军浇去。
西凉军一见,忙大喝道:“兄弟们,快跑啊。”
“夸夸夸……!”
大粪的恶臭传来!
“啊……”
惨叫声不断。
狼狈而退的西凉军在城墙下骂骂咧咧,说他们不讲规矩,并强烈提出谴责与抗议,指责他们毫无人道主义,太他娘的欺负人了。
双方暂时偃旗息鼓。
天色变得阴沉起来,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正在吃着馒头的剑无情突道:“你们看,他们分兵了。”
黄大善淡淡道:“点火。”
剑无情在旁提醒道:“若真炸了其他三门的吊桥,那我们就变成孤城了!如果没有援兵来……”他话说到一半又停止了,似乎不愿说出那般残忍的话语。
黄大善把目光看向了花胶,见她也同意,便毫不犹豫吩咐道:“点火”
狼烟升起,守候在其他城门的人一见,便点燃了早已埋好的黑火药。
“轰轰轰!”三声沉闷的响起不约而同的响起。
炸断了敌人的前进之路,也阻断了他们的撤退之路。
来吧!敌人,唯有杀了我们,踏过我们的尸体,才能抢夺我们身后的城池。
来吧!敌人,我们不怕牺牲,为了守卫自己的家园,我们会不惜与你们战斗到最后一刻!
喊杀震天。
晨曦的曙光照耀在拒西关时,千余西凉军在西门展开一字阵型,发动一波接一波的攻击。他们不但截断护城河的源头,还以沙石填平了主城门外的一大截护城河。
花胶站在城楼上,见西凉大军缓缓架起木梯,领头的人举着木盾往上爬来,身后还跟着长长的一排人。
当矢石劲箭投下,粉碎了敌军的一次攻势后,敌人正重整阵脚。
剑无情带领着城内仅剩下的四名官员均在前两日的战斗负伤,脸色满是倦容,二人头脑发胀的瞧着布在城外由千余人组成的兵阵,茫然不知所措。
本来这群西凉军只是携带普通刀剑,可不知这两日他们从来哪弄来攻城的器械,弓箭、长梯、甚至还弄来了几部攻城车,能投放百来斤的巨石达两百步之远。
这守城的一行人虽个个都是能顶一面的江湖好手,又身手不凡,但在面对这种对垒沙场的局面,又以五六十人对阵千余人支撑了三天后,却是始终没有办法退敌。
黄大善站在城墙上,喃喃道:“花胶姑娘,你口中说的那个人他真的会来救我们?”
花胶她眼神露出迷茫,但很快又被坚定取代,“我已经派出了阿灰,他是只蝙蝠。只要阿灰能将求援带到他那里,我想他就一定会来的。”
从天火观派来的那人立于马上,在士兵的最后方,身旁有四个重刀手将他围成一圈保护着他。
此时太阳升上中天,普照大地,映得兵器烁烁生辉,更添杀伐的气氛。
战鼓敲响。
两辆专挡箭矢的铁牌竖车,开始朝城下的方向移动,每辆车后隐着十多名箭手,只要抵达适当距离,便可以从竖高达两丈的大铁板后往城头发箭,掩护其它人的进攻。
黄大善突道:“这天火观派来的什么人?竟然在两三天内能制造这么多攻城器械?这人一定打过仗,并且还是个高手,如若不是,我把头砍下来当板凳给你们坐。”
万宝路提枪点头道:“他娘的,这附近光秃秃的,连颗树都没有,他们拿什么做器械?拒西关海拔这么高,从山下运木头上来根本不可能……真是奇了怪了!”
花胶心底暗道:“莫非这天火观派来的人有变化之能?”
楼车开始推进,像一座座高塔般往他们移来。
在楼车上的战士,由于高度与墙头相若,故不但可以把整个城头笼罩在箭矢的射程内,当贴进城墙时,战士还可直接跨上墙头,攻入城内去。
号角声大起。
投石车在几十名西凉军的推动下,追在挡箭铁牌车之后。
千余西凉军一齐发喊,战马狂嘶,令拒西关外风云变色。
万宝路与黄大善交换了个眼色后,低声道:“情况不对就掩护花胶姑娘与她族人和关内的百姓撤退!”说罢,又扯开嗓门高叫道:“‘黑面枪神’万宝路在此,天火观的小子,你敢否和我单独斗上一场!”
他的声音远远传开,连千余人的发喊声仍不能把其盖过。
守城的几十人正被对方有系统和组织的严密大举进攻吓得心胆俱寒,闻声均士气大振,齐声吶喊,纷纷助威。
那身穿道袍的年轻人拍马而出,现身城墙之下百步之外的一个山丘之上,冷喝道:“若你能保证你输后,拒西关便拱手让我,则在下不吝一战。小儿无知,你连浪天涯都斗不过,竟想挑战我?还把两军对垒的沙场,看成江湖斗狠之地,可笑啊可笑!”
声音高而不亢,传遍丘陵山野,城外城内,还在余音袅袅,可见其功力之精湛,实在万宝路之上。
花胶傲立于城墙之上,双目盯着那天火观小子的白脸花面,似乎想要看穿他到底有什么本领。
万宝路冷哼一声,搬起身旁一块重若百斤的大石,大叫道:“那个什么天火观的小白脸,看看你的挡箭车成什么样子了。”
他暴喝一声,运足全力,把大石往冲到离城墙只有十来步许的挡箭车掷去。
大石先升高丈许,接着急旋起来,疾往挡箭车的竖板投去。
城外城内的人都瞪眼看着,但若这样子可以用一块石头把挡箭车箍毁,则谁都不肯相信。
但万宝路确表现出惊人的力量和准确度。
“轰!”
大石正中竖板,还把竖板砸成粉碎。
出乎众人意料之外,挡箭车不往后退,反往旁倾跌,“蓬”的一声颓然侧倒,压伤了十几个人。
众人均看呆了眼。
城将士爆出震天采声。
黄大善喝道:“投石放箭!”
吶喊声中,分布在长达半里的墙头上,二十计的投石机弹起的巨石,与连弩劲箭,朝攻来的敌人投去,一时车仰人翻,惨烈之极。
攻防战展开了新的一页。
当一个穿着府衙服饰的年轻人赶返墙头,守城军正粉碎了敌人的又一波攻势,留下了以十计的尸骸和一辆挡剑车。
此人走到黄大善身旁,附耳低声道:“黄大侠,我依照你的吩咐,站在城外的最高处观望南方,根本不见半个人影。”
黄大善点了点头,那年轻人便退了去,加入了战斗。
黄大善望向花胶,对着她摇了摇头,两人都露出失望的神色。
由十几个城民组成的后补人员不断把矢石等消耗品运往墙头,补充刚才的消耗。
敌人似乎暂时停止了攻击,退到山丘对面,不久后,便升起了炊烟,看来是去生火造反了。
拒西关内的人松了口气,都躺下来抓紧时间休息,百姓急忙燃炉灶,让这些将士们补充体力。
一直到天黑,西凉军都没再攻。
万宝路等一行人便靠在城墙上歇息,只留下三个人盯着城外的动静。
“轰!”
擂木像怒龙撞击在城门处,在半夜发出震耳欲聋的一下巨响。
花胶从睡梦中猛然惊醒,急忙趴在城墙上向下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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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又猝然发动另一次狂攻。
在墙头一角倦极而眠的万宝路醒了过来,睁眼一看,睡前本是完整的墙头露出一个塌陷的缺口,城外漫山遍野都是火把光,耳内贯满喊杀声、投石机的机括声、车轮与地面磨擦发出的尖响、石头撞到地上或墙上的隆然震声。
“哗啦啦!”
万宝路不用看也知这一声是滚热的油倾倒到城墙下的声音。他转身而起,左手一挥,捞着一枝不知由那里射来的冷箭,沿墙头朝主城门方向走去。
守城军民正在来回奔走抗敌,人人眼睛血红,脑中似是只有一个简单的目的,就是以任何手段把来进犯的敌人堵住和杀死。
天上密云重重,星月无光。
墙头火把猎猎高燃,染得一片血红。
战鼓骤响,他已有点分不清楚来自何方。
“轰!”
今趟又是擂木撞在城墙的声音,脚下似是摇晃了一下。
“砰!”
一座楼车刚在前方被推得倾跌开去,连着上面的十几个西凉军倒在城外地上,也不知跌伤压伤了多少人。
他终于看到黄大善了。
这位汉子笔挺地傲立墙头,俯视城外远近形势,不断通过传讯兵发出各种命令,一派指挥若定的统帅气度。
他身上染满鲜血,恐怕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楚那些血是自己的,那些是来自敌人的。
万宝路来到他身旁,黄大善朝他瞧来,眼内满布红筋,把他扯往一旁道:“这次糟了,恐怕捱不过今晚了,待会你组织人员安全撤离。”
万宝路苦笑道:“你别看现在这几十人,人人奋不顾身,只要你撤退命令发出去,包保他们争相逃命,乱成一团。”
黄大善纵目四望,守城的拒西关军民,在对方日以继夜的猛烈攻势下,已变成伤疲之师,若一旦被敌人突破缺口,攻入城内,西凉军势必见人便杀。在这种情况下,以他们这批江湖侠士的性格,怎都做不出舍他们而逃的事来,最后结局就是一起壮烈殉城。
黄大善低声叹道:“这是否命运注定了呢?第一次来拒西关当大侠便完蛋大吉!哈哈……”
广阔的城野火光点点,漫无边际。
万宝路仰首望天,只见乌云疾走,徐徐道:“假若天公造美,下一场大雨,究竟对哪一方有利?”
众人同时剧震,学他般望向夜空。
剑无情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喜道:“那我们就有救了!”
话犹未已,一道电光划破天空,照得各人睁目如盲,又再一声惊雷,把战场上所有声音全遮盖过去。
豆大的雨点照头打来,由疏转密,不片刻变作倾盘大雨,千百火把逐一熄灭。
黄大善仰天长笑道:“感谢老天爷,这场仗我们已输了,立即分批撤退,江湖人士带着花胶姑娘他们的族人撤离,剑无情,你带着官员护着百姓安全逃离,我和老万殿后,明白吗?”
众人见两人义薄云天至此,无不心头激动。
花胶正要拒绝时,却是只觉后脑勺被人拍了一下,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万宝路揽着花胶,交给了身旁的一个年轻人,冷喝道:“你们还不快走,谁有把握去接那浪天涯的‘狂风踏浪斩’?“
众人纷纷拱手致敬,才领命去了。
雷雨交加下,黄大善与万宝路衣衫尽湿,却仍对视长笑,说不尽的豪情壮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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